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神岛（7）

为了防止重蹈覆辙，黎行与老袁这次再离村子较远处就停了下来，凌晨的天空已经渐渐开始泛白，差不多要到苏朽心说的时间了。两人这次完全伏在地上，静待突入的时机。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像小叮当。”脑袋上起了两个包老袁说道。

“它耳朵被老鼠咬了而不是有俩包，我看你是想说小叮铃却忘了名字吧。”黎行一边用老袁给的军用望远镜观察一边随口接话。

“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直接将胸罩戴在头上就可以s小叮铃了。”

“请不要再继续这种变态话题。”

两人现在换上了与村民类似的服装，这是老袁从他的黑手机里拿出来的。据说他有各个种类的服装一百来套，什么剑士套装法师长袍连衣裙女仆服乞丐装，一半是战利品一半是他自己买的，主要是为了适应各个维度的文化以方便接近目标推广真善美。好在黎行的身材和老袁差不了多少所以穿上粗布制的衣裤后也没有在大小上感到不适，只是坚决不接受老袁连带内裤一起换了的建议。

“要不要我们再易个容，我还有易容道具。”老袁趴在地上提议道。

“你怎么古怪的道具有那么多，点数都用来买这种东西了吗……”黎行半敬佩半不可思议地看向老袁。

“因为我来自二十二世纪！”老袁立刻回应。

“虽然一不小心给了你机会是我的错，但请不要再继续玩机器猫的梗了，谢谢合作。”黎行深感无力，但还是向他伸出手，“东西呢？”

老袁立刻从他的四次元口袋……啊不对是黑手机里拿出两团肉色的东西，然后把其中一个交给黎行。黎行接过，发现一团丝袜，上面还带着微妙的余香。

“……你这是什么意思？”黎行觉得老袁又在玩他。

“这不是普通的丝袜，”老袁正色道，“这是我在奇幻周里从某个维度中收购的年轻魔法学徒（女）用过的魔法丝袜。”

“你为什么要突出女这个词啊！”

“这玩意儿不但能防尘防毒防雾霾，还能能按我的要求变成人脸。只是改变后会持续消耗我的魔力，所以我们先戴上，等突入的时候我会变掉它。”

黎行即是百般不愿内心在伦理与道德的边缘挣扎，但最终为了这效果还是戴了上去。于是两个头套肉色丝袜的可疑男子趴在泥泞的草地上，用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其乐融融的村庄。

黎行在这一个小时里第二次觉得自己从精神上完了。

“时间快到点了，最后作为你的灵魂导师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件事。”还没等黎行吐槽他就接了下去，“你那个狂化技能少用用，以后能换掉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这个技能换了。”

“怎么了？”黎行见老袁并不是在扯烂，于是也认真了起来，“说起来你怎么一开始就知道我有狂化技能的？”

“我可是专业的，别的本事没有，分别狼与羊的本事全世界都不会有几个人超过我。”老袁直视着黎行的眼睛，“你是不是很少照镜子？多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那算什么啊，黎行心想，又在唬烂。可老袁的下一句话却让黎行笑不出来。

“你的心里住着总有一天会吃掉你的鬼。”

盘旋在脑海里的质问与鬼化时狂气满溢的身躯。

他知道有什么通过鬼化被藏进了自己的身体，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你本来就这样，还是说是由技能导致的。但你那个所谓的狂化技能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狂化，作为保持住理智的代价，你应该支付了某些更高昂的东西。”

“又或是接受了某些东西。”黎行说了实话，“鬼化是个被动技能，说明上说是有几率在紧急情况下激活拟造人格，并且用得久就会有反噬……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这样。那时的你的气息里除了杀意什么都没有，像是一靠近就连我都会被杀掉一样。”老袁神情凝重，“恐怕那就是所谓的拟造人格了，通过虚拟出来的赝品替代原有的你，借此完全活用你自己的身体来达到与狂化接近的水准……而副作用是那个鬼即是在你恢复正常后都会留在你心底，然后每一次你使用这个技能，他就会再多吃掉你一点，最后你就变不回来了。”

“……我该怎么做？”就算实在，黎行也能隐约回忆起处于鬼化状态中的自己，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充斥与脑海，双手与咽喉都渴望鲜血。

“能有什么办法。尽量少用，能扔就扔。太危险了，你不会想失去自我吧？”

还没等黎行再说些什么，下一回合的钟声就被敲响了。肉眼可见的爆炸在村落的各个角落响起，浓烟与火焰带来了宛如白日的光亮。

“走了！”

老袁与黎行同时爬起，趁着守卫离岗的空窗期朝着村落飞驰，数十几秒内就突入了村庄。

黎行从刚才开始他就试图使用心灵通讯，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对于黎行比起强行触发事件，找到苏朽心才是对于黎行而言的优先事项。

两人未免引起注意，进入村庄后就用了普通村民的脚步速度搜索。时不时会有守卫从他们身边经过但并未展开攻击，想来是易容已经起效。权衡了一下后黎行决定朝着看上去最与众不同的建筑前进，可在黑雾浓烟之中未走几步老袁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黎行问。

“对面有个假装成玩家的打手对吧？”老袁向黎行确认。

黎行点头道：“不会有错了，我们之前看到的两个男人里有一个是假货。”

“你怎么能确定只有一个呢？是你的同伴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吧。”伴随着老袁的话音落下，两个身影慢慢从烟雾中走出，“而且这可能不是山寨机……而是翻新机啊。”

伴随着两个黑影的站定，黎行也终于看清他们的样貌。除了呆滞却带着丝丝凶狠的眼神外与数小时前黎行见到的别无二致，这两人是苏朽心汇合的两名玩家……都是敌人？

“老一套的精神控制吗。”黎行拿出铁撬。

“这么近的话就连我也能看出来了。”老袁换上风衣戴上手套，“这两个家伙连活人都不是，维度规则果然连玩家都会被影响，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尸体还被拿来当打手。原本这两个家伙是用来隐藏身份活捉我们吧，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只能来硬的了。”

黎行如临大敌，与玩家的直接pk已是第二次，先前两人一同对抗被控制的宁汐时就已经险象环生，现在干脆来了两个，而且其中一个高个一看就是高端玩家。正当黎行准备与老袁交换意见之时，老袁却已经行动了。

“既然是杀了也没关系的玩家那我就不留手了，”老袁昂头看了眼慢慢走来的李升，又看了黎行一眼道，“看好了，为师要发功了，让你感受一下荷尔蒙克斯血统的力量！”

宛如雷响的吼声自老袁的喉间发出，几乎要令人顶礼膜拜的威势甚至化为了实质驱散烟雾，在天与地之间，帝王般挺立的男人念出咒文。

“比夕下的黄昏更深暗之物，比流淌的血水更猩红之物！连同时光的流失都一并埋葬，以世间最伟大的真名将您召临于此——”

这咒文仿佛连天空都因为畏惧而遮住双眼，黑天乌云遮盖了仅剩的那一点光线，金黄的闪电刺破黑暗，壮绝的场景甚至让两个逐渐逼近的敌人停下脚步。

“显现于世吧，拉斯特之圣书！”

老袁抬手，猛地从黑手机里拿出一本五光十色的的……杂志？

黎行僵在原地，花了三秒终于确认了这本情色杂志的名字。

【ic快〇天】

“你花了这么大的劲就出来本这玩意儿？！！！”黎行仰天咆哮。

“你懂什么，8月号，我还没看呢。这东西实用而且性价比高，10个点数能订上一整年。”老袁一边说着一边沾了口唾沫开始翻页，封面上的半孩随着老袁的手一同抖动，见黎行在一旁气得也发抖了，他安慰道：“哎你别觉得我是想看这本书才这样，主要是我这血统力量现在就开了第一阶打出中文都会被用代替的[st]，剩下六个罪都没法用，只能通过澎湃的〇欲充能，所以现在需要酝酿一下情绪。”

李升已经动了，他变身后全身都膨胀起来变成石块，接近三米的巨人全身龟裂出火焰朝他俩冲来。

“嗯好差不多了，我也推荐你看看，lda老师那篇温柔的女人真棒。”老袁优雅地翻过一页，然后对着石人化的李升一指，切换成了80年代漫画脸，“你已经死了。”

空气停滞了。黎行知道这个感觉，和无面人向他说出那句话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像是你的命运被强行套上枷锁，尖锐的闸刀拦腰落下。

是名强制修改命运的法则。

无形的力量先是散成丝状，如同被什么人编织般汇成矛形。这一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仅仅是一个幻影般的穿透动作，连十年前的特效都不如。

可李升在老袁话语落下时就站住了。它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针眼大小的裂纹在每个角落慢慢扩大，身体像是被什么撑爆一般。他再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一步，带着火焰的血从每一条裂缝里爆射而出，他一边哀嚎着一边跪倒在地，最后慢慢化作粉尘。

……秒杀？

“你看，所以说色情是一种伟大的力量，是人类进化的根源，没有色情就没有你，没有人民大众。”老袁收起杂志，用飒爽的姿势拎了拎风衣的领子，“离形同志，接下来那个就交给你了。”

“你干脆再来一下秒掉另一个吧？”

“技能cd中。对不起，我进入贤者时间了。”老袁敬了个军礼，光着屁股带着马赛克就闪进浓烟之中，“剩下就交给你了，战略撤退，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