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并未说假话,至少直到昨天以前,他还一直认为白若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吴凡不想被卢广通没完没了的纠缠,暂时也不想把白若琳的秘密告诉警方,他于是说:“付警官都说了,那只是她的猜测。而我不觉得白若琳和预测死亡的兔子有任何瓜葛,原因很简单,不管他们是不是同伙,还是谁控制谁,有一个矛盾没法解释。就像付雪晴刚才所说的,预测死亡的兔子既然能预测到白若琳会卷入到杀人案里,如果他和白若琳真有利益关系,他没有理由袖手旁观,他也不可能猜到我们一定会破案,拿白若琳来打赌。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联系。”
有一点吴凡能确定,目前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白若琳和那个神秘兔子人是什么关系,因此即便卢广通怀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些疑点吴凡自己还没搞清楚。
付雪晴听完吴凡的话,认真想了想,“吴凡的想法倒也有理,但也不绝对,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呢?”
“什么可能?”吴凡问。
“如果预测死亡的兔子只是单纯利用白若琳,甚至是单向控制她,然后觉得她没用了,或者是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他想抛弃她呢?这时候白若琳卷入了麻烦,那他不正好顺水推舟,借别人的手帮他处理掉白若琳吗?”
“……”付雪晴的话着实惊到了吴凡,甚至还帮吴凡解开了一个重要的疑问。
他回忆起一个细节。在他和白若琳交谈的时候,他提到了类似的问题,当时白若琳的反应很震惊,沉默片刻才说,也许是那人用不着她了,言外之意与付雪晴的猜测十分吻合。
会不会就是因为白若琳得知自己被兔子人抛弃了,才连夜冒险赶到喷水池那儿,为自己找到了那个神秘的东西?
这样一想,前后的环节似乎都能说得通了。
剩下的就是找时间好好研究研究白若琳给他的那个东西。
“你在想什么呢?”付雪晴问他。
吴凡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尤其是当着卢广通的面,他随口编了一个瞎话,“我想只有等白若琳尽快醒过来,我们就能弄清楚很多事情了。”
“是啊,她现在是关键。说不定就能帮我们找到预测死亡的兔子。只能祈祷她醒过来……”说完这句话,她似乎觉得不妥,向吴凡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你女朋友一定会没事的。”
吴凡轻轻摇头,“我不会多心,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付雪晴一愣,“你该不会觉得她还有案子在身?但我觉得就算她与预测死亡的兔子牵扯上了,也不会有太大事情,目前看也只是很轻的罪。”
“……”吴凡没吭声。
“还是因为她背叛你那件事?”
付雪晴刨根问底,吴凡只好说:“不管是什么理由,我参与办案,替她洗刷罪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不亏欠她什么。”
本来付雪晴一直很同情吴凡,可是听了他这番话,态度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我还以为你这么不顾一切的帮她是因为你对她感情很深,已经原谅了她。虽说你之前包庇过她,我心里还是挺佩服你的。”
卢广通一旁插嘴,“很多男人都是有洁癖的,绿帽子这玩意儿戴在谁脑袋上的滋味都不太好受。”
“可就算要分手,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吧……”
吴凡胸中腾起一股无名火,冷笑道:“为什么不能,难道你还想我伺候她醒过来不成?你以为我是白莲花吗?”
付雪晴被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就算她有过错,也遭了那么多罪,也得到了惩罚。现在她身受重伤,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没有依靠,总该有人来照顾她,顾念一下过去的感情吧……”
“那就抱歉了,我可不是重感情的人。”吴凡打断她,索性道,“一个背叛过我,现在重病在床,还有犯罪嫌疑的女人,于情于利,我都应该离她远远的,我可不想惹上这个累赘,免得以后给我找麻烦。我现在的解释够清楚了吧。”
“……”付雪晴顿时无言以对,不知该作何表示。
吴凡做的并没有错,在这个功利至上的社会里,他做了大多数人所做的选择。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觉得很失望呢。
……
……
吴凡一言不发的走出医院,心里十分郁闷。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功利的人,只是有些心里话永远没法说出口。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埋怨白若琳出轨,这个女人从来就没爱过自己,又何谈绿帽子。他俩的结合原本就是一场阴谋。
他抬头仰望灰蓝色的天空,平静犹如深不可测的湖面,他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他仿佛隐约能看见眼前有一张透明的大网。
他早已不知不觉的走进网中,那个戴着兔子面具的家伙一直都在某个地方窥视着他。
无论他用怎样的犯罪侧写都已勾勒不出这个人的心理画像,那深沉的心机,难以捉摸的行事,以及不合常理的犯罪手段,完全不同于教科书上那些已知的罪犯。
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吴凡有种无力感,就好像自己一直都是笼子里那只被戏耍的老鼠。
他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早就被盯上了,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要总想着依靠其他人,他现在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不能坐以待毙,哪怕他还不足以和那家伙对抗,他也应该耐心的等待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机会就来了。
吴凡伸手从衣兜里掏出那个东西。
在白天,那东西没有荧光,不过上面长了一层水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