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子抵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女孩由于极度恐惧睁大了双眼,却发不出一声叫喊。
他冷静麻木的看着女孩,看着刀刃从左至右慢慢划开女孩的脖子,看着伤口逐渐咧开,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很快浸湿了女孩胸前的衣裳,接着又染红了那双白色的长袜。女孩濒死的双眼逐渐失神,最后凝固在他脸庞的某一个点上。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像一个浸血的娃娃在他眼前微微晃动……
他激灵灵打个寒战,感觉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
等他清醒过来时,眼前的杀人景象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昏暗的肯德基餐厅。
没错。这里就是肯德基餐厅。
他能看见柜台上方醒目的kfc标志和那个白色的老人头。
但是餐厅里几乎没有人,除了他之外,远处左侧有个人趴在桌上打瞌睡,右边靠墙有个人低着头在玩儿手机。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阴郁墨黑,在孤零零的路灯下,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他又看看自己,穿了一身蓝色的睡衣,桌上没有饮料也没有吃的,只放了一个粉色的化妆品袋。
“我是做了梦?”
“现在是半夜吗?”
“我怎么会坐在这里?”
他脑子里接连冒出疑问,可是却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用力揉搓浑噩噩的脑袋,希望这还是一个梦。
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女服务生经过他身旁时问他,“吴先生,您哪里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他心头一震,困惑的看着服务生,“你叫我吴先生?”
“是呀。”
“那我叫吴什么?”
“我怎么知道您叫什么,您经常来这里我才知道您姓吴……”服务生诧异的看着他,似乎觉察出这个人有点儿不正常。
他也感觉自己很不正常,他居然忘了自己的名字。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进店,是个0多岁的年轻女人。
她站在门口焦急的四下里张望,一眼看见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匆忙走过来,“原来你在这里呀,害的我好找,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可吓死我了。”
他疑惑的望着女人,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你是在找我吗,我不认识你啊。”
“我是琳琳啊,白若琳。”
他还是没想起来,可是听女人的口气,他俩还挺熟似的。
“我们是朋友吗?”他问。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我是你女朋友呀,你不会连这个都想不起来了吧。”白若琳担忧的望着他。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又梦游了。什么时候离开家的我根本不知道。我睡到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床上,房间里也没有,都把我吓坏了,急忙出来找你,幸亏你没走太远。”
“那我倒是谁,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呢?”他焦急的问。
“你叫吴凡,是江州晚报法制专栏的记者。一年你遭遇了一场严重车祸,昏迷了一个多月才苏醒,又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才慢慢恢复,身体现在基本康复了,但是出现了一些后遗症。”
“就是患上了失忆吗?”
“嗯,还有梦游。不过,你只有犯病的时候才这样,医生说这是解离性失忆症。发病时你会忘掉很多过去的事情,甚至连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不记得了。好在现在你发病的次数已经少多了。可能是你最近刚刚回单位上班,工作压力突然大了造成的,你先吃点儿药,这两天有时间,我陪你去看看医生。”
白若琳拿出一个小药瓶,让服务生拿一杯水,从药瓶里倒出两片药让吴凡和水吞下。
过了一会儿,吴凡感觉舒服了一些。脑子不像之前那么空洞了,慢慢开始被各种记忆填充,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心里踏实。
不过仍然有很多事情他想不起来,譬如说发生车祸和住院的那段经历,在他脑子里完全空白。
但不管怎样,残破的记忆也比什么都想不起来强,至少他知道自己叫吴凡,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体贴的女朋友。
唯一让他有些心里不安的就是刚刚那个杀人的噩梦,真实得让他感到害怕。
忽听白若琳兴奋的笑起来,“怎么你梦游的时候还没忘了给我买化妆品呀,这是哪儿买的?”
原来白若琳看到了桌上那个化妆品袋。
吴凡对这个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心里纳闷自己穿着睡衣出来难道还没忘了带钱?
他伸手拿过袋子看了看,上面印着dea的英文字母,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他正想把里面的化妆品拿出来,可是用手一摸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他低头往袋子里一看,里面放的居然是一个带盖的水杯。杯子里盛得慢慢的殷红色的液体。
不知怎么的,他脑子里刹那间就浮现出梦里那个被割喉的小女孩不停涌出的血。
他手一哆嗦,像被蛇咬到似的从袋子里抽出来。
“怎么了?”白若琳不解的看着吴凡。
“没……没什么,有点儿头疼,”吴凡随口打马虎眼,“咱们先回家吧。”
白若琳也没多心,扶着他离开了肯德基餐厅。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步行两条街就到了,两个人租了5楼一个一室一厅的公寓,虽然楼层高点儿,好在视野开阔,能将附近几条街尽收眼底,也能眺望远处雾蒙蒙的城市。
吴凡回到家就急忙钻进了卫生间,从化妆品袋里拿出那个装满红色液体的水杯仔细端详。
他晃悠了几下杯子,感觉里面装的液体比水要浓稠。他小心翼翼的拧开杯盖,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一股腥甜的味道灌进了他的鼻腔。
他急忙把头扬起,毫无疑问瓶子里装的就是血,还是新鲜的血。
他心里暗暗吃惊,想不通这么多血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装在水杯里放在他身边?
他望着梳妆镜里那个一脸茫然的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一点儿头绪。
他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那个割喉杀人的噩梦。
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卫生间门忽然被敲响,把他吓一哆嗦,就听门外传来白若琳关切的声音,“你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他急忙把杯子藏在身后,大声回答,“哦,我方便一下,一会儿就好。”
还好白若琳没有推门进来,他稍稍松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都吓白了,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