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老成精

玛脱星荣川大陆暮色山脉附近，一处探矿队营地驻扎在一处石质山坡上，这是凌柯带领的探矿队驻扎的第七处营地，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月，探矿队根据本切的描述，把附近近前公里的土地几乎翻个遍，时至今日，仍未找到闪锌矿的踪迹。

因为荣川大陆没有人类的城市，整块大陆都处于原始自然状态，大陆上通用的地面，是玛脱星政府根据卫星地图标注的，一般都是根据地理特征来相似取名，配合卫星定位系统，倒也不会出现误解，问题是来到荣川大陆的旅行者却不买账，经过这些人常年的探险熟悉，由此产生了一套自己的地名系统，除了主要山脉河流不曾更改，其他地名几乎全变了样子，本切当时提供给凌柯的描述，同样是这种约定俗成的名字。

根据本切先生的描述：垂直于晓风山的溪流附近，有一处针叶松林，他就是在这发现的那块矿石，等到探矿队到达这一地区才发现，根本无法定位到精确地点，围绕着晓风山就发现了三条溪流，这座晓风山海拔一千百多米，方圆五百多公里，而且这三条溪流弯弯曲曲，所谓垂直于晓风山的连线，就算精确到十米，也能划出十几条，如果放宽到五米宽度，划出上百条都可能。

更可气的是针叶松林，等凌柯到了这里才发现，特么这里除了针叶松就看过其他树木，这等于要沿着晓风山脚整个探查一遍，难怪当初本切没有要酬劳，而是直接把五万块转给了熙君，这货分明是心虚，不敢拿钱。

当初是本切扫描了熙君的身份芯片，才得知她的个人信息，因为到了这里发现范围太大，凌坷从熙君那里要来地址，试图跟本切联络，想再问问他具体情况，不过发出的邮件始终未见有回信，这畜牲仿佛从网络上消失了一样，从玛脱到洱海星不过三十多光年，再慢四五天邮件也能到达了，采矿队在这里已经驻扎了三个多月，足够一条信息往返七八次，凌坷看着空空如也信箱，心里很是怀疑这货飞船失事，已经葬身太空。

这次探矿队带来的专业设备，是移动式的自动探矿钻车，可以给定范围和深度后自动工作，探矿队的技术人员只要实时监控即可，应该算比较清闲，就算最后找不到矿脉，这些技术人员的收入也不受影响，当初定下聘用这些矿业部的技术人手时，凌坷担心这些人因为矿业基地波迪斯的事件心存不满，所以露营和伙食标准定得比较高，可是随着探矿工作久无进展，凌坷望着每天滚雪球般的欠账，几次想缩减待遇等级，都被老徐劝下来，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动物，如果一开始你的标准定得低，他们最多抱怨几句，可是现在已经习惯了好吃好住，你再给他们降下来，这帮人一定会给你暗中动手脚。

探矿队每两人一组，工作在十几个区域，彼此相距甚远，凌坷不可能把每个人都监控到，唯有尽量保证他们的待遇，让这些人努力工作，因为带来的补给早已吃完，后来又在玛脱本地采购了两次，按照跟易华的约定，凌坷现在已经欠下五百多万的巨款，头一两个月凌坷还很着急，财迷一辈子都没欠过这么多钱，那些日子甚至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过，等过了两个月，凌坷突然想通了，二百万是欠，五百万也是欠，只要关联词系统还在，早晚有机会还上，大不了多给易老头多干几年罢了。

最近这一个月，凌坷已经不像原来一样，天天跑到现场跟着监控探测进度，而是跟老徐呆在宿营地，整两个菜，弄点野味，一喝就是一天，倒把酒量练得见长。

这就叫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凭什么那帮探矿队员下了班，今天篝火晚会，明天野味大餐，自己还要愁眉苦脸地发工资，我特么到底招惹谁了。

据队长刘东光讲，探矿这活计就是个撞大运，运气好的几天过来也许就找到一条富矿，运气不好也许一两年都毫无收获，凌坷是个根本不信命的性子，这些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命争来的，所以他对刘队长这套唯心的说法，只有两个字回答：呵呵。

从关联词系统中选这个目标，是凌坷自己决定的，也怨不到别人，不过易老头当时也没提醒过他，也许这老狐狸心里已经估计到凌坷得手可能不大，正好替他多干几年，果然是物老成妖，人老成精，老头有文化，流氓都害怕。

荣川大陆暮色山脉地区即将转入雨季，这一点傍晚时分，空气闷热难耐，天空中堆积着厚厚的云层，营地里连一丝风都没有，就算站在原地不动，也让人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凌坷和徐治平坐在改装的简易铁皮房中，沉默地对坐喝酒，身前胡乱放了几样肉食和水果，空气冷却器把室内温度控制在二十五度，凌坷抬手干掉一杯，脸上已有醺醺之意，空中传来隆隆的声响，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低低翻滚的云海，最近几天天气都是如此，等了许久也不见一滴雨落下，第二天早上依旧晴空万里。

老徐吃了块不知什么动物制成的肉干，问凌坷道：“这么晚了，要不要叫熙君回来，万一下雨，她一个女孩子，呆在现场不方便。”

凌坷想了想道：“也好，你叫她回来吧，告诉她别忘了开启防雷功能，尽量不要暴露在野外。”

熙君和吴鹏因为无事可做，最近常常跑到探矿现场，跟那些探矿人员混在一起，凌坷心知他俩是想同矿队搞好关系，为自己分担一点责任，尤其是熙君，平白得了五万块的酬劳，事后想工资作补偿，被凌坷拒绝，因为没有找到矿藏，所以中心更加愧疚，一去探矿现场就拖到很晚，凌坷和老徐两个人担心她出事，基本上都会在天黑前叫她回来，这片区域还有大型猛兽出没，如果是驾车倒能保证安全，但是现场可没有宿营地的防护电网，万一出事可就不是多少钱的问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