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睡在一张床上”其实是颇引人争议的一句话,单纯想来也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陈述句,可若是这思想复杂点,想问题多虑点,这话可就香艳去了。
“小曼!”黄天泽心中的火势已冲到了头顶,澈亮的眼眸中隐隐闪烁着两簇跳跃的火焰,拧眉盯着苏小曼充满怒意地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见从未对她如此恼怒的黄天泽,苏小曼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事情,等着爹娘责罚的小孩,她心虚地低着头,弱弱地回应,“是……真的。”
说完这话,苏小曼立即感觉到周围的气温一霎那上升了几个层次,抬头对上黄天泽紧握的拳头,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张口解释,“不过也不完全是真的,我们……”
“有一次是在地上。”
苏小曼猛的扭头看向一脸玩戏笑意的黄承安——她在这死命扑火,他倒好!还给她一个劲的添柴!数月不见,这家伙怎么还是欠扁依旧!
只是他这说的也都是事实,抵死不认不是她苏小曼的作风,可这众人所想的又于事情真相相去甚远。纠结呀!这破事怎么就让她给碰上了!
这边黄承安可没工夫理会苏小曼怒视的目光,纠结的神情,他正懒懒地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不动声色地与黄天泽展开着一场眼神的交锋。黄承安的面上虽是含着笑,但眼神中却有一股肃然的煞气,藐视天下的霸气深深的压迫着黄天泽眼中地怒火,他眼神一瞟立即化成一把尖刻的利刀,生生划在黄天泽身上。于是。黄天泽败了。
要说黄天泽在商界,那也是响当当的一眼神杀手呀!这眉目一挑,眼眸一瞥地。煞出的寒气能让全场立即噤声。只是,遇上了这黄承安。那就只能套用了那句老话——“不是自己不够强,只能说是对手太强”。
“这么说来……”每当这气氛尴尬之时,南泉钰就会不负众望地闪亮登场,缓冲似的呵呵干笑几声,他对着苏小曼笑道:“看不出来小曼你还挺……挺……”这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咋说了?挺直爽?挺会享受生活?挺……在发觉六道火线直射在自己身上后,南泉钰聪明的选择了放弃继续寻找形容词。这三人如今可都是站在火线上了,他可不想引火。
“真不要脸!”——呃!这世上还真有不要命的人!
刚才苏小曼等人的火力都被南泉钰给吸引了去,完全遗忘了白凌薇存在地危险性。她可没有南泉钰那么客气,说出来这话,是你想让它多难听,它就有多难听。
苏小曼哪受得了这气呀,瞪着眼就对白凌薇吼道:“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就说,她白凌薇可不是什么说一不二的人!迎上三人愤恨的火光。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真的,很。不要脸!真是淫荡!”
苏小曼愤怒了!她长这么大,虽是无父无母。但也是受尽宠爱。哪受过这等辱骂!气一急,她便将力都集中在了右手掌上。死盯着白凌薇那张依然傲气十足的脸,积蓄了力量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啪——!”随着声响,白凌薇的右脸颊上立杆见影的出现了一个红艳艳地五指印。
真舒坦!——不过,真奇怪,她发力的明明是右手,怎么会打在她的右脸颊上了?!
“白凌薇!你不要太过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二师兄!
“平真?!”黄天泽这才看清来人是秦平真。那么,刚才那比他出手快地一巴掌……
白凌薇强忍着涌动的泪水,从水雾模糊地泪眼中射出怨恨地目光,用憋着委屈眼泪的哭腔道:“你们都帮着她!我有说错吗?我有错吗?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宠着她!”最后甩给苏小曼一记忿恨地眼神,白凌薇捂着脸就往外冲。
“表小姐!表小姐!您慢着点跑,别摔着了!”刚跨进门槛,还没看清情况就被撞倒在地的白总管对着白凌薇的背影唤了两句,连忙扭头问道,“表小姐这是?”
南泉钰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回头对这边沉默的一伙人轻松地笑笑,“没事的,我去看看,别担心。”转身便向白凌薇消失的方向寻去。
“天泽哥,你表妹她……”苏小曼突然觉得有些内疚。方才她确实觉得很气愤,也真的差点要给她一巴掌。可她明白,那种被群起而攻之的感觉,就连她都受不了,更别提白凌薇这么个自小被家里宠上天的大小姐了。
“有泉钰在,没事,不用在意她。”苏小曼望向黄天泽,他淡然无谓的眼中当真就没有一丝担心。这个黄天泽——怎么不太像那个为她而火冒三丈的天泽哥!
“平真,你怎么来了?”黄天泽将注意力放在了秦平真身上。听这称呼,两人似乎是旧相识,而且还挺亲近。
秦平真刚想回答,就被苏小曼给打断了,“二师兄,你怎么会识得天泽哥的?”照理说,秦平真与她一同在西泠门中长大,除了年关与特殊情况,他是显少下山回京的。何况黄天泽也不是大街上随便就能结识的叫花子,两人怎会就那么巧,给碰上了!
秦平真对苏小曼露出那让人安心的笑容,哪还见得着方才打白凌薇时的恶狠,只道是,“我与天泽自小便认识。”见苏小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秦平真又将目光转回到黄天泽身上,“我爹收到你的传信,得知了消息便让我过来了。”说完他对着苏小曼身旁的黄承安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照面了。
黄承安也极自然地回过他一个笑脸,心中的涌动却远不及这表面的平静——好家伙!一个莫离倒下了。千万个秦平真立起来了。看来是场持久战呀!(慢慢:革命尚未成功,承安仍需努力!)
“二师兄,你……怎么会打白凌薇地?”
秦平真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继续带着那种安然的笑颜,静静望着苏小曼。
好吧。好吧!她知道是因为二师兄不舍得她被人欺负,只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很熟吗?”为什么白凌薇没有扬回去?被欺负了还忍气吞声地跑走,这确实不像白凌薇地风格。
不等秦平真回答,听出苏小曼弦外之音的黄天泽就代为解释道。“凌薇喜欢平真。”
啥?!白凌薇喜欢二师兄?!——完了,这梁子怕是真地结大了!
再说这黄承安,自从当日他回到黄天泽给他安排的房间后便郁闷丛生,倒也不是黄天泽给他安排了间柴房级别的卧房,要说他那房间也是要床有床,要廊有廊,摆设不显奢华却也大气豪华,昼夜茶水不停供应,屋后窗外还有个群艳争宠的大花园。也算得上是上好的“观景房”了!只是这千好万好,偏偏他这房间与苏小曼地房间,一个南辕一个北辙。两人相视对望,那真就像极了牛郎织女。盈盈一水间。相见不可及。
黄承安可不允许这棒打鸳鸯的戏码上演,找着黄天泽张口就要求换房。黄天泽倒也爽快。点点头就答应了。这一换倒是与苏小曼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中间就隔了一间房。只是当晚,他见着黄天泽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中间隔着的那间房就寝时,便彻底没有了语言——这还不如那盈盈一水间了,不信你把玉皇大帝摆牛郎织女中间试试!
那秦平真的待遇可就好多了,打着苏小曼二师兄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就住进了她右侧那间房。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不,听说苏小曼想吃调水桥头的包子,不辞劳苦,大清早就跑去排队了。
“小曼呀,你与平真的事,挑个日子就办了吧。”黄天泽一进屋刚落座就丢出这么句话。
“我与二师兄有什么事要办呀?”苏小曼一脸不解,实在没想起来她跟秦平真之间有什么大事,值得黄天泽大清早的便一脸郑重地来同她商量。
“自然是婚事!”
“噗——”
黄天泽轻拍她地后背,拿着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水渍,不顾她惊恐的眼眸继续道:“我已经问过平真了,他丝毫不在意你和黄承安一起……那事。”很显然,黄天泽不愿提起地“那事”,便是指得她与黄承安两人“同床共枕”。
“他干嘛要在意,本就和他无关。”
“怎会与他无关,别忘了你俩自小就有订过亲的。”
苏小曼疑惑地看着他,“天泽哥你是怎么知道地?”
被她这么一问,黄天泽语塞片刻,半饷才答道,“我听平真提起过。”
“可是那婚事我根本不知晓,做不得数。再说了,上回我已经上二师兄府上去退掉了。”
黄天泽拍桌而起,“胡闹!婚姻大事岂容你说退就退。”
苏小曼听他这大家长地口气,顿时不知自己该做何感想。虽说自结拜后,黄天泽就一直将她当亲妹妹看待,她也因为那股特别的亲切感,而把黄天泽当成自己地亲哥哥,心安理得的吃他的,住他的,蹭他的便宜,凡事依赖着他。可是他毕竟不是自个的亲哥哥,难道真要给自己安排终身大事不成?!
“可是……我不想嫁……”苏小曼那个“他”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听到黄天泽说:“要是你实在不喜欢平真,我就给你办个招亲大会,你好好考虑下。”
听了这话苏小曼彻底变呆鹅了。她明明是为了逃婚才下山的,怎么这下了山,还是被人逼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