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见情况不对劲,心中也慌了起来,想要询问师姐。
“什么事情等回去之后再说,现在四点了,太阳一出来,再说拉皮的事情。”师姐看到白童的表情,不等白童说话扭了扭手腕,将阴剑给放出来,对着白童说道:“动手可不是我的强项,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
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大把铜钱洒在地上,那十来个铜钱被师姐随手一撒,落在地上确整整齐齐的排成立一排。师姐将将阴剑对着四面八方各自慌了一下,尔后盘坐在铜钱的后面,大喊一声:“以此为界,邪祟不亲。”
一串铜钱突然动了动,迅速的朝着四面八方挪动,终于定在了他们三人的四方,将他们三人包围在里面。
白童正想叫师姐,却看见师姐已经闭上了眼睛,之前还一直到都想说师姐画的眼线有些粗,此刻才看见,那根本不是眼线,而是两条并排写着的殄文。师姐盘坐字啊地上,殄文对着少女,一直念叨着。
但白童依旧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在那里,除了铜钱变化了一下位置之外,压根就没有其他的变化。
张胖子躺在地上,一张符咒贴在他的脑门上面,他手脚僵硬的躺在地上,与僵尸的区别就差服装了。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破晓便是日出之时,也是我们手表上现实的五点到七点的时间。本来少女的进攻一直比较温和,毕竟她也不想损失太多。
最后一小时,有些牺牲,乃是必要了。
白童都没有发现,血雾都快要消失不见,少女的脖子能够扭动。她抬起头看了看天际,突然,发出一声利啸。
竹林里面一阵乱颤,灰影一个接着一个涌入浓雾之中,毫不犹豫的去冲撞白童的血雾。
这个时候问师姐怎么办也是无用,想着泐睢遗著上的法子,就没有哪个能派的上用场。白童焦急的跺了一下脚,顿时牵扯到肚子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豁出去了,又是狠狠对着舌头一咬,再次一口血喷出去。
但这一次,血符的作用根本不大,灰影大多,那血雾还没有来得及笼罩着少女,便被外面的灰影给消耗完了。
眼睁睁看着像冰激凌那般融化的灰影越来越多,白童的脑袋也是越发的昏沉,若不是一直饱尝着舌尖上带着的痛楚,怕是早就昏了过去。
少女见到这边的情况,露出一个怪笑,张大嘴巴对着眼前的灰影使劲一吸,那些灰影便再无畏惧的朝着少女扑过去。
黏在少女身上的那层血雾才是最为厉害的,虽然薄薄一层,确是白童所有精气所在。
那些灰影扑上去,只见灰影融化,不见精血消失。
奈何灰影的数量实在太多,血雾迟早会被这些毫无畏惧的灰影给消磨干净。
此刻白童的喉头又干又涩,哪怕再去咬舌头,都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也是,从不到十二点喷血到四点二十分,白童已经是尽力了。
他无力的靠在轮椅上面,看着眼前的情况不断地恶化,将手中的小纸片拿出来,心中一阵凄凉。
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还是太过于自不量力了一点。白童正绝望之际,那竹林之中突然亮光一闪,哪怕透过这层层沥青似的黑暗,也能够看清楚,在竹林的深处,有一根一尺来长的玉杵,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殄文,柔和的光散发着,原本呆在它周围的邪祟,片刻被净化的干干净净。
这不就是昨夜白童见到的玉杵吗?
奈何在玉杵的外面,笼罩着一个镂空的怪石罩子,玉杵的光芒一散发,顿时又怪石压了下去。
白童心中一震,要不是此刻血气不足就往林子里面冲去了。
白童的心里面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必须要得到玉杵,必须要得到。这个,本来就是该属于他的东西。
又是十分钟过去,少女终于慌了。
一声一声刺耳的尖叫将白童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少女身上的血雾已经一点不剩,那些灰影在血雾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却通通往后退去。少女身体轻轻一挣扎,脖子以下都被一根极细的绳索从胸口裹到了脚踝。
虽说绳子密度不高,但少女每一次挣扎,都会让透明的绳索变色,就像是刚刚从火炉之中拿出来的铁丝,随时都要融化一般。
越是挣扎,那细丝便会变得越红,少女也算是吃够了苦头,口中大口大口的血涌了出来,身上不断有着青烟冒出来,散发出一股死耗子的恶臭。
胖子脚边的背龙头匕首定住的铜钱,不住的打颤,与龙头匕首轻轻碰撞,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白童紧张地看着天色,快了快了,距离破晓已经不到半个小时了。
但,这半个小时比之前的几个小时过的还要漫长,豆大的汗滴顺着白童的脸边流下来,又顺着脖子滑落下去。
少女见挣脱不掉这身上的东西,又气又恨,原本以为是血雾定住她,不想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套在自己的身上。
与其挣脱不了,就让他们三人死吧!死了,一切不就破了。
少女蜡球一般的双眼突然开始剥落,白色的蜡球部分一块一块的脱落下来,最后,那双眼就像是黑猫的眼睛一般,怨毒地瞪着他们三个人。
一声接着一声凄厉的叫唤,竹林里突然涌出二十几只魅。分为两队,一队朝着他们这边慢慢的包围过来,一队朝着二楼爬去。
丝线被少女一直挣扎着,发着熔浆一般的颜色,一根从少女到龙头匕首的线就像是活了一般,缓缓地流淌着。
五六只魅直接冲到细丝面前,张口对着细丝一通乱咬。好在丝线柔韧的很,但耐不住魅实在太多,丝线已经开始轻颤。
如今唯一牵绊少女的,便是这丝线了。
白童舌尖血吐出去的效果,跟对着少女吐一口唾沫没有差别。
若是丝线断了,苦熬这么久白费了不说,说不好他们三人也要命丧于此。
白童强打精神,垂下自己的衣服,咬破指尖,正襟危坐,存思运气,一鼓用手指在衣服片上作符,中间不曾停断。符成吹气于符中,一边画符一边轻轻念叨:“神首循黑道冥冥超至灵暗明期朔望,阳德晦高镇黄旛阙茅戢耀霜铃,至心俟多福稽首讽真经。”
符咒画毕,白童艰难的抬起头将布片对准那几只正在咬绳子的魅,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内弯做出天纲诀。再用口月君诀的目的,据说是取日、月阴阳真气,引气入符,借神灵助威,驱邪伏鬼。
画符念咒对人的意念精气要求极高,白童之前吐了那么多血雾,此刻体内精气神残留不多。
眼见丝线有着即将断开的危险,无奈之下,耗尽所剩不多的精气,心神一至,将布片朝着前面一扔,顿时布片笔直飞了过去,燃烧起来,那几只魅感到身后不妙,顿时转身逃走。
奈何为时已晚,他们均被符咒燃烧的火焰触及到。
魅身上各自被烧出几个小孔,那小红上的火星却没有熄灭的迹象,任由魅怎么抓挠,依旧像烧纸片一样扩散开来。
这张符咒,已经耗尽白童所有。他软软靠在轮椅上面,现在,连手指动一下都异常艰难。
但,此事依旧没完。
剩下的魅瞧见伙伴这么死去,更加狂躁起来,朝着他们连跑待跃冲了过来。
十米,五米,两米……
到底是要死了,白童眼睛一闭,只求能够瞬间被撕的粉碎,不要太痛苦了一点。
众多魅冲了过来,往他们这边一跳,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师姐之前摆好的铜钱原地自转起来,在他们三人的面前款项时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任由那些魅怎么抓挠都不得冲破那层屏障。
距离破晓还有十分钟。
那少女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也跟着挣扎起来。
细绳不住的给她带来灼烧的痛苦,她面目扭曲着,惊叫着,却人就不放弃的撞击。
魅更是在外面不住的抓挠,势必也要将他们三人给撕碎。
白童什么都做不了,他睁着眼睛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眼皮却在不住的打架,视线越发模糊起来。
距离破晓,不到三分钟。
看来,眼前的这一关,终于要熬过去了。
就在这关口,躺在地上的张胖子突然睁开眼睛,双眼被薄薄的一层白蜡包裹起来,像是得了白内障一般。他直挺挺的站起来,抬起头一把扯掉额头上的符咒。
像是在适应外面的一切,脖子扭动的”咔咔咔“的响,原本他是背对着师姐的,突然,那脑袋三百六十度扭到了身后,怨恨的瞪了师姐和白童一眼。
举起手中的高仿枪,对准师姐的后脑勺。手中的枪抖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师姐,嘴角像狼狗警告别人一般裂开,发出嘶嘶的声音。
张胖子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千钧一发之际,不知谁家的公鸡叫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