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出一辙,当老道士听到武震又赢了的消息,还是没啥表示,仍旧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就此而已。好在武震也没因此起了自满之心,只道自己的表现还是不够好,未能得到老道士的表扬。而令狐恒也早有预料,对于老道士的回答他也是没抱多大希望,若是老道士满口不停地称赞武震,令狐恒反倒会怀疑老道士是不是转了性子了。
兴致高昂而来,兴致缺缺而去,大概这就是老道士给弟子的特殊教诲了,或许就是让他们不要因为只赢一场就骄傲自满吧。对于令狐恒的作用暂不得知,但是对于武震的作用无疑是很具效果的,毕竟他唯老道士的话是从。
两人多少有点闷闷不乐,出了老道士休息的房间之后,令狐恒说道:“什么嘛,连做师父的都不鼓励一下徒弟,这算什么回事!”武震挠了挠脑袋,说道:“或许师父他老人家觉得我表现得不够好吧,嗯,一定是这样的。”令狐恒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却也什么都没说。接下来,武震已经没有比试了,可以好好地休息一番,待到明日再战。而令狐恒是个跳跃不定的性子,难得出了青竹林,自然要到处逛逛,在青竹林一呆就是四年,要不是每日都修炼,怕是令狐恒早就要发疯了。
令狐恒信步继续往比试场走去,他很想观摩一下,古剑派号称六大圣地之中最富盛名的剑派,除却古剑十三式之外,还有什么厉害的剑法。毕竟他早已将古剑十三式练得滚瓜烂熟,连睡梦中都能一式不差打出来,这入门剑法对于求知若渴的令狐恒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了。所以令狐恒想看看其他的剑法,毕竟剑法这个东西,一法通便是万法通,即便没有剑诀也能将剑招用出来。这一来,或许剑法的威力会打折扣,却能往往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很快,令狐恒便来到了比试场,最近的一个比试场内正在激战。令狐恒目力极好,也不需要走得太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场内很明显是两个入门已经很有些时日的弟子在比试,各路剑法层出不穷,看得周围的人都大声叫好,令狐恒也目不转睛地仔细观看着,要不是顾及旁边还有其他人,恐怕他当场就模仿起来了。别人看剑,是走马观花,看完就算;令狐恒不同,他那变态的记忆力,即便只是短短一瞬间也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老道士的教导方法异于常人,别人教的是剑法,临敌经验,招式变换则需要弟子自己去领悟;老道士教的不仅仅是剑法,怎么破敌剑招,怎么把握时机,怎么占据局势都一一教授,这样一来,避免了弟子们的循规蹈矩,不懂变通,就像那赵玄奇一般,被武震从头到尾克制得死死的,怎么都扳不回局面,这就是各人师父教导方式的问题了。
不过,令狐恒也发现了,场内两人看似打得锣鼓朝天,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是在令狐恒看来,还是存在不少破绽的。刚刚穿深色道袍那个男的一剑若是再刺上一两寸,或许那个穿白色古剑派服饰的男的就不会有那么从容的反击机会了;而白色服饰那男的反击一剑角度再刁钻一点,直接自左而右,恐怕深色道袍那男的连回剑自救的机会都没有如此大好的机会不胜枚举,都被两人故意浪费,令狐恒都感到一阵可惜。不过,很快,场内就分出了胜负,深色道袍男因为修为深厚,硬生生拖垮了白色服饰男。虽然周围的人都拍手叫好,令狐恒却感到不解:“为啥他们起码都入门了十几年,却只修炼到这个地步?”令狐恒已经在怀疑,若是自己上去,恐怕也能轻易胜出吧?显然,令狐恒高估了自己,若是有人会御剑术的话,估计令狐恒的剑招再厉害也只是被虐的份。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令狐恒连看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回去找老道士,毕竟天色渐晚,此时已经近黄昏了,晚上总不能在这克己居过夜吧?虽然克己居的广场很大,却也不能让大家都打地铺,披星戴月而眠的。所以,大家还是各回各家,明日再战!
找到老道士之后,武震已经在等了好久了,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依旧是老道士带着令狐恒,武震自己御剑,回去青竹林。武震经过实战之后,御剑术提高了不少,速度也快了不少,只是在须臾间便回到了青竹林。用过晚饭之后,令狐恒就自己去修炼了,而武震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御剑术之后,也回到房间打坐恢复灵力去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令狐恒经过一晚的修炼,即便没睡,也还是神采奕奕。待到用过早饭之后,师徒三人再次御剑飞往了克己居。武震今天早上也是有比试的,对手只是一个结丹初期的,入门修炼很久都不得其法的弟子而已,若是真实战力,恐怕还远远不及令狐恒。武震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拿下了这一场,并且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来的。武震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对手再弱,他也不会轻视人家,还是会全力以赴。因为胜利来之太快,连武震也有点不可思议,自然也没有之前一赢就向缄言道人报告的冲动了。令狐恒也看得兴致缺缺,半点劲都提不起来。眼看就到中午,令狐恒的心思也活跃了起来,他还有一场约斗呢!找到武震,谎言说是去茅厕,就往小花园那边走去了。
令狐恒提着“碧月”剑,来到小花园,果不其然,赵氏兄弟已经在等着他了。令狐恒看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赵玄音,揶揄道:“怎么,打了小的,出来大的了?”
赵玄音听得脸上一黑,对身旁的赵玄奇说道:“哥,就是他,他也是青竹林的弟子!”
赵玄奇一听,脸色立马黑了,冷冷地向令狐恒问道:“青竹林的武震是你什么人?”
令狐恒哈哈一笑,说道:“赵玄奇,你连我师兄都打不过,看来你兄弟俩一辈子都是被我青竹林弟子压制的份啊!”
很明显,令狐恒的话深深戳中了赵玄奇内心的痛点,那场比试被赵玄奇引为奇耻大辱,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阴沟里翻船,一身修为还没用出十之一二就莫名其妙地输了,还是被一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子打败的,这口恶气不出,赵玄奇也无脸见人了。当即脸色更黑,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小子,看来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赵!”
此刻的赵玄奇几乎要失去了理智,怒火中烧的他,也不管剑会的规矩了,立即拔剑而出,疾刺令狐恒。别看令狐恒在冷嘲热讽,心里却是时刻在戒备,一看到赵玄奇有所动作,也立刻做出了反应。“碧月”剑快捷无比地破鞘而出,横握在令狐恒手中,毫不留情地迎向赵玄奇。
“铛!铛!铛!”双剑碰撞的清脆声音快捷得很,一声接一声,几乎没有中断过,由此可见两人的攻速是多么的快!此时,赵玄奇的所学才能尽情展现出来,看来他是吃了一次亏就学乖了,得势不饶人,一直在抢攻。若是此时的对手是武震,恐怕会选择抑己从人,剑招一转为守势,在守御中觅隙反击。可令狐恒偏偏也是个要强的家伙,也不顾自己修为比赵玄奇弱了不止一星半点,竟和赵玄奇对攻!不过,这样一来也是很有效,赵玄奇很多巧妙的招数都被令狐恒的抢攻逼得不得不中途变招,哪怕他道心很稳,此刻也有点被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简直有种吃着了死苍蝇般的恶心感觉。
两人互有顾忌地拆了一百多招,令狐恒的古剑十三式用了再用,可偏偏赵玄奇一身剑法却硬是讨不了半分便宜,越打越郁闷。赵玄奇心中想到:“这小子好厉害,居然用入门剑法和我对拼,我居然连入门剑法都奈何不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要往哪放!”想到这,恶从胆边生,猛然一阵强攻,令狐恒因为修为上的差距,被直接逼退了好几步,待到横剑站住的时候,赵玄奇已经两手一捏剑诀,邪笑道:“小子,这是你逼我的,看我长虹御剑诀,纳命来吧!”
令狐恒双眼精光一闪,低喝道:“好一个御剑术,来吧!”
赵玄奇自然不会客气,双手一催剑诀,他的仙剑便疾飞而出,直袭令狐恒!令狐恒知道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御剑术,转身逃跑是绝对行不通的,剩下的一途,那就是硬拼了!令狐恒紧握“碧月”仙剑,瞅准了仙剑飞来的痕迹,蓄力一击,狠狠地砍在了那柄仙剑上。但那柄仙剑的速度只是一滞,并没有被击飞。令狐恒知道,这是因为双方的境界相差太多,所以他的攻击并没有多少效果。不过令狐恒也不是傻瓜,就是那么一瞬间,令狐恒已经向赵玄奇迫近了一点点。赵玄奇也发现了令狐恒的意图,邪笑道:“小子,你想袭击我吗?找错人了,看我的,仙剑去!”只见那柄仙剑居然比令狐恒还快的速度向令狐恒的后背冲去,颇有沛莫能御的气势。令狐恒不得不再次蓄力,瞅准时间再次使得仙剑稍微停滞一下。
如此三四次,赵玄奇也烦了,剑诀一转,收回仙剑,冷冷地说道:“游戏到此为止了!”说完,那柄悬浮在空中的仙剑居然幻化出三柄一模一样的仙剑,赵玄奇冷笑道:“这次看你怎么办!去!”三柄仙剑疾飞而出,令狐恒双目圆睁,死死地盯住这三柄仙剑,在间不容发的时候,堪堪避过一轮攻击,但是好景不长,仅仅一转眼间,令狐恒的身体已经被亦幻亦真的仙剑刺得遍体鳞伤,但是令狐恒神色严峻,咬着牙在坚持着,心中唯有的是那股不能输的信念!
赵玄奇也厌烦了这样的战果,愈加快速地催动剑诀,大喝一声:“纳命来!”说完,三柄仙剑锁定了目标,一起向令狐恒袭来!
在这生死交关的时候,令狐恒心头却是无比的平静,双眼死死盯着别人连影子都难以看到的极速飞行的仙剑,一言不发。突然,令狐恒的脑袋一阵空白,好像坠入了一座深渊一般,找不到一丝出口。在赵玄奇看来,令狐恒在短短的一瞬间双眼闪出一道青光,直袭那柄仙剑的本体!青光的速度实在太快,比任何仙剑的速度都要快,只是一瞬间便已经撞上了那柄仙剑,发出强烈的爆炸声和强大的冲击波!
赵玄奇大喝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被青光炸中的他的那柄仙剑已经倒飞了回来,居然比他用御剑术时还要快!只是一瞬间就击中了他的胸口,好在那柄仙剑已经被青光毁得差不多了,已经弯成了一把曲尺,剑身也在爆炸中变得破破烂烂,不然赵玄奇非死即残!
爆炸实在太强烈,冲击波把令狐恒的身体抛到了一丈开外,而此刻令狐恒早已昏迷过去。连站在不远处的赵玄音都难逃一劫,被冲击波撞中,抛到墙上。而被仙剑击中的赵玄奇,此时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爆炸实在太强了,连克己居里的长老们都被惊动了,只是短短一瞬间便来到小花园内一探究竟。可此时的小花园已经被令狐恒的瞳术摧残得不堪入目,枝叶花瓣满天飞,惨不忍睹。
克己居的主人,执法长老范子虔铁青这脸色看着这一切,来到正在墙边吐血的赵玄音身边,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赵玄音调好内息之后,兀自心悸不已,看到师祖,想到他的铁血手段,当即不敢隐瞒,一一据实说了。
缄言道人也到了小花园,他二话不说,立马扶起令狐恒,一股醇厚的灵力输入了令狐恒的体内,却发现他的体内灵力一空,好在丹田、心脉都没事,说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范子虔听完赵玄音的供述,看了看缄言道人,说道:“师兄,你看怎么办吧!”
缄言道人说道:“他违反了门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范子虔深深地看了一眼缄言道人,也不说什么了,抱起躺在地上的赵玄奇,往克己居走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