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他一般见识,他现在是个病人。
苏小曼一面自我安慰,一面暗暗压住心中四起的小火苗,妥协道:“好吧……云生。”她这一声“云生”叫的还真是吞吞吐吐,有些别扭。原来她总是大声叫嚷他“黄承安”,或是当他是小奶娃亲昵地叫他“安安”。云生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总是陌生的。
云生为了表示对她行为的满意,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示意她可以继续下文。
哟,这架势和刚遇见时他的气势可有得一拼了,简直是居高临下,独他为人,把别人都当猫猫狗狗似的。
“云生,你要吃老婆饼吗?”苏小曼依然不死心,锲而不舍地开始进行美食诱惑计划。她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因为生她的气而假装不认识她。
不能怪她把黄承安想得太小气,只是这种可能性,实在是比他服下胭脂染后会忘了她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倍。
“老婆饼?”他疑惑地看着苏小曼,显然不明白她所指为何物,“好吃的吗?好吃就给我拿点来吧!”听名字还不错,他就赏脸吃点吧。
苏小曼还来不及感受此刻心中的凄凉,就感到一阵猛火突袭而上,心火旺盛的差点从嘴里喷出来。这小子!不论失忆几次都还是点火高手!当她是丫鬟吗?还是他家厨房的厨子?好心给他做点好吃的,他还一副“我给你面子才吃的”表情——真欠扁!
“不好吃!而且我现在只想毒杀你,你最好给我离远点!”
看着苏小曼怒火中天的样子,云生像是被吓呆了。所谓像,是由于他一直保持着呆滞的状态,所以状态变化其实也不是太明显。
还真别说他呆,他只是反应慢点,不是没有反应。只见他将整个身子向下塌,紧跟着低下头,双眼坚决地看向自己的鞋尖。
干啥?想脱鞋子当暗器打她?!
这鞋子对于被打的人来说,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暗器!要说他这次被困那么久,这卫生问题也不知道解决的咋样,将会传播的味感很是让人担忧呀!再者,江湖人士中暗器,都是些什么流星镖、金钱镖、梅花针之类的,即使是中镖了,说起来也让人觉得有些危然。要如今她一不小心万中失一瞎猫碰到死耗子不幸中弹,那传出去可就难听了——苏小曼中鞋了。
苏小曼思考着,待会是该向左躲还是向右闪,是要捂头下蹲,还是往上跳飞……或许,找个挡箭牌才是最佳的选择,比如黄天泽。她这正热火朝天地部署着战略计划了,忽的听到一阵抽泣声。
跟着声源抬眼望去。咦!这天也不太冷呀,云生的肩膀为啥一个劲发抖呢?鼻子还一抽一抽地滑起鼻涕来。
苏小曼小心翼翼地靠近,“你冷吗?”这小子不会是玩什么战术吧,等她靠近了再偷袭?
“你要不要加……”乖乖,这嘴下撇的幅度那是要一定水平的呀!真看不出,这没啥表情的人,要是想表达情感时,那表达能力绝对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只要看上一眼,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情绪。
苏小曼躬下身子仰头和他来了个垂直对视,云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脸吓了一跳,心理带动着身体引起一连串的颤动,接着一滴泪水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开始做垂直落体运动,下坠,加速——好的!浪花很小,它顺利地跳进了预期的计划范围——苏小曼的眼眶。
什么?想问问苏小曼此刻的心情?
毫无预警的接受了别人身体内排放的废弃物,你说能有什么好心情!
“你!你……”你说要是一对恋人演绎这一幕,那是无比唯美的罗曼蒂克呀!可这女主角是谁?——是咱们小曼呀!
苏小曼憋红着一张脸,像是心里的火都烧到脸上来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出一句话:“你……你……你那掉下来的若是鼻涕,你就死定了!”
此话的意思就是,暂且留着你的命让你苟且!
云生不知道在这句话中听到了哪个有刺激性的字眼,一时情涌,“哇”的一声就山洪暴发了。
苏小曼一见这情景,彻底傻眼了。真是十三日不见,即当刮目相看呀!以前他也只会两眼汪汪的装装可怜小狗样,在善良的她这骗取些不太贵的同情心(慢慢语:因为泛滥,所以比较廉价,不贵。)。这半月不见,都会哭了!敢情他刚才盯着鞋尖,就是在酝酿感情!
是上前安慰呢?还是去教育教育他呢?
苏小曼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喂!你是个男人,别哭哭啼啼的跟童子军似的。”绝对不能助长歪气邪风,要是不及时教育,下回他都该上升到在地上打滚耍赖的高度了。
像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云生的“抽泣”只剩下“抽”了,“还……还不都是……你害得!”
苏小曼无语地翻翻白眼,她又不认识雷公电母,这种山洪暴发是她能控制的么!
见没人搭腔,云生也停了下来,没人收看的表演有啥意思?
“我要娘子。”
啊——!什么!苏小曼用贼亮贼亮的眼睛充满期待盯着云生。
激动呀!激动!他——他终于记起来了么!她就说嘛,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黄承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忘了她了!
这人一激动,连声音都发颤。苏小曼此时正用着这独特的颤音,也不顾黄天泽在旁边,生平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想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我……你……你记起……”
“我说了不认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