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是在一次实践课上,当时我们这组的学生被带去当地刑警队,听刑警队长亲自讲解一起刚侦破的刑事案件,那是我第一次目睹真正的尸体,一个被碎尸的被害人。我当时没忍住直接吐在了当场。大概我是当时唯一吐的人,那个场面别提有多丢人了。我们带队的学长居然还当着大家的面问我是不是侦查系一年级的那个‘偶像’。我当时恨不能一头撞死算了。这还没完呢。回到学校第二天赶上一个周末,这个学长忽然来宿舍找我。我硬着头皮下楼去见他,却稀里糊涂的被他带到实验室,他直接扔给我一条活鱼,让我马上解剖,而且必须把所有器官一样样分离出来。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特别?”
“是够特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让你做你就做?”
“能不做吗,他是学生助教。得罪了他,他给我使坏怎么办?我本来在学校就够出名了,他要再给我添油加醋,我实践课就别想过了。对我来说,那可是我第一次杀生,我几乎是忍着恶心硬着头皮把那条鱼解剖完了。”
“其实就解剖一条鱼也不算什么,跟做菜一样。”
“第二天晚上,他让我解剖的就是一只活青蛙。”
吴凡忍不住笑道:“你这位学长不是特别,他是变tai。”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你知道青蛙长得跟鱼完全不一样,有胳膊有腿的,解剖它的时候,感觉就像宰一个活人。我解剖到一半就吐的不行。”
“看来你这位学长不会放过你了。”
“他是没放过我,之后,我整整解剖了一个月青蛙。我敢保证,我现在对青蛙的身体构造比田鹏刚还清楚。”
“你的折磨到此结束了?”
“哪能呢。一个月后,这家伙开始让我解剖活鸡。”
“你没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折腾你吗?”
“我当然问了。我说我又不当厨子干嘛让我杀这些东西,他居然说我连厨子都当不了,更别说当警察了。我当时气愤急了,骂他是变tai,我说这些活物也都是生命,不是用来杀着玩儿的,杀他们就跟杀人一样。没想到他听我骂他不生气还乐了,随后他居然很无耻的告诉我,他逼我这么做就是想让我体验杀人的感觉。”
“这哥们儿是有点儿疯狂。”
“我当时气极了,我说我要当的是警察不是杀人犯,他却振振有词,说一个体验不了杀人的警察破不了案,破不了案的警察就是在纵容罪犯。他强迫我杀这些活物就是在避免我将来成为罪犯的帮凶。你听过这么强词夺理的狡辩吗?”
“我觉得这家伙是在调戏你,你应该削他。”吴凡说。
“如果换成现在,我肯定先给他一顿胖揍,可是那时候我还没学过散打擒拿呢。总之,我足足忍了大半年这家伙的各种变tai折磨,都快变成一个职业屠夫了,浑身都带着一股血腥味。”
“除了培养你当屠夫,他没干点儿别的?”
“偶尔他没买到给我下刀的活物,就带着我看各种恶心的恐怖片,或者是尸体照片。我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早点儿摆脱这个变tai学长的纠缠……”付雪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我确实开始适应各种尸体了。虽然还有不少人管我叫呕像,但我的期末成绩是全系第二,连我那些老师都很惊讶。”
“这么说,那个变tai学长还起了些作用。”
“多年以后,我偶然听说临床心理学中有一种治疗心理焦虑和心理恐惧的办法叫‘脱敏治疗’。我才恍然大悟,那家伙当年就是在一步步的帮我克服心理恐惧。虽说手段不敢恭维,但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也走不到今天……”
吴凡在昏暗的光亮中只能看见付雪晴模糊的剪影,“你上次跟我提过一个男人,说你当警察是为了替他完成梦想,说的就是这位学长吧?那你走到今天到底是为你哥哥还是为了他?”
付雪晴一滞,“说不好,也许都有吧。”
“我感觉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位学长。”
付雪晴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太清楚。遇到他之前,我从来没谈过恋爱,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有安全感,如果真能一直交往下去,或许会在一起吧。”
“那你们后来怎么没在一起呢,难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没有女朋友。”付雪晴说道这里,冷得哆嗦了一下,不自觉的蜷缩起身子。
“你冷吗?”吴凡用手电照了一下她,“你裤子全湿了,刚才摔那一跤沾了不少水吧。赶紧把裤子tuo了吧,免得着凉。”
“那怎么行?”付雪晴急忙拒绝。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估计那么多,”吴凡tuo下自己外衣扔给她,“把湿裤子脱了,用这个裹上腿,就不会着凉。在这种地方还能在乎那么多,保住命才最要紧。”
他转身背对付雪晴,避免她尴尬。
付雪晴消沉的叹口气,“现在这种处境,nbsp;保不保命还有什么区别吗?”
“你怎么忘了,那个领咱俩上山的小伙子还在矿场外等咱们呢,如果咱俩一直不回去,他肯定会意识到我们遇到危险了,就会去找人救咱们的。”
“万一他没去找人呢,或者没有人愿意冒险进矿井呢?”
“无论遇到多大的麻烦,都要为希望做准备,只要活着就不要轻易放弃。”
付雪晴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褪下湿透的裤子,用吴凡的衣服把下身裹住,感觉暖和了许多。
她坐在吴凡身边,其中一个手电的电池快用光了。吴凡取出一个新电池换上,有亮光,就有了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