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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浪道:“这丫头演的很好,可惜一看到你,就全露馅了。飞机上你俩演的不错,可惜还是骗不过我的眼睛。这丫头也察觉到了,终于憋不住来行刺我。”丁浪说着捏住柳依依的下巴,指着我道:“你跟着他,把你都跟傻了,你难道就天真的认为,你的浪哥比他还傻?从你逃走跟他那天起,你浪哥就不是你的浪哥了,就算你亲手杀了他,你也不在是老子的人了。”
柳依依瞪着眼睛,死死的瞪着丁浪,丁浪非常讨厌别人这样看他,一拳一拳的打在柳依依的头上,可这傻丫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两个守卫把依依拖走了,地上留下了一摊血水,是依依最后从口鼻里流出来的。丁浪垂着滴血的拳头,走到我身边,薅住我的衣领,把我提溜到面前道:“还指望谁来救你?”
我耷拉着眼皮,微笑着看着他,虽然我知道我笑的非常难看。我终于开口道:“水,给老子水。”
丁浪瞬间松开了手,我呼啦一下就瘫在了地上,他去饮水机上接了一杯凉水,放到我面前的地上,我艰难的拿起来,费劲的喝光了它。然后扶着墙,摇摇摆摆的站起来,我靠着墙道:“丁浪,你成功了。打下了一个大大的江山,我承认你是这末世里非常杰出的领袖,这长安城就是引以为自豪的功德碑。可你想让我服你,没门。”
我大口的喘了喘气继续道:“我两次众叛亲离,三次流离失所。我都没有死,而且一次比一次活的硬朗,活的快活。我没有你的本事,从身体到脑子,再到手腕和权柄,老子处处不如你,但是你想让我服你,没门。”
丁浪在饮水机的小龙头上洗着手上血,头也不回,但是我知道他听的很认真。
我道:“我末日侥幸不死,本以为是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努力的想活得更好,可老天又让你们这群也活下来跟我过不去。吴安,朱鹏飞,张如果……”我吐了一口嗓子眼里的血痰继续道:“我就想要一块安全安静的土地,种点儿粮食,和自己的亲朋好友,还有我那几个不开眼的女人,安安稳稳的了此残生。想让我做你的走狗?没门!”
丁浪走到我的面前,猛的一抬手,我以为他又一拳打过来,下意识的闪避,结果他只是吓唬我一下,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说的挺好,可怎么老子的拳头举起来,你就是这个怂样子?你想安安稳稳的?那我呢?!你从特警队搞到装甲车的时候,老子是什么感受?等着你开着装甲车打过来吗?我被你和你老婆活抓的时候,老子是什么感受?黄超!小人!和我斗,你输了!输了就要认怂!别大义凛然的觉得自己死了也是一个人物!”
我终于在嘴里又囤出了口水,准准的吐在他脸上,然后心满意足的大笑起来。他没有用手去擦,而是快速的在我的左脸,下腹各击了一拳,然后一个向后的交叉步,带起一个鞭腿抽倒了我。留下我在地上哼哼,嘴边秃噜出几颗牙。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军人,先是对丁浪行礼,然后立在一边。
丁浪道:“骨头很硬,我很满意,送到成彪那里,斩首示众。”
两个军人却没有对我下手,而是对丁浪道:“丁主,出事了。”
丁浪奇怪道:“出事了?吕南出事了?”
一人道:“吕南还算太平,中原出事了。”
丁浪道:“讲。”
这人道:“不明数量的丧尸海已经过了王屋山。”
丁浪道:“刘汤呢?苏跃进呢?他们不知道把丧尸给我挡住?”
这人道:“刘汤不知去向,苏跃进……”
丁浪骂道:“别含含糊糊的,说!”
这人道:“苏跃进弃了王屋山,在潼关下求丁主开门,放他入城。梁武不敢做主,让我来请示你。”
丁浪不假思索道:“从西面调房镇山的两个团增援潼关,通知成彪,张如果还有李增寿随时准备南下渡河。下命令去吧。”
这人道:“丁主,那苏跃进?”
丁浪道:“用机枪把他们赶走,潼关之外唯有向东,等他们的人拼光了,让李正果从华山向北,你和梁武出关,与河阳的三路人马在通关外围歼丧尸。”
这人敬了个军礼,终于抬起头,看了看丁浪,大檐帽下露出的是周铎的脸。周铎指指地上的我道:“那他?”
丁浪道:“先锁起来,关到古堡的地窖去。”周铎转身要走,丁浪把他叫住,“还有苏跃进的女儿,一起关进去。”
周铎道:“苏小姐可是来和亲的。”
丁浪笑道:“我已经准备要她爹的命了,还t和亲?关起来。”
周铎劝道:“可不可以不关,给苏跃进个姿态?”
丁浪道:“关起来,告诉他不打退丧尸,不放他女儿!”
周铎道:“逼急了,万一他……”
丁浪道:“就地歼灭。”
周铎称是,丁浪见他没走,又道:“还有事吗?”
周铎道:“欧阳夫人请您移步。”
丁浪面露怒色道:“你是我的主将,不是我老婆的主将,她想干什么,让她自己来见我。还有,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她什么时候见过你,你竟敢私会我的内室?”
周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露难色,汗如雨下道:“属下在宫门外见欧阳夫人在等人,所以才多嘴一问,不想触动主子,息怒息怒。”
丁浪道:“你下去吧,顺便把他拖入地牢。”
周铎不敢再多说,回身叫人进来,把老子抬了起来。丁浪站在我身边道:“我也想看看,一向贪生怕死的黄超能撑多久!”
我像一扇猪肉一样,被两个喽啰丢进了地牢,然后地牢门轰然关上。我甚至还没有看清周围的陈设,地牢的灯就灭了。黑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一点儿光都没有,完全看不见。我强忍着疼痛爬起来,靠在墙边坐着。凭着进来时的印象,我大概能描绘出这地牢的模样。
铁门是向左往里开的,门后是便池。右侧是个水池,水龙头修的非常低,必须趴着喝水。门对面是一堆草,看来这便是我的床了,仅此而已,墙上还有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了。我依稀看到过一扇窗,不过现在是一片黑。我向里靠了靠,歪倒在草堆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起码这里冬暖夏凉,而且固若金汤。
躺在草堆里我在想,受伤之后,全身的力量看来都下降了不少,反应速度也慢了,身手大不如前,不然也不会被丁浪一击打倒,而且再无还手之力。我想到过死,但是我又在心里默念着几个名字,“勾践,刘备,姬昌,曼德拉……”也许我没有身为杰出领袖应有的才能,但是咱起码该有杰出领袖应有的隐忍。我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这个伤可能要跟我一辈子了,也许我此生都不会再出这座地牢,也许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又在心里默念着几个名字:“勾践,刘备,姬昌,曼德拉……”
一只老鼠,非常像霍山壁垒中的那只,吱吱吱吱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找来找去的不知道在找什么,啮齿类动物特有的习性,走到那里闻到那里,然后便是东咬西咬,不管能不能吃它总有啃上两口。我也就是被它嚼草根的声音吵醒,一回头便看见了这么一个小家伙。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可能是白天,头顶的小窗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堪堪将整间牢房,勉强看清,而就是这如胳膊般粗细的光,正好照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老鼠,一身的灰毛,爪子和尾巴确是肉红色的。圆圆的小眼睛,小耳朵,特别的萌。前额竖着一撮白毛,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就坐在我的脸附近,两只“小手”捧着一个草根,咔咔的啃着。
换做平时,特别是在独处挨饿的时候,我的下一步就猛的出手,一把攥住它。可这一次,我没有,而且今生也再没有吃过一只老鼠。它也看见我醒了,瞪着眼睛看着它,小东西似乎觉得无所谓。过了一会儿,它啃草根啃的没意思了,冲着我的方向爬了几步,我以为它要咬我,头向后下意识的一闪。
我一动,它也下了一跳,转头窜出去好远,推到了水池附近的光照死角。我挣扎着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腹部有些疼,丁浪这一拳真重,如果换在前世,我肯定某些内脏要破裂。看它半天没有出来,我从身下抽出一根稻草,放到嘴里嚼,这一嚼没疼死我,左边一侧的后槽牙少了三颗。我一张嘴,血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滴在了身边的草堆里。我用舌头舔了舔,然后用口水在嘴里漱了漱口,一股脑的吐出了一大口血水。又有舌头舔了舔了,伸手去摸,再举起手对着光去看,已经看不到多少红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