假如你从第一中央银行,朝梅镇花街方向走,你就会经过坐落在下条街中间的“张旭储蓄公司”。如果你继续向西走,你就来到“摩天”的北侧。摩天是个很大的购物中心,有七十一家店,其中包括一家“大众信托公司”北区分行。
这是城里最繁华的地方,三家金融机构就在这两条街道上。
星期四是一个雨天,张洽就在这里仅用了十五分钟抢劫了那三家银行。如果不是孙丽和葛雪的话,他就可以带着抢劫来的四万三千元和一些零钞而逃之夭夭。
张洽的抢劫计划安排得非常巧妙,就连到“孔塞”百货店去看葛雪,也是这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葛雪在这个店的化妆柜台当销售小姐。
他十一点四十分到达那儿,像许多高大、英竣无所顾忌的年轻少年一样,他来到店里,想给女友和母亲买口红或粉盒子,或类似的东西做生日礼物。他的表情有几分尴尬,同时还有几分急切。
那份急切是葛雪引起的,那份尴尬不安却是纯粹的做作。葛雪站在柜台后面,她美丽身体的每一个凹凸部分,都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葛雪是个金发女郎,长发卷成大波浪,眼睛是红的,却透出一种贪婪的神情,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远远超过她的美丽和表面上的天真。葛雪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孩,她不满足于她薄薄的薪水,想赚大钱,而如何赚她并不在乎,这也是她同意张洽抢劫计划的原因。
虽然如此,从各方面来说,葛雪一定是没有找到张洽的一点可以抗拒的缺点,他那样的外表,什么女人都够抗拒?事实上,她告诉自己,一旦张洽把钱交给她,她就是他的情人了。
当张洽来到柜台前,她那儿没有顾客,所以他俩可以自由地交谈。偶尔,葛雪会从香水的样品中拿出一个有拴的小玻璃瓶,职业性地在张洽的鼻下摇晃几下,如此虚晃一下,让看见的人知道,她只是在帮助顾客选择一种合适的香水送给女友或母亲。
“今天,宝贝,”张洽对她说,“就是今天,下雨天,午饭时间,街上全是人,我今天就要试试。”“好!”她说,“我已经等烦了。”
“我也是。”他将防水夹克的帽子往后一推,拉链往下拉了几寸,那件夹克很大,差不多长及膝盖。“你要像你所说的,偷一辆车?”“比那更好,我要用孙丽的车。”“孙丽的车!”
“当然。”他看着她的惊讶的表情,嘲讽地问:“有何不可?”
“她知不知道你用她的车干什么?”他点点头,同时把头从香水瓶上移开。
葛雪皱了皱眉头:“那不危险吗?”
“一点也不,嘿,葛雪,我不对你隐瞒孙丽的事。她是个真正的笨蛋,笨得连下雨都不晓得打桑不过,她爱我。爱我,你明白吗?
她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想和我结婚。她认为我会!他大笑,“怎么样?葛雪,她连我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却认为我会娶她!两个月前我和她在酒吧相遇时,我对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而她却死心塌地爱我。你知道为什么吧?葛雪,孙丽很寂寞,鹦鹉向她问声好,她也会爱上它的!”
他们俩都放声大笑。然后,葛雪一本正经他说:“不论她笨或不笨,张洽,她一旦发现你一走了之,她还是会告发的。”
“星期日晚上之前她不会说的,因为她星期日要在洛城和我一道去结婚。星期日晚上之前,我们就要在赌城逍遥了,宝贝儿!”
“张洽!”葛雪忍不住笑起来,“那样对她真不应该!”
“去她的!在认识你之前,她还不错,现在她一无是处,只不过是个呆头呆脑、善妒、又有一部汽车方便我逃走的女人而已。”
“她怎么看待我?”葛雪问,“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我?”
“你以为我会这么笨吗?她那么善妒,我怎么能提?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个人!”
葛雪点点头。她问张洽:“你能把孙丽抛在洛城,我怎么敢保证你不会把我丢在赌城?也许你会跑到四川的某一个女孩那儿呢。”张洽嗤之以鼻:“你吃醋了?孙丽的善妒,我是受够了。我给你的机票钱还在吧。”
“在这儿。”她摸了摸丰满的胸部,张洽欣赏着她的手势。
“这能证明我会去那儿会你,不是吗?我给了你机票钱,但我一个子儿也没给孙丽,我告诉你,她是用自己的钱去费城。”葛雪问道:“我在哪儿和你见面?”
“赌城的‘蓝天汽车旅店’。大约是周六晚上。我周六下午会提前赶到,即使我路上还要耽搁时间抛掉孙丽的汽车。你到了旅店,可以说是我太太,好吗?我已经说好了。”“好。”葛雪说,“我今天中午就买票。”
她拿出另一瓶香水给他闻,他低下头嗅了嗅,仍然在装作是顾客。正在这个时候,店铺前面传来一个声音叫她:“葛雪”什么事?“葛雪吓了一跳。”有人打电话,问我们有没有‘康炉出的香水?“”没有。“葛雪大声答道。张洽推开她的手,说:”祝我好运,宝贝儿,星期六晚上赌城见,好吗?“”好的。“葛雪兴奋他说,”张洽,尽可能多弄点。“他点头,对她微笑,同时以很响的声音说:“我自己很难决定,我想我得去问问她,看她最喜欢哪一种香水。”他说着离开店铺,带着沾沾自喜的神情,踌躇满志。葛雪盯着他的背影看。
张洽淋着雨穿过步行街,到孙丽破旧的住所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