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尘埃

“从一开始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曾经去过不少地方，各种各样的方言也接触了不少，可你的发音方式却很怪异，虽然感到很陌生，却能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你的能力吗？”苍泉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se彩的气沉的语调问道。“你可真是一个谨慎的家伙啊，什么事情都留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说不定，就来自这里。”说着，浑身布满红色花纹的少年往自己胸口指了指，戏谑地笑了笑。

“这家伙，居然能如此正常地和人对话，这太不可思议了。堕化之人不是除了杀戮与仇恨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吗？为什么这家伙还有交流能力？”苍泉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疑惑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他从不允许自己有不明白的东西，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依然是一副傲慢不屑的神情。

“我的名字叫做苍泉，告诉我你的名字，强者。”苍泉绿宝石般的眼睛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不告诉你了吗，我不知道啊！”少年突然面目狰狞起来，仿佛是一头被惹怒的猛兽。他躬起身子，如一把被拉满的弓，准备射出最凶猛的箭。而下一瞬间，他又成为那支箭，以雷霆之势射出去。苍泉身边的淡绿色的光阵又一次打开，准备防御少年那凶猛的进攻。

少年碰到光阵，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绿色光阵瞬间崩碎，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去死吧！”少年的手即将抓住苍泉的一刹那，苍泉身体如同升华一般瞬间消失了。“想跟我比速度吗？”少年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红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芒，可是却喷涌出令人窒息的杀气。下一个瞬间，少年的身影也消失在空气中。

黑红色的天空，乌云旋转翻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知是要向外吐出什么，还是吸进什么，那种让人精神崩溃的窒息感一直弥漫在这一片被诅咒的空间里。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移动，眼睛完全跟不上，只能凭靠那不可信的感觉去接触。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波又一波四散蔓延，把大地削去了一层又一层，大地上那亿万魔兽的尸体早已灰飞烟灭，变成随风飘散的尘埃。

“这家伙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难道他的力量没有上线吗？我也见过不少堕化之人，可像他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苍泉以几乎接近光速的速度快速移动，而后面紧跟着的是露出邪笑的恶魔般的少年，少年身上的花纹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诡异，脸上的花纹还像蚯蚓一般在蠕动，身体内的能量如同火山喷发，源源不断地向外喷出。少年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让人抵挡不住，给人一种身上每个细胞都被撕扯着的感觉。

“我会让你知道，死对你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少年笑了笑，朝天空猛一挥手，乌云迅速移开，仿佛舞台上掀起的幕布，天空便展现在眼前。“这是……”苍泉望着天空，瞳孔抖动了一下。整片天空，如同一片卷动着旋窝的红色大海，无穷无尽地与大地相连，大海里面，无数黑色的光点一明一灭，让人想到太阳上的黑子。“拜拜，苍泉。”少年高傲地仰着头，眼睛里是胜利的王者光芒。红色大海没有丝毫征兆，如同瀑布一样，气势磅礴，汹涌而下。

“阿弗呙拉——诺无奴特。”苍泉闭上眼睛，右手手指快速在空中划动，嘴里念了八个字符，一个十六角的幽绿色光阵迅速在他脚下形成。“能碰到你，真是太好了。”苍泉睁开眼，露出了微笑，他的微笑是那么迷人，如同雪山上盛开的翠莲。“哈？”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红色的大海突然不再下落，而是又缓慢地收回到了天空，天空中的巨大漩涡也停止了转动，“大海”变得十分平静，不起一丝波澜。“怎么可能！”少年望着天空，愤怒地大吼道。“你很强，但是战斗经验还是少了点，头脑还是简单了点，不过你很快就会成为这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者了，我有这种预感……真是太有趣了，说不定我得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苍泉一直保持着微笑，他的微笑里有人看不到的秘密。“你这混蛋！”少年脸上的花纹变得更加鲜红，红到视神经都无法承认这种红色。红色的魔烟从少年身上弥漫开来，笼罩着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少年。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很开心了……如果你还想再和我打一场，到天都来找我吧！”苍泉的脚下的十六角光阵渐渐变形，变成八角，苍泉缓缓沉入阵中。“混蛋，别跑！”少年冲了过去，可苍泉已经完全沉入了阵中，阵也迅速消失了。“可恶！”

“今天我们只是来打个招呼，并不想使用什么像样的力量，以后……呵呵，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让那家伙好好睡一觉吧，我们先告辞了。”我的灵魂深处，十五个挺拔的黑影化成十五团黑色的火焰，消散在大地上，就像他们来时那么神秘。法狄克倒吸一口冷气，望着躺在一边熟睡的我，自言自语：“龙晓会，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大地冰冷刺骨，我是被冻醒的。我挣扎着站起来，感到浑身酸痛，仿佛之前做了很剧烈的运动。我皱着眉头，使用了织梦者的力量，来缓解身上的疼痛。自从我在失落海吸收了无数头海怪以后，治愈能力达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已经可以与鬼神的治愈能力相媲美了。

“你醒了？”我一愣，看到了不远处撑破天穹的弑拉？法狄克。“怎么，我又死了？”我吃惊地问。“算你命大，你小子没死，并且那家伙也走了。”弑拉？法狄克冷冷地说。“呼，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可接着感觉不对，“那我怎么会在这儿？”“臭小子，活着就行呗，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回去，这里是我的地盘。”弑拉？法狄克撵我走，我双手举高做投降姿态，身体消失在大地上。弑拉？法狄克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很复杂。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荒芜到什么也没有的大地。在我昏迷前还是亿兽纷纷掉入阵中的景象，而现在……这改变也太大了吧！“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问弑拉？法狄克，“没事，走吧！”弑拉？法狄克心里默默地想：你果然什么也记不住了。

我漫无目的地飞行，为什么？因为我迷路了。“我晕，刚刚我们是从哪里飞来的？”我看着苍茫的大地，心里也空空的。“你不是有感知能力吗？还问我。”弑拉？法狄克翻了个白眼，可他并不知道我看不见。“对啊！”我停下飞行，闭上了眼睛。在我的感知空间里，一张金色的大网缓缓铺展开来，向四面八方延伸。荒芜、荒芜、还是荒芜！我用尽全力使自己感知的范围更广一些，可还是什么也没有。我感到浑身有些发凉，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感觉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里。“是静水流歌！”我惊喜地大叫一声，奋力向静水流歌的方向飞去。

静水流歌一动不动地站在空中，眼睛望着远处发呆。她是那么的亭亭玉立，仿佛从天而降的女神。淡蓝色的裙摆随风摆动，仿佛最柔美的云朵。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嘿，发什么呆呢？”她没有回头看我，依然目视远方，一句话也不说。“静水流歌？”我轻轻喊了一句。

“别太过分了。”沉默了一会，静水流歌轻轻吐出几个字，喃喃自语般不易察觉。“什么？”我愣了一下，没有听明白。“龙晓会，你不要太过分了！”静水流歌突然转过头对我大吼，她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噙着泪水。我吓呆了，完全不知所措。“耍我玩很搞笑吗？令我担心很滑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静水流歌大声对我吼着，眼泪顺着她那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被微风带走了。我低着头，大脑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静水流歌一把搂住我，我感到她在颤抖。“我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现在我只剩下你一个朋友了，你知道当我看到亿兽暴乱时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当我看到万象巨阵时我有多恐惧吗？你知道当我看到大地上万物都化为骸骨时我有多绝望吗？龙晓会，如果你也离开了我，你认为我还能微笑吗？你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说着，静水流歌大声哭了起来，声音是那么悲痛，使我感到现在的静水流歌是那么陌生。我被静水流歌紧紧地搂住，心仿佛被一双手狠狠地捏住……我又做错了吗？

“当我看到你回来，我有多高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感谢神明，没有夺走我的一切。”静水流歌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她看着我，轻轻地说。“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水流歌轻轻地一笑：“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冲动的事情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绝对不可以意气用事，知道吗？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安排，好吗？”我点点头。

我啊，还太幼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