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是万能的,但是它起码是百灵的!当苏小曼再一满楼的宾客厢房时,心中就不停地感叹着这一句经典名言。
再度造访花满楼,苏小曼明显已是轻车熟路、步履稳健、泰然处之了,这回,她可是昂头挺胸,正大光明,趾高气昂地踏进花满楼的大门的。
原本,那个看门的老鸨见了她二话不说,伸出那戴着黄金戒指的粗肥手指对着她招呼道,“给我上!”看门老鸨自然不是叫苏小曼上,要是对苏小曼说,看门老鸨一定会换成——“给我滚!”只见她一声令下,两个肌肉鼓鼓的大汉就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这躲得地方还真是够妙的,苏小曼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专程埋伏在这等她的。
看着步步逼近的那两个壮汉,苏小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伸向腰间,心想,今非昔比,她苏小曼今日的可不再是往日那个三两下就被唬的打退堂鼓的纯洁小姑娘了。
“走呀,你们干嘛停下来呀?”看门老鸨看着两个大汉走到苏小曼面前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十分不悦地叫道,“快过去给我把她拎起来丢到大街上去!”
大汉甲回过头十分为难地对看门老鸨小声道:“林妈妈,那小姑娘怕是有暗器,不得轻举妄动呀。”
暗器?!看门老鸨一愣,弯腰伸头绕过大汉乙往苏小曼那方一看。只见苏小曼在腰间摸了摸,突然掏出了一个口袋。半天也不见她打开,只是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边将口袋放在手上把玩着。
老鸨盯着她笑眯眯地脸研究了半饷,只觉得她这笑容,除了危险,还是危险,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在花满楼的门口,上回这姑娘惹了多大的事呀,全浙水的百姓都知道她们花满楼的小官会非礼客人了。这次要是再让她进去了。指不定又要捅出多大篓子来。“怎么,你们连一个小姑娘家都对付不了!老娘请你们来是当小白脸养着的还是怎么着了!少给我废话,上!”
大汉俩忧愁地相互对望了一眼,要说用暗器还真不是英雄好汉的菜。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一般必须能顶得住被江湖千人耻笑万人唾弃地危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俩一般是不会轻易出此一招的。可是。眼前这个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呀,她可是与小人并驾齐驱同样难已对付的——女子。
大汉乙苦着脸对看门老鸨道,“林妈妈,俺们不怕大刀。俺们只怕暗器。”死于大刀说起来倒还有几分江湖的豪壮,但死于暗器……说出去未免太丢人了。
“暗器?”苏小曼这才知道,从开始就一直在她手中布袋上打转地六只眼睛。方才一直交头接耳在说些什么。
对面三人被她这么一句问话问得皆是一愣。难道她以为他们连暗器都看不出来么!心中又是一紧。这小丫头到底什么本事,竟敢这么看不起他们。
苏小曼奇怪地看着全身戒备的三人。接着说道,“你们说的是这个么!”说着就低头打开布袋,要伸手进去往里面掏。
“你别乱来啊!”随着三道音色音调皆不同的声音飞身而来,苏小曼抬起头发现那三人已经退到了老远,两个大汉正左一个螳螂拳,右一个龙虎爪,不停地变换着武功招式一脸警惕地盯着她手中地口袋,而那个看门老鸨竟然还躲到了他们身后,又伸出了她那值钱的手指颤颤道,“你给我站住!你别过来啊!别过来。”
哎!都说这东西是万恶之源,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这个有这么可怕吗?”苏小曼疑惑地看看对面那三个瞬间石化的人,再看看拿手中的东西,不解道,“可是好像大多数人都比较喜欢它耶。”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这可是闪闪发光地金子呀!有谁不喜欢?就算是铸成大刀当暗器丢他们,他们也会笑哈哈的接住!——不过……这世上会有人用黄金做暗器么?
还是那林妈妈反应快,见着了黄金便马上推开挡在自己求金路上的那两个大块头,扭着屁股笑吟吟地走到了苏小曼面前,“姑娘呀,你这难不成又是来做客人地?”
又是?苏小曼心中小声嘀咕着,没想到她还让人挺印象深刻地嘛!“怎么,不欢迎?”苏小曼边说边把手中地那锭黄金掂了掂,愣是弄得林妈妈眼睛都发直了。
“这……这不是不欢迎,只是……姑娘,咱们这花满楼怕是没有小官敢接你的客了。”林妈妈有些为难地道。
呃——!啥!?她有这么可怕么,竟然被花满楼列入黑名单了?!
“咳咳——!谁说我是来找男人的啦!我是来找姑娘的!”
“姑娘?!”林妈妈终于收回了盯在金子上的视线,深深地看着苏小曼,愣了半响才朗声笑道,“我说上回怎么那么弄得难看了,原来你喜欢的是姑娘呀!早些说嘛!”说着一把将苏小曼手上的那锭黄金抢过来,拽进了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扬起头暧昧地笑道,“那你想找咱们花满楼哪位姑娘呀?”
苏小曼见她夺黄金的速度可比她变脸的速度,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这位林妈妈很有练龙爪手的潜力呀!“我找蝶舞。”
“哟,姑娘倒真是有眼光呀。只
蝶舞姑娘如今太红,昨夜忙乎到半夜才休息,怕是现了。要不,你看看另外挑个?”
“我只找她,不然的话……”苏小曼作势就要夺回黄金。
“等等!等等!姑娘别心急嘛,我这就唤人去看看。”说着把那黄金拽的更紧了,转身就往里走。“哎哟!长没长眼睛啦!”
“对不起林妈妈!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突然会进来。对不起!”一个小小微颤地声音不住地道着歉。
“算了算了!”林妈妈抬头一看,“哟!是你呀,灵珊,我正要去找你了,你家姑娘醒来了没,有客人专程来点她的牌。”
灵珊小小的身子向旁侧侧,看了看林妈妈身后的苏小曼,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位是苏小曼苏小姐么?”
——咦!难道蝶舞料到她会来了?“我就是。”
“请苏小姐跟我来,我家姑娘等您好一会儿了。”
苏小曼心中暗笑,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蝶舞姑娘。”
“苏姑娘,蝶舞在这等候已久。”蝶舞放下茶具。微微躬身对苏小曼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了。
“哦?蝶舞姑娘是如何知晓我会来的?”苏小曼倒也不客气,走到桌边端起蝶舞刚沏好的茶就品。
“蝶舞也不过猜测而已,没想到竟真给猜中了。”
猜测?你当你是皇城庙门口那求半仙呀!苏小曼心中虽对蝶舞的言辞丝毫不信。嘴上却道,“蝶舞姑娘如此厉害,将来倒可开个求仙馆了。”语气中泛着讽刺。
蝶舞掩嘴极淑女地笑了笑,“苏姑娘说笑了。蝶舞哪有那本事呀!如今也不过是偶有巧合而已。”
哎!这从里到外如假包换的淑女就是和她这个半吊子的淑女不同呀,就这么一个笑,就有着在她身上找不着地媚劲。
“好了。我也不多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今日来。是想拜托蝶舞姑娘一件事。”苏小曼直入主题,对蝶舞道。
见苏小曼突然认真。蝶舞也收起了笑意,“苏姑娘有事不妨直说,只要是蝶舞能说,能做的,蝶舞必定在所不辞。”
说话果然谨慎,能说地,能做的在所不辞……那意思就是,若是触及到她不能说不能做的,那她就无能为力了。“我定是不会让蝶舞姑娘为难的,我只不过是想拜蝶舞姑娘为师,学些东西。”
“拜我为师?”蝶舞想过苏小曼来此找她地各种原因,却显然没料到苏小曼会是想从她身上学什么,“蝶舞身上有何物是值得苏姑娘学的?”
“昨日听蝶舞姑娘那一曲《春江花月夜》,才艺绝绝,让我很是感兴趣。”苏小曼很诚心地对她笑笑。
“哦?苏姑娘想学器乐?”蝶舞问道。
苏小曼并不回答,扬着不明其意的笑,站起来将房间环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隔间的窗边停下了游走地目光。她起身走过去,在窗下那座古琴边坐下,伸出纤柔的双手轻轻挑弄,几个轻扬的音符跃然指上,轻轻慢慢,急急骤骤,流畅地滑弦,娴熟地指法。月复西斜,海雾徒生,潇湘碣石,江树摇情。江边站至夜深,江风骤起,看岸上地树舞起,好似在代替谁回应着思念,又好似树枝沉甸甸是因为挂满了思念。心,情不自觉地悸动,是再也无法的平静。只能就此停罢,只怕深陷不能拔。
余音相绕,像是怕打搅到琴者地情境,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许久。
“我想,以苏姑娘的琴技已是在蝶舞之上,蝶舞自觉再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对于方才苏小曼那一曲《春江花月夜》,蝶舞确实有几分惊讶。昨日,她是以《春江花月夜》的原有乐器——琵琶演奏,而今苏小曼却是随手挑了件乐器便轻松奏来,而乐境却不失半分更有甚之,且,昨日她所奏出的不过是画面感,而苏小曼今日所奏却是心境,跌落起伏,忧伤哀愁,依依的不舍,深深的思念,让人听了深陷在奏乐者的思绪中,不明归路。
“我没说过是让你教我弹琴呀!我只是想告诉你,弹琴我会一点点,不用学了,我想学点别的。”苏小曼一脸认真,半点不带玩笑意味。
“哦?那苏姑娘想学什么?”蝶舞感觉自己被苏小曼弄迷糊了,怎么都觉得自己被她领着往圈套里钻。
“我说了,你要为我保密,特别是不能让黄承安知道!”苏小曼说着脸上竟浮起一层红雾。
“黄公子?!”蝶舞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束。
哼,我就知道你们俩关系不一般!苏小曼心中嘀咕道。“对,不管怎样,都不能告诉他!只能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蝶舞低头考虑了一会,道,“若是这样,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苏姑娘回答。”
哟!跟黄承安学得不错嘛!都会谈条件讲价钱了。“说。”
“苏姑娘是如何识得悬音大师的?”
——哼哼,就知道你会问这个。苏小曼给她一个极暧昧,极风情的笑容,魅声道:“如何,蝶舞姑娘终于想起,要慰问你师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