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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个人随便在路上抓一个人,问那人知不知道天下首富是哪一家,十个有八个都会说卫阳宁家。
就像圣朝一位神司对帝君所说的:“大多数人认可的事实未必就是真理,一般来说,神亦无法改变的真理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
既然有这样一句流传甚广的神司语录,那么,也就说明,在大多数事情上,这一条都是适用的。在天下首富这个问题上,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宁家从来都只自认卫阳首富。
既然十个中八个都说错了,剩下的那两个呢?
一般来说,一个会回答卫阳王室,这种人一般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自然不可能答对;剩下的那一个,就有两种情况了,一种会答不知道,另一种会很低声地回答——云白居。
很少有人知道,云白居才是天下首富。
云白居是一个很神秘的所在,行事低调,但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无不是高官显贵,富贵世勋。
这是一个只有不到二十年历史的组织,最初,它只是用一些设计精巧的物品与大商家合作,以入股的方式进入各国顶级商家,随后,再利用这些大商家的关系与更高超的技术设计进入盐铁、军械等重要行业,并形成事实上的垄断,如东岚的盐业、安陆的冶炼铸造、北疆三国的军械,几乎都是云白居掌握的行业。
最初,有人认为云白居是神殿下属的组织,但是,最后,这点猜测因为云白居每隔三年便公开一次所有技术资料,而不被认同——众所周知,神殿为了保证自己的超然地位,对很多技术都是秘而不宣的。
当时,云白居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神司曾大发雷霆,却因为无人知晓云白居的所在而无可奈何,云白居主人后来透过一些渠道给神司传了这样一句话:“失去源头的河流必将干涸!”据说这句话令神司在那位身份不凡的传话之人面前气急败坏地拂袖离去。
无论如何,云白居在所有垄断行业都占据主导地位,而在各国大商家的产业都占有一成到三成的股份,这样一个存在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天下首富。
当然,想与云白居联系一点都不难。各国京都都会有一家名为“云白居”的酒楼,内外陈设布置都一模一样,膳食酒饮并不相同,各有特色,却均是最好的。若是与想云白居做生意,只须在用膳之后,在侍者奉上的意笺上写明事项与联系方式,云白居若是有意,便会与其联系。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可以通过酒楼追查到云白居的情况,那些掌柜、侍者只是领钱俸、尽职责的当地人,对云白居完全是一无所知,更为恐怖的是,追查的人都会死于非命,连神殿之人都不例外。
如此神秘的存在,对宁湛与晏来说却是家一样的地方。而他们与道远等人也可以算是云白居的主人之一。
“我现在真的怀疑,阿宜就是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才坚持保持神秘的!”晏正色发言,眼中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宁湛耸了耸肩:“也许吧!天晓得!”
云白居是白王没有离开东岚时建立的产业,也许当时尚有其它考量,但是,真正发展壮大却是在白王离开东岚后。据他们所知,云白居是白王当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白初宜回到东岚,却没有将自己与云白居的关系说出,后来甚至邀他们这些朋友入股,并将日常经营交给宁湛,有意无意间,都在撇清云白居与东岚的关系。不过,无论如何,找上云白居对付东岚,在他们看来,无疑都是一件太过可笑的事情。
“对了,陈国有资本复国吗?”晏想到另一个问题。
宁湛一愣,随即出去,不一会儿,取了一片木牍回来,从镂刻祥云的首端看,正是云白居酒楼中的意笺。
“留言的是陈国墨剑门。”宁湛将东西递给晏,“而且,就在你们进城前,东岚军全城大索,称有叛逆掳劫陈太子。”
“陈睢?”晏忍不住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因天羽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而转头,关切地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无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话题!”
天羽不高兴地道:“陈的事情与我们何干?你何必这样关心?”
晏尴尬地笑了笑:“对!你说得对!这些与我们无关!”说着将意笺搁下,对天羽温柔地笑言:“我忽然想到,陈睢和一个人很像!”
“谁?”天羽不解地道,“我也认识吗?”对晏的意思,他却再明白不过。
“对,我们不久前刚见过的一个人。”晏摸了摸天羽的发顶,“就是那位东岚王子!”
天羽一愣,随即摇头:“我不明白!”
“我也就这么一说,不明白便不明白!”晏宠溺地道,“他们现在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随即又问宁湛:“子然与阿妍还在安阳宫?”
“似乎是的!”宁湛点头,“子然说不准,阿妍若是离开,一定会来这儿找我!”
晏叹了口气,对天羽的道:“等见过那两人,我们就走!想见这些人可不容易!”
“好!”天羽毫无意见,温驯地回答。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见晏的朋友而来。
“你们一时还见不到她!”白初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晏下意识将天羽护在怀里,听清声音后才松开手臂,抬眼前白初宜与风絮一前一后地进来。
“宁盛堂声名太大,东岚军也不愿妄动,本君便亲自走一趟了!”白初宜笑道。
“为什么见不到阿妍?”宁湛比晏更清楚一些事情,也自然更加担心。
“悠悠寸草心,难报三春晖!”白初宜神色凝重,“只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怜父母心!”
“陈瞬?”宁湛与钟妍的儿子有过几面之缘,不由讶异,“他能做什么?”印象中,那是一个乖顺的孩子,没有什么特别!
白初宜淡淡轻语:“他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了。”
宁湛一愣,就听白初宜继续道:“所以,他想殉国!”
风絮冷哼一声,显然不屑得很。
“他是一国王子,国灭身殉亦无可厚非。”天羽稚嫩地评价,眼中满是敬意与怜悯。
“他若不是阿妍的儿子,谁管他死还是不死?”风絮没好气地道。
晏摇头:“你们可说清前尘往事了?”
“说了!”风絮最恼的就是这点,“那家伙说,既然是那样,他就更应该死!”
“那现在什么情况?”晏也有些担心了。
风絮冷笑一声,不肯说了,只能由白初宜解释:“陈王要见陈瞬,他往别馆去了,阿妍回寝殿,暂时无事!”
解释完,白初宜便准备走了,她还有事情,不能久留,不过,晏远道而来,她便道:“子然留在这儿吧!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宁湛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将意笺递她。
白初宜迅速扫了一眼,便收入袖中:“我知道了!”
话音方落,一个军士便匆匆赶来,在五步之外叩礼,奉上令符,却不言语。
风絮验过令符,对白初宜点头,她才走到那人身前,那人这才急道:“陈王崩!王命君上速至别馆!”声音极低,语气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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