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谜样的异族

几日后，远征军低调返回艾略特星，研究院方面，此次情报经过艾博坦的整理，获得了相当重要的几个信息，为了集思广益，研究院方面召开一次由重要研究人员参加的商讨会，艾芸院士，诺依曼院士，凌坷等等悉数参加。

此次取得的地面静态图像，包含了白石星七成的城市，城市中隐约可见一些战斗过的痕迹，不算激烈，说明白石星居民曾经试图反抗，但效果不佳，能够确认的是这些城市中，所有人口都已消失，估计已经死亡。

在以前获得的一份军方情报中，曾出现居民被赶往某个异族建筑当中，这两个情报先后对比，就能得出结论，异族很可能是有计划的消灭星球人口，究竟是毁灭还是被利用，这还不得而知。

此次会议为了技术上的便利，选择在欧根尼号的多功能厅召开，厅中的每个座位，都有自己的显示屏幕，艾博坦已把静态图像资料连接到每个人的终端，让参加与会者可以自由浏览。

艾芸简短介绍了机械体获取情报的过程，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放到异族的母舰上面，从战斗录像上看，机械体的攻击力，对她几乎没有伤害，除非是战舰级别的主炮，才有可能轰开它的外壳，不过艾略特现在战舰数量不足，维持自保都有困难，这种战术已经无法实现。

会议开始后，艾芸首先展示了一张海洋照片，这是机械体掠过海面时自动拍下的，在无数张海洋照片中，只有这张照片最为清晰，由于光线折射的原因，在洋面上拍摄，很难看清水下的东西，而这张照片由于角度刚好，直接拍到水下的一种多足生物，经过艾博坦计算，这种生物体积在三米到五米间，它的外形很难描述，下身是鳍状肢体，上身生有八条长达数米的腕足，此外头部两边，还有两条类似上肢的东西，这张照片清晰度有限，无法揭示更多细节，但任何人都明白，这种生物在联邦内从未见过，根本就是外来物种。

艾芸向几位生物学领域的研究人员询问：

“诸位觉得，这种生物会不会是高级智慧种类，异族把它们投入到白石星的海洋，是否有某种目的，抑或这种生物，本身就是异族的真实面貌？”

一位生物学家要过大屏幕的操作权，指着异生物的头部回答道：

“艾芸阁下，这种生物实在太过古怪，就像章鱼和长有四肢兽类的结合体，我倾向认为它们是异族文明的培养物，根据我们进化规律，从海洋生物向陆地生物转变后，才会出现长有四肢的兽类，它的两个上肢，无论关节还是末端手指，明显是经过长期使用工具才能有的外形，试想一下，一个已经进化到陆地的生物，怎么还能保持水中捕猎用的腕足？”

艾芸点点头，转头向诺依曼院士询问：

“诺依曼阁下，我知道您的研究领域，其中有一项是文明进化的环境影响，您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水生生物不需进化到陆地上，在水中就直接跨入文明阶段？”

诺依曼揪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显得十分纠结：“我在这个领域涉猎不深，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出来，如果一种智慧生命，想从水中直接进化到文明开端，那么它有一个非常困难的关卡，在海洋环境中，物质材料的提纯，保存与合成，都是非常困难的，同时金属材料的制造也是个大困难。

不过我的推论，都是依照咱们伦斯星团各文明种族做出的，宇宙之大，我们终其一生，也未必能窥其一角，我不能下结论，就说水中肯定不能进化出高等文明，也许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下，我所说的难点，都能得到解决。”

一部分生物相关研究人员纷纷发言，有人认为文明进化虽有差别，却一样要遵守基本规律，他们认为在水下这种时刻流动，大压力，温度受限的坏境中，根本无法开始工业革命，一定会被扼杀在萌芽中。

而另一部分物理学家，则认为在一些极端的环境中，水中这种缺点可以得到克服，可惜是他们无法举出实例说明，在怎样条件的环境下，才能满足工业萌芽的要求。

艾芸虽然也拿不出证据，但是她倾向认为，在水中是能够繁衍高级文明的，她提出一个假想，如果是某种陆地文明，由于坏境巨变，不得不进入海洋坏境生存，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了适应液体环境下的特殊要求，这种文明必然要对自己身体进行改造，如果时间紧迫，那么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先为族群，加上用来移动的鳍尾，和用来捕食的长腕足，这样一下就能解决初期进入水下的生存问题。

艾芸的假设逻辑上没有问题，在座的科学家们，有的点头赞同，有的微微摇头，却没人反驳，这个假设虽然异想天开，但也有可取之处，问题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是真的，有人建议，派出机械体再次进入白石星，只要捕获一头这样的生物，就能揭开谜底。

艾芸苦笑着摇头：“智能机械体不是万能的，它们更擅长跟敌人拼消耗，而不是进行这种特殊任务，我们刚刚进攻过白石星，异族肯定会有防备，两次进攻同一地点，恐怕会艰难，再说机械体体积细小，又是靠群体逻辑操纵，像这种变化莫测的追捕行动，绝不擅长，只有人类的操纵者，才能保证最大成功率。”

说道这里，有人看向凌坷，吓得他一激灵，你妹，谁要是敢提出来让我去白石星出任务，我一定让他后悔生出来，那可是异族的本营，就连数千万的机械体，才逃回一百多万，自己去了，九成九死翘翘。

还好，在凌坷严厉眼神的威逼下，这帮科学家，没有一个人敢触霉头，现在凌坷相当于研究院的半个主人，得罪凌坷，恐怕比得罪艾芸还可怕。

还有一个间接的证据，至少证明这种水生生物与异族关系密切，异族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降临体都是通过远距离传送方式，直接出现在目标星球表面，而且都是选择在海洋中落脚，结合恩斯特族史前遗迹中的警告，说明水源对于异族十分重要，这种水中生物，就算不是异种族本体，也是对他们相当关键的一种生物。

有了这个初步推论，下次进攻异族占领星球时，可以尝试一些新的战术，比如向海洋投放有毒物质，污染海洋等等，只要确认联邦居民全部死亡，艾略特这里可选择的战术很多，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得多。

另一个有价值的图像，来自白石星的某处野外，因为成为首都的关系，白石星几乎没有高污染的工业生产，像采矿和精炼这两种产业，整个星球已经禁止运作，所有本星的矿藏都被封存，不允许开采。

这次机械体获得的图像，至少发现了五处采矿基地，虽然异族建在矿脉上的装备，与联邦迥异，可是这些相似的建筑，同时出现在联邦记载的矿产分布图上，这就基本能断定，异族在开采地下矿脉，用来制造飞船或者生产工业品。

其实在伦斯星团的外种族中，也有这种嗜战如命，奉行以战养战的种族，掠夺敌人的资源，为自己生产武器装备，一方面可以节省己方补给，加快生产速度，另一方面还可以削弱对手的战争潜力，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异族在材料科技，推进技术以及跳跃技术方面，都要比联邦先进，如果仅仅为了这些矿藏，来进攻联邦，这样的理由却站不住脚，伦斯星团那么多无人星系，其蕴含的矿藏远超联邦这百多颗星球，为什么仅选择这些已开发的星球，这些星球上大半矿藏已被开采，还要同对手开战，这样做并不划算。

联邦舰队从一开始接触，就试图与对方联络，不过都未得到回应，到了艾芸机械体这里，由于是遥控战斗，智能逻辑更不可能代替联邦去与对方谈判，双方仇怨结的太深，就算异族现在想要和平，联邦这些幸存人口也不会答应。

会议进行了一整天，与会者的分歧远远大于共识，艾芸和诺依曼决定暂停会议，让各科学家去验证自己的假设，艾芸开放了艾博坦的使用权限，让他们可以使用虚拟空间推导检验，总的来说，在这次获得异族大量资料之后，这些科学家的疑惑更多，原先是不知道详情，现在却多出无数个为什么？

入侵的异族代表着域外完全不同的一种文明，与伦斯星团内的外族没有相似之处，文明之间的差异过大，这极大增加了研究人员的分析难度。

凌坷自己也占据了一处终端，占用了艾博坦的一点机时，他不关心异族为什么要入侵联邦，只想着利用机械体打败对方，血债血偿才是凌坷这些军人们的态度，跟一个凶残的异族讲道理，就如同跟流氓讲礼貌一样，只会让自己更吃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