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一族为了求强图存,幼儿们一出生就进行筛选,选出意志坚强,并且天生体质较好的一批,自幼就指引他们相互搏击。打得快死的便拖出去救治,还没死的便继续打,或者等着恢复并且体质增强得不像话的同伴前来报仇。
这样循环下去,这群选定的幼儿长大成年时,早已比没被选上的同龄者强上无数倍,但是他们有一个无人知晓,自己更不会公布于众的秘密,就是他们对疼痛的感受,要比旁人强上千倍百倍。这也就是当时海陆之战时面对群鼠磨牙,海龙战士们难以抵御的原因。
珍珠太郎与二郎,本是珍珠家族中一对孪生兄弟。出生时就因为体型过于健壮,令母亲失血去世。之后在战士筛选之中,他俩被双双选上,从那时便开始了兄弟相残,亲情无存的生涯。一次次被打得半死不活,一次次还击报复,两兄弟之间的回忆,大多都是血腥迷茫,与越来越剧烈的痛苦。他俩越练越是出类拔萃,渐渐成了海龙一族之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在护族杀敌间屡立战功。
后来,珍珠太郎成年后当上了族长,而二郎却屡屡触犯族规,不是在对待敌人的时候手软,就是起居行止不按作息。族中对他的看法莫衷一是,按理说这么杰出的战士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但现在既然犯了,而且又是族长的弟弟,众目睽睽之下珍珠太郎也不容情,在二郎一次战斗中放走了敌方的重要人物之后,立即宣布把二郎驱逐出海龙一族,永远不得认祖归宗。
本来按照族规,珍珠家族被驱逐的族民离去之前,必须把额上明珠留下。但珍珠太郎一辈子就这一次动了恻隐之心,骨肉亲情尚且不说,那痛不欲生的滋味,他实在是不忍心,让被自己严令驱逐的兄弟离去前再雪上加霜。族中同辈碍于族长威严,也不好说什么。二郎此去,珍珠太郎心中不舍,但命令是自己亲自下达的,丝毫没有斡旋余地。二郎走后不久,就再也没了消息。不管珍珠太郎怎么派出人手搜寻探索,都没能找到二郎的半点影踪。渐渐地,二郎这个人物被海龙一族淡忘了。
此番重逢,珍珠太郎对二郎所作所为,实在是既痛恨又痛惜。若论他逼迫外族危害海龙一族的罪过,死一百次也不嫌多,海龙一族的生存可是无数海龙勇士牺牲生命换来的。可是想到他所受的痛苦,珍珠太郎又有些同情。带着额上明珠的海龙被驱逐离族,要活着本就不容易,海中危机四伏,即使是海龙一族举族潜居海水最底层,也是兢兢业业,求稳求存。这些年二郎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单单他把自己血肉用来培植出怪物,珍珠太郎想到就心头微颤。
但寻对珍珠太郎还有些疑问。
“怎么说他是逼迫外族呢?还有,那些怪物长得像龙族是怎么回事?”
“你看这种海中生灵,我一脚就能把它们踩成两截。它们生来就是当苦力的命,哪来的胆子到我海龙一族来撒野?”珍珠太郎摇摇头,“至于怪物的模样,你难道忘了,我们海龙跟龙族,本来就有亲戚关系?什么怪虾,那根本就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从自己身上挖下来的一条条肉!”
寻霎时回忆起来,当时在海滩上逮住那只肥料级海龙前往龙城时,青龙长老亲口说过,这家伙跟他们的确有亲戚血缘关系。这么说,那些怪物长得如此类似龙族,倒也并不奇怪。
略一转念,寻又问:“既然你们跟龙族有这样的关系,他们上岸时,怎么不带上你们?我记得龙族的亲族观念很强的!”
“实际上,我们海龙是龙族的一个变异种类。”珍珠太郎苦笑说,“龙族自从他们称霸海中,直到他们雄踞陆上,从未知晓我们海龙有着靠战斗强化体魄的天赋。这样的同族,带到陆上去做什么?帮忙又帮不上,一不小心还容易被敌人给宰了。他们就把我们全数留在了海里。要不是后来我们被迫靠自己的战斗来击退敌人,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有这种天赋。”
“换句话说,你们也就算是被龙族抛弃的族民?”寻侧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二郎,又回过头看了看珍珠太郎。
珍珠太郎心里猛地一颤,却不回答。寻看到珍珠太郎闭口不言,也不追究,径直走到二郎面前,仔细端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