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寻定下心神,“就是说祭灵人故意抹灭了线索吗?”
“总之不会是线索自己消失了。”肃望着自己的鼻尖,“寻,你自己要小心。”
“为什么?”寻十分奇怪。肃的语气,忧虑得能凝结出一座冰山,寻很不习惯。肃平日的淡然和理智,在寻心目中根深蒂固,在硕鼠的世界里,更是有口皆碑的。可看现在它的样子,分明是不安至极,仿佛一大将军在瞬间变成了店小二。
“算了,说白了你就是不明白。”肃有些意兴萧索,“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现在你该知道一些了吧?”
“知道什么?”寻更加迷茫了,“我不就这么一个不像死灵的死灵吗?”
“话是不错,可你知道,一个不畏惧雷电的死灵,甚至是一个能操纵雷电的死灵,对祭灵来说是什么意义吗?”肃嘲讽的语气,活像在调侃一只不会踩皮球的狗熊。
“祭灵?我不知道。我对他们来说很有用吗?”寻从来未曾思索过这个问题,它从心里不认为自己会被操纵,所以这个问题对它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你想想,祭灵擅于操纵死灵,死灵极其畏惧雷电,而你的力量,对他们所操纵的力量来说,随时能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假如你加入了他们,他们就避免了一个危机的潜伏,假如你与他们敌对,搞不好你一瞬间就可以将它们苦心经营的力量毁于一旦。那么你觉得,自己还是不是一个单纯的不像死灵的死灵呢?”肃知道寻不清楚,索性来个竹筒倒豆子,一番话鞭辟入里,说得十分透彻。
寻已经呆住。
它心里其实早有预感。自己以这般特异的状况来到世上,绝不是来吃喝玩乐过逍遥日子的。可是由于一直都没遇上什么正经事儿做,那股不甘于平淡的心思就慢慢儿淡了下来。遇到的事情越多,它就越觉得自己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回事,应对麻烦的能耐坦白说很不怎样。更没有人会告诉自己,你很能干,你很厉害。它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只痞子猫,在遇到的事情中插科打诨当摆设又或者跑龙套,从没能表现出叱咤风云的主角风范来。这是一种苦恼,更是一种消磨。懊恼和不忿消磨着自己的想法,令自暴自弃的趋向渐渐占了上风。
自从遇上了硕鼠,寻就很有一种类似于受宠若惊的感觉。从与肃相遇一直到梦幻之城解散,自己无可避免地站在一切风景的中央,动辄左右着形势的演变,这令它在细想自己的位置的同时,更有种顶天立地的责任感,悄悄在心中成形。
此时肃说破天机,寻一瞬间福至心灵,看透了自己在硕鼠与祭灵两者之间的价值。祭灵垂涎硕鼠的城市,既隐蔽,又完备,实在是安置死灵的不二上选,硕鼠并没有将城市拱手相让而自己餐风露宿的打算,于是势不可免地,硕鼠与祭灵成了矛与盾的两方。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对于祭灵来说,无疑是个灾星;而对于硕鼠,无疑是个福星。一旦自己摆明态度帮助硕鼠对付祭灵,祭灵必将大败亏输;一旦祭灵获得自己的明确,硕鼠必将丧失优势。
寻明白,自己已经成了这架天平之间,至关重要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