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烟不是天真的孩童,自然不会只往好的地方想,白在她听来,更是不得不往深了想。
——白初宜不喜欢她的态度。
——白初宜在等她的解释。
——如果她确有不愿,她可能会改变主意。
……
不过眨眼的工夫,原漓烟就转了好几个念头,却还是拿不准白初宜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妾没有任何不甘……”她只能先如此回答,却也是实话。
白初宜的手指沿离的边缘轻轻划过,听到原漓烟如此回答,她也只是无声地微笑,并没有看她一眼。
那笑容没有什么冷淡的意味,却也不是鼓励,原漓烟隐隐有些恐惧的感觉。
“……妾只是……”原漓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更多的实情,“不知道居主到底想如何做……”
最后,她还是找了一个借口。
白初宜微微挑眉,道:“少姬在担心什么?”
原漓烟很是头痛——为什么总是问这样简单又不简单的问题?
——她不知道白初宜的问题到底是否只是单纯的追问!
“……我……并没有探听到任何与血珠有关的讯息……”原漓烟硬着头皮,只当没听懂。
白初宜轻轻按住立起的离,静默半晌,才道:“我并未催促少姬。”
原漓烟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她再度紧张起来,只听白初宜道:“卿一直在同苑待着,所得讯息自然有限。”
“我……”原漓烟无法否认,但是。对她近于责备地语话,却隐约觉得不服。
“我请少姬随行,就是希望少姬能多得到一些讯息。”白初宜淡然而言,神色十分平静。
原漓烟一惊,失声惊呼:“神殿?!”
“自然。”白初宜为她的惊诧皱眉,“永寒那里得不到讯息,神殿的可能性自然增大。”
原漓烟无语,盯着白初宜看了良久。忽然道:“居主是为此才对我说明家兄的情况的?”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白初宜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她只是问了一个意料之中地问题一样。
“卿希望我如何回答呢?”白初宜微笑着反问,眼中的笑意是明显的愉悦。
原漓烟不由皱眉,还没有回答,就听白初宜淡淡地道:“卿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吧?”
“或者,我该问,原召对卿说了,让卿对我如此忌惮?”
白初宜的语气淡漠,却显然已没有耐性。
车外的欢声笑语渐响。原漓烟一时也不知道她们身处城内的何地,只觉得外面的笑语向波浪一样,一阵阵地涌来,给人莫名地压力。
车忽然停下,让原漓烟忍不住一颤,跟着听到夹杂在笑声中一两声斥喝。她心头一紧——竟然已经到城门了吗?
“居主,我们应当出东门。”原漓烟想缓和一下气氛。
“自然是东门。”白初宜头也没抬,淡淡地道,“神殿尚东,哪有在城西立坛的?”
原漓烟本来抬起的手不得不放下——她本想离开一会儿的。
马车缓缓地前行,原漓烟听到红裳的声音:“我们是外使。”接下来的声音被孩童追逐嬉闹的声音盖过,但是,跟着。马车便再度前行,不一会儿,速度便加快了,而那些嬉笑玩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坐的位置正好迎着阳光的关系。原漓烟忽然觉得有些热,她忍不住挪了一下位置,正好对上白初宜神色凝淡地眼神。
“……居主……”原漓烟张口唤道,却没有继续说,仿佛是怔住了,白初宜也有些困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漓烟是被自己吓到了——她方才差点将“君上”二字说出……
看到白初宜困惑的神色,原漓烟反而觉得放松了一些,虽然局促,但是,她还是道:“居主是怎么认识家兄的呢?”
白初宜眉角一跳,跟着就皱眉,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就此被证实了。
“……原召说了什么?”白初宜缓缓坐正,一手仍旧扶着离。
原漓烟却忽然不怕了:“家兄说,他只将我们兄妹的特征告诉一个人。”
白初宜忍不住抬手抚额:“还有呢?原召向来谨慎……”
原漓烟又犹豫了——原容的画适合道明吗?
“你相信他?”白初宜因她地犹豫而挑眉。
听到这个问题,原漓烟诧异地点头——她当然相信原召。
“那我有什么可怕的?”白初宜冷笑着问道,“卿在想什么呢?”
原漓烟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大哥怕您!”
——是的!原召怕她,那种怕不是基于权势地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忌惮!连原召自都没有发现,但是,原漓烟有感觉,也因此觉得她可怕。
白初宜淡淡地道:“卿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对卿过于仁慈了!”
原漓烟一颤,眼中闪过深切的惊惧,令白初宜忍不住苦笑。
“卿觉得我是残忍之辈?”白初宜忍不住询问,她自认到京都后,并无任何过激的言行,因此,她才会觉得原漓烟地惊惧不可思议。
原漓烟没有吭声。
“我的确不是良善之辈,此行又本就是别有用心,因此……”白初宜摇摇头,说得淡漠,“卿是没有退路的。”
原漓烟低头,没有什么抗拒。
“但是,我自认是信守承诺的,这一点,卿等会儿可以向原召确认。”
这句话让原漓烟蓦地抬头。“是地,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