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千元价值,”布平说,“那真正不算什么。”
当她坐在那儿的时候,布平看出:她越来越生气,越领悟,越是冒火。
“而且,还没有任何条件,”布平说,“他根本不管痛不痛或快不快。”
“为什么,那个流氓!”她咬牙切齿,“我会杀死他!”“我想你会的。”
张克太太以狡黠的眼光看布平:“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了。”
“我想你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你看错我了,布平先生,我不像我丈夫那样心狠手辣,是个凶手。”
“提到你丈夫,你打算怎样对付他?”“怎么办?报警啊!”
布平不经意地在咖啡里多倒点牛奶。
“你知道,你无法证明任何事情,即使他坦白招供,他们绝不相信,或采取任
何行动,你知道,我绝对不支持你们任何一方。”
张克太太看着桌面,考虑布平所说的话。
“实际上,张克太太,你除了等候下一次,什么办法也没有。“下一次?”
布平抬起两道眉毛。“当然,你没有期望张克先生这次不成,就歇手吧?要
杀害一个人,又要装成意外,有的是方法,相信你知道。”
张克太太有双美丽的大眼睛,那对眼睛直盯着布平。“你是说,我唯一聪明
的方法是,雇用你来安排那个狠心人的意外死亡,是不是?”
“是的。不是这样,就是离异。不过,即使那样,我也担心你的安全。”
“我说过无数遍了,布平先生,我无意和张克离婚,我也不会被你吓得离婚。”
布平冲她笑笑,握住她的手。
“事情是这样的,张克太太,假如我不告诉你的话,你先生很可能用我的技巧
谋杀你了。假如治安当局事后知道真相,他们会惩罚他,可是,假如他在事情未成
事实之前就受到惩罚的话,法律的制裁就可以免了。”“代价呢?”
“张克付我五千元,事前一半,事后一半。当然我收不到后一半的钱。”
“你的意思是,我决定是否雇佣你。”“嗯,我相信你会雇佣我,张克太太。”
她做出的微笑,和张克在布平办公室做的微笑是一样的。
“我相信你是对的,布平先生。”
于是,布平冲她一笑。接着,他警告她,要很小心地下室梯子的第三层,炉
子右边前面的火炉,门廊的第二个台阶,通道的电灯开头等等……时间很快就过去
了。布平看到铜锣巷的人命案新闻时,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
据报导,有个男人倚窗远眺时,由于打过蜡的地板滑,居然使他跌落窗外。报
导说,死者名叫张克,他落地时脖子扭断,当场死亡。
布平放下报纸,指头在社论版上敲打。可怜的布平,一个呆得可怜的傻子
啊!
下葬后的一个星期,布平收到一只封得紧紧实实的大信封,内装有二千五百
元。布平相信张克太太对这笔汇款思之再三,但她还是不愿冒险。
钱收到后不久,张克太太又给布平寄来一封信,信上说,因为丈夫死亡,所
以她决定搬回长春和她的家人一起居住;这种情况下,她相信布平不在意
毁她丈夫生前的签约而退租。布平收到信时,她已搬走。
布平猜想,张克太太是要我赶紧到铜锣巷一三二号,去清除所有的陷阱。
但是他又想:我是不会去的;我不会傻到真去部署那些“陷阱”,不论多么小
心,陷阱总会留下痕迹,而且可能留下不利于我的证据。
要知道,布平先生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毫无疑问,张克是从楼上窗口
被推下去的,那得有很大的力气和勇气,他们夫妇是貌合神离地住在那屋里。
其实,铜锣巷的房子什么陷阱也没有,根本不必要有——憎恨和恐惧造就了
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