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般都喜欢看高手过招,就像会喜欢有技术含量的在路上见到两个大男人以揪头发扇耳光的方式打架的话,定然觉得鄙视低俗。但很显然,宝瓶与秦平真皆不是低俗之人,所以这两人过招,所使出的招数也都是精辟且让观者赏心悦目的高技术含量产物。
宝瓶所使的功夫彰显着大将之风,举手投足攻击防御皆是正大光明,招式豪迈泰然,气顺心平,落地稳正。而就秦平真看来,却又是另一番不同的风采,飘逸而又洒脱,大有侠士之风。虽如今是与宝瓶势均力敌,但眼中却分明带着一抹不屑。先前的愤怒配上如今这个表情,可真谓是大有藐视天下之感。每一招每一式都极为华丽,但其中又荡着正气,让人无法用华而不实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只是,秦平真是谁呀?他可不是江湖上一般的二流大侠!他是闻名江湖的西泠门的二坐弟子,若是没学着点东西,出去还不得把西泠门的脸给掉光了!所以说这个秦平真的武功可不是盖的,而那眼中的不屑也不是不无道理。特别是如今的他正好处于满怒状态。两人斗了许久,渐渐的,便能隐约发现宝瓶微微落了下风。
可宝瓶自然也不是白吃白喝跟在黄承安身边的那些个吃皇粮的侍卫,他可是凭着真才实学才一步一步坐到黄承安身边来的,身为贴身侍卫——近身亲随的他,即使落了下风,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说罢了。困难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而宝瓶面对困难。一直都是越战越勇,越有困难越会勇往直前的男子。
于是乎,这个两人,一个是秉着护主心切衷心为国的理念为主而战,而另一个则是打着打击犯罪地旗号为民而战,两人就在那小树子里展开了一场精彩绝伦哀声遍野难分难舍不离不弃的单打对抗赛。
可这时。一阵冷风突然刮进了两人紧张的气氛之中,如火如荼的打斗,也因此停了下来。——大夏天的,居然刮了冷风。确实怪异!
那怪异的冷风中落下了一个身影。“如何?找到主子了没有?”来者为何人?——冽颜君是也!想来也是,这闷热地天气,偶有一阵凉风就不错了,这会儿刮得竟然是微寒的冷风!不是这个大冰块带来的,还能有谁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了!
“还没有。”见来人是自己这一方地人,宝瓶却没有丝毫喜得贵“子”的神色。看来。很显然宝瓶并没有做要以多欺少,以强对弱的打算。
“那你还有闲工夫在这打架。”冽颜用眼角的余光不屑的瞟了秦平真一眼。若是说冽颜这一瞟才叫无礼加不屑的话。那么刚才秦平真那略带高傲姿态地一眼,绝对是可以算做是很有礼貌的一眼了。
“是他先找茬地,他竟敢大胆的叫我们替主子买……”说到重点词句时,宝瓶突然定住了,紧闭着嘴不让里面那大逆不道的词溜出来。
冽颜听他说到一半突然闭嘴。
也不多问什么了,能把宝瓶气成这样,多半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于是冽颜对着秦平真。冷冷地问道:“请问秦公子有否见过我家主子。”冽颜言辞虽是客套,但言语间冷冰冰透出来的不屑却让秦平真拧紧眉头。
“你对他那么客气做什么,跟这家伙客气那就是热脸贴上冷……”宝瓶可是受过高等教育地官家子弟,平日他是不会轻易用这么不雅又有损他形象的词句的,只是今日他真被这秦平真给气急了,自己地功夫又好似不如人家,整个人正在那愤怒难平的当口上,却还听见自己的同伴对那秦平真说话客客气气的,于是心中更是大大的不悦。
同一句话,宝瓶之所以与秦平真的感受如此的不同,那都是因为他了解冽颜。两人也算是同僚了,冽颜这人就像是从冰石里蹦出来的似的,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他说话都是这么冷冰冰不带感情的,久而久之宝瓶也习惯了,反正这么多年来,冽颜的表情都没变过。
只是秦平真可就不这么认为了,他自然是无法知晓这些内情的,只当是冽颜在挑衅他,于是心中更是恼火,接下来的出言自然也好听不到哪去。“今日我是不想知道他在哪里,但明日,你们可就要看好他了,不然……哼!”秦平真冷哼了一声,立马转身摔袖走人。
“这小子真是大胆!若是让他知道了主子身份,看他还敢那么嚣张!”宝瓶依然为了秦平真的出言不逊而忿忿不平,但单独又打不过他,最多险险打个平手,所以他还是决定秉着不知者不罪的原则,毅然的放弃了追上去拉着秦平真接着大战三百回合的念头。
“以后要好生提防这个秦平真。”冽颜语气依旧平淡地说道。
“就为了他那么一句话?”宝瓶有些不理解平日对别人挑衅的话一直不放在心上的冽颜,为何这回会特别提醒,接着道:“不是,方才我遇见他时,就见他像是吞了火药似的,完全不是之前的笑面虎模样了,就会一肚子火气乱咬人,所以我才和他打了起来,也许他只不过是心情不大好。”宝瓶又啰啰嗦嗦的解释了一大堆。
冽
道:“他已经知道主子的身份了。”冽颜简洁少话的啰唆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接下来宝瓶的话就更简洁了,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说了,不是因为没有语言,是因为愤怒!
“要快些找到主子,身份暴露了,很危险。”冽颜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正憋着怒火的宝瓶静静道。
“那小子知道了还敢那么大胆!他不要命啦!他知道主子的身份,难道不知道说那话是大逆不道,要掉脑袋的么!……”宝瓶火山,爆发中……
冽颜出言打断了宝瓶那喋喋不休的痛诉。“他有能力保住他自己地脑袋。而且,他若是想做,便能做到之前所说的那些。”
此言一出,宝瓶立马静言,停了半会儿,转头看向冽颜。问道:“你回来是因为主子交代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嗯。”
宝瓶压低声音问道:“那人是……”
“朝廷。”
朝廷?!这事大条了。宝瓶接着问道:“你方才那么说,是将那小子的底细查清楚了咯?”
“镇安将军秦平直之子。”
“秦将军!”记忆中那秦平直对皇上那可是恭恭敬敬,乐呵呵的笑脸相迎呀!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了!再说了,这两人长得一点不像呀!宝瓶脑中立即浮现出秦平直壮实地模样。接着再忆起了秦平真挺拔温阳的模样——嗯!除了那假笑,两人真是一点也不像!
“我们必须尽快启程回宫。”冽颜道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西泠掌门这方的丧事没办完,主子是肯定挪不开身地,你也知道他对小曼姑娘……”接下来的话,宝瓶就不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今惟有……”冽颜难得打算多说几个字,但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来人打断了。
“你们都在这里太好了!”——这么咋咋呼来的人,不是苏小曼还能有谁!
“怎么了?”宝瓶看着苏小曼微含红晕的笑脸蛋,又问道:“小曼姑娘知道我家主子在哪吗?我们正急着找他。”宝瓶一直觉得这种问题问苏小曼最合适,可是之前苏小曼也跟着失踪了,原本以为主子和她。两人会在一块,哪知现在只有苏小曼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主子呢?
“他……他在洞里。”她怎么会不知道。人都是被她拐去的。
“又在洞里!”宝瓶郁闷了。真不知道主子跟着这苏小曼怎么一天到晚就喜欢往洞里钻,上回掉进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什么情人冢,接着失踪了那么久。这回又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地洞。
“是……”苏小曼自知理亏,也没有了平时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势头,只能有些愧疚地放低了头。
这一低头不要紧,本就是她地不对,她低低头示示弱也无可厚非。可是她这么一低头,露出来了那纤柔锁骨上的小红晕,这可就有问题了。
宝瓶转头看向身边依旧目光凌冷的冽颜,带着几分暧昧地笑笑,小声道:“难怪主子老爱跑山洞里去,这回,咱们可一定会多带一个人回去了。”主子的后宫可是越来越具规模了,江湖儿女都给他拐到手了,下回也不知道会不会弄个江湖大盗的女儿回去!
“那我们快去吧。”苏小曼说着便带领着两人往前走,很快就回到了黄承安“坠身”地崖口。
——所以说,这有轻功就是好呀!走起路来速度快不说,还不带喘的,比那什么什么还有用!
站在崖边的宝瓶和冽颜却有些汗然。这回地洞比起上回来说,是正常很多,只是……“小曼姑娘,主子和你为何跑到这来了。”
“反思崖。”冽颜看着对面崖壁上用剑气刻出的几个大字,适时的配合着宝瓶指出了他那个所谓的“这”是指的哪。
“这个……”苏小曼有些答不上来。难道说是来思过的?!可他们在那明明不是……如今只要一想到那场景,苏小曼的脸颊就红的要滴血了。
正在研究营救地形的宝瓶压根没留意到苏小曼那奇怪的神色,他目测了一下两崖的距离,诧异道:“不对呀,这地方主子要是想上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为何还需要找救兵了?
“他……受伤了。”苏小曼半带掩饰的说道。
“受伤!”宝瓶瞪大眼大声重复道。这是怎么回事!自从遇到了这苏小曼,他家主子就没消停过,不是追杀就是失忆,还时不时闹个失踪,若是把她带回了宫,这还不知能闹出多大的事情来了。今后,这宫中怕是有的热闹了!“该不会是你把他推下去,所以才受伤了吧!”他家主子也不是手无寸铁任人打的人呀!
“我……”苏小曼无语了。虽然黄承安不是因为这样受伤的,但宝瓶猜到的也是相差无几的事实。
正当苏小曼不知该如何面对宝瓶的愤怒时,救兵来了。“废什么话了!快下来带我上去!”黄承安的声音从对面的崖洞中传了出来,再一次成功的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