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可悲的事,她说,“孩子他爹很害怕。”
“你害怕吗?”范塔问。
“我?不,我不害怕。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一个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地运动。我懂这个道理。”
“别担心。我会非常小心的。”
“是应该小心点。我也很小心。你千万要当心。”
“别担心,罗天太大。”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有大衣吗?”
“有,在衣帽间。”
“穿得厚一点,”她说,“别着凉了。”
他离开时,她的黑眼睛一直盯着他。
第二天早晨,他去侦查地形。莫特的办公室位于中心街的一栋大楼中。范塔九点前到达那里,混在上班的人群中进了大楼,他来到十一层走廊尽头,从那里可以看到莫特的办公室。
这里人来人往,每个电梯里都有一个开电梯的,很难进行暗杀。
莫特九点三十分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是一个矮胖子,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科斯塔在走廊里又等了十五分钟。然后走进办公室,递给莫特的秘书一张名片,那上面写着他是办公室用品公司的推销员。秘书说莫特先生对他现有的办公设备很满意,不想购置新的设备,范塔彬彬有礼地向秘书道谢,然后离开了,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看清了办公室里的布局,当他乘电梯下楼时,不满地摇着头。
那天下午,他开着一辆租来的汽车去沈阳,他来到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这家公司离莫特的家很近。公司职员开车带他穿过那个地区,一路上大谈在小倩生活的好处。很巧的是,就在莫特家旁边,就有一栋待售的空房子,他对那栋空房子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在他的要求下,公司职员带他穿过那条街,他趁机仔细打量莫特的房子。那一排有六栋房子,莫特是最顶头的那栋,四周用砖头砌的高墙围着。范塔停下脚,仔细打量着那栋房子。门口有一个铁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小心狗咬”。院子里有一条大狗,看到他们走近就汪汪乱叫。
那天下午剩下的时间里,范塔告诉中介公司的职员说,他叫牛勒,从锦州迁到此处,他妻子很快就会过来,他将和他妻子一起来买下那栋房子。在谈话中,他了解到其他住户的情况,其中包括莫特。他得知,莫特是个屠夫,一个人住在那栋房子里,白天有一对外国夫妇照顾他的起居,那对夫妇不在这里过夜。
六点钟,他回到罗天的餐馆,坐在他们的客厅里。罗天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他妻子坐在客厅的另一头织毛衣。
范塔看看那女人,然后又看着罗天。“我想和你们俩谈谈,”他说,“暗杀是可以做到的。我只不放心一件事。”
“你不放心什么事?”
“我需要一点保证,”范塔说。
罗天探过身,“你是说你不想干了?”
“我是说,如果得不到帮助,那我就不干。我需要你们俩的帮助。”
罗天太太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你把话说清楚。”她说。
“我不想在他办公室干,那里人大多。我要在他家干。而且我不想开车去那里。”
他停了一下。
“那么怎么办?”罗天说。
“这个周末我们去钓鱼。我们三人一起去。我们在那里时,我去把他干掉。这样你们俩也就参与进来,以后咱们谁也没法出卖谁。”
罗天转向他太太。“孩子他妈,怎么样?”他说。
她注视了范塔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慢慢地点点头。“我觉得这很好,孩子他爹,”她说。“我们别无选择。他这么谨慎完全可以理解。”
罗天转向范塔。“就这么办,”他说。“我们别无选择。”
“那就说定了,”范塔说。
“我们怎么做呢?”罗天问道。
“星期六早晨到城市的小码头接我。在那里给船加满油,我会在加油的时候上船的。”范塔站起身,准备离开。“上船以后我告诉你去哪儿。其它的事就交给我来办了。”
“穿得厚一点儿,”罗天太太说,“别着凉了。”
星期六早晨,范塔来到码头,混在人群中等候,一点儿也不引人注目。他静静地看着罗天开着一艘快船,向码头靠过来。
然后他穿过拥挤的人群,上了船,走进驾驶室。几分钟后,他们向台湾驶去。罗天开船,范塔站在他身旁,罗天太太坐在一张长椅上织毛衣。
下午,他们把船停靠在半岛顶头一个隐蔽的地方,莫特的房子就在那个半岛上。
“现在该干什么了?”罗天紧张地问道。
“吃饭、钓鱼,好好地玩玩,”范塔说。
“你饿了?”罗天太太问。
“有点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