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迅速思考着对策,他把自己了解的案情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一遍,对付雪晴说:“如果我真是凶手,我根本不可能返回现场。你们不是一直认为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存在矛盾才杀她吗。这样动机明确的罪犯在案发后一定会尽量避免自己与被害人有丝毫联系,恨不能躲的远远的,根本不敢返回现场。除非是纵yu类型的凶手,需要通过不断体验杀戮的刺激,才有可能返回现场,但如果那样的话,你们的判断不是自相矛盾吗?”
付雪晴让吴凡一番话给说愣了。这家伙居然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漏洞,而且是用很专业的方式进行了反驳。
“你学过犯罪心理方面的知识?”她问吴凡。
“没有啊,怎么了?”
付雪晴将信将疑,露出一点儿狡猾的神色,“这样吧,既然你都来现场了,那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如果你说的在理,证明你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那我就把你放了。”
吴凡对这个女人越发警惕,“你不是故意套我话呢吧,再从我的话里找出什么破绽给我下绊子。”
“少废话,”付雪晴眼一瞪,“你现在是嫌疑人身份,坦白从宽,老老实实回答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吴凡心里窝火,不过眼下还真得罪不起人家,既然让他说,那他就说。虽然他没有参与过侦破,不过尸体照片他见过,受审时也能从警方那里了解到案情,眼下身处犯罪现场,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联系起来,也基本能弄明白都发生了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脱口道:“我觉得你们抓不住凶手。”
付雪晴原本也只是好奇,想套套吴凡话,没想到他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她问。
“你们审问我的时候,就一直怀疑我跟被害人认识,彼此之间有什么瓜葛,说明你们把这个案子当成了一起个人纠纷引起的普通杀人案,我认为你们的方向搞错了。凶手应该不认识被害人,至少是跟被害人不熟悉。”
“根据呢?”
“就在这儿。”吴凡瞄了一眼脚下。“如果是情杀或者是仇杀,凶手的心理状态一定很不稳定,会在现场尤其是被害人身体上体现出泄愤的情绪。而这起割喉案虽然残忍血腥,但是被害人身上只有脖颈上一处致命伤,杀人手法干净利落。犯罪现场也保持得异常整洁干净,只有杀人的位置有大片血迹,那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看的,也包括他刻意把尸体放置在椅子上,这一切都充分体现出凶手对犯罪现场的控制力,以及冷静的心理状态。这是反社会人格才能体现出的行为。凶手早就有杀人的意图,但他不会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动手。所以我觉得,他只是之前见过被害人,甚至是碰巧遇见了被害人,把他单纯的当做猎物而已。”
“……”吴凡的一番分析更让付雪晴吃惊不已。
他的想法与卢广通截然相反,倒是与付雪晴不谋而合,只不过付雪晴仅有一个笼统的概念,而吴凡居然能通过犯罪现场丝丝入扣的推导出凶手的犯罪心理状态。这家伙真是一个记者?
吴凡发现付雪晴瞅自己眼神很怪异,心里没底,小心翼翼问,“我都说完了,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的话还没问完呢。”付雪晴索性向吴凡透露一点儿消息,也包括自己的一些疑问,“我们警方在勘验现场的时候,发现这个发廊前后的房间都没有强制进入的痕迹,所以凶手只可能是在未关门的时候进店的。王薇当时一个人在店里,大晚上突然进来一个人她不可能一点儿提防都没有吧。凶手如果想要制服他,肯定会发生打斗,可事实上,不管是被害人的身体还是现场,都没有发现丝毫打斗过的痕迹,所以,我们警察基本上认为凶手不但与被害人认识,而且很熟悉,这与你刚才说的完全矛盾啊。”
“其实也不矛盾,假如那天晚上凶手只是路过这里,偶然遇见了被害人呢,譬如说,被害人正要关门离开。凶手偏巧路过,他发机会就扑上去,挟持她进到店里,然后就把她杀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吴凡脑子里不断涌现出新的思路,“所以我才说你们抓不住这个人,因为他是那种纯粹意义上的狩猎型罪犯,这种罪犯行踪飘忽不定,作案技能熟练。如果你们摸不透他的作案规律,那就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付雪晴没有接话,而是耐人寻味的瞧着吴凡。
“又怎么了?”
“你说你没学过犯罪心理学,但你分析案子完全就是犯罪侧写的模式。这么专业的技能即便是我们警察内部也很少有人能掌握的。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吴凡不耐烦的摇摇头,“什么犯罪侧写?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记者,不相信你可以去江州晚报查我身份。你让我谈谈自己的看法,我就把我想到的随口说说而已,也没有你形容得那么夸张吧,只能说我知识面广,思维严谨而已。不过我可提醒你,你别表面上给我戴高帽,暗地里耍什么花招啊。”
付雪晴看吴凡言辞凿凿的样子,也懒得再跟他掰扯了,“不说那个了,接着说案子,你刚才说的作案规律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家伙做了不止一起案子?”
“如此熟练的作案技能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这是个连环凶手,为什么说他是狩猎型罪犯,因为他的作案模式就像野外环境里的狮子豺狼一样,他平时四处游荡,寻觅猎物,只要发现了合适的机会就完成一次作案。他之前肯定杀过人,之后还会继续,所以,如果我是警察,我至少会去查查江州市或者附近城市最近一两年里有没有类似的案子。他除了割喉,还有什么显著特征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