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放或杀

从这两个女孩处了解到，这个城市平时是不准外围保安部队进入的，她们年龄不大，以前也只经历过一次入侵者事件，那次事件听说入侵者没有来到城市的这个区域，在星球的其他地区就被消灭了。

不能对这颗星球的势力抱有幻想，就像凌柯和芮静现在还没被抓住，并不是对方发善心，而是他们采用了正确的策略，直接进入对方的核心城区，这里面多少有一些让对方顾忌的东西，如果那进入到对方的地下建筑中，他们的生存几率会更大，地下城市应该是规模更大，里面不适合使用重武器，正是‘烈风’机甲适合发挥的战场。

如果当初心存侥幸，在野外一直躲着不出来，恐怕现在连人带船已经都被擒获了，想到这里，凌柯深深地为当初的这个决定骄傲，你躲起来，危险也不会消失，恐惧一样伴随着你，只有迎着恐惧向前，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下一步凌柯和芮静准备前往地下城市的入口，看看有没机会进去，实在不行就强行冲关，能够对他俩造成威胁的力量在身后，只要冲进去，前面反而是比较安全的。

两人从女孩身上得到不少有用的讯息，如果带着她们前往地下城市的入口，如果发生战斗，恐怕到时顾不上她们，丢下她们，就意味着这两个女孩生命结束，两人说出来这么多东西，一定会被处死吧。

如果现在就放她们离开，当做什么没发生过，倒是很有可能骗过对方，让两人不被发现，安然地回归地下。

这样的话，好像凌柯和芮静所冒的风险太大，如果两个女孩离开他们就向上报告，不仅可以得到奖赏，就连泄露地底情报的举动也可以被原谅，如果入侵者被抓住，那就算知道得再多也没用，假如对方有心灵侦测装备，就连利维坦也保不住。

这几天芮静和凌柯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才冲到这里，难道因为一点善心就被对方翻盘？自己的性命要先保住才是最重要吧？

现在是进入城区的第二天中午，凌柯两个人吃了一些东西，准备前往地下城市入口，因为仍无法决定两个女孩的处置，就暂时先带着她们，等临近入口的时候再说。

凌坷打开关着两个女孩的维修隔间，见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躲到角落里坐在地面上，留给她们的食物根本没吃，还原封不动放在面前。

“你们不饿吗？怎么不吃东西？”凌坷问道。

那个白衣服的女孩缩了缩身体，轻声说道：“吃不下。”

“那算了。”凌坷拿起那份食物，准备放回补给箱里，两个女孩可能是由于害怕，没有食欲，在生死难料的情况下没有心情吃东西，这也能理解。

据两个女孩说，距离他们这里最近的入口就在前方几公里处，在一栋米黄色建筑的内部，他们从地下维修通道走到附近，查看周围情况一切正常后，很顺利地进入这栋建筑，正如他们昨天进入的大厦一样，这里没有发现监测装备，在一楼大厅的一栋房间，他们看到一部印着特殊图案的电梯。

“就是这里了，坐电梯下去就直达入口。”白衣女孩说道。

凌坷嗯了一声，看看两个女孩，又望望芮静，心里难以决断。

“芮静，你说是放她们离开呢？还是喀喀？”凌坷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射能枪。

“我怎么知道？”芮静不负责地回答：“你作决定，你承担后果，如果要杀掉的话，不要让我动手啊，我还没杀过人，不想双手染上血腥。”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女孩听不到凌坷他们在机甲通讯频道中的对话，可是好像也看出他们的意图，灰衣女孩渐渐向房间的出口退缩，而白衣女孩则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两句，然后转过头对凌坷说道：

“是要杀掉我们吗？不会很疼吧，麻烦你们痛快一点。”然后闭上眼睛等待着，微微发抖的身体显示她的内心恐惧。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要杀掉两个无辜的人吗？两个女孩的黑发披在肩膀，这两人很可能就属于莱夫族人，她们从出生就被奴役了思想，根本不知道伦斯联邦，更没有看过另外的星空，生命的意义仅仅在于赢得客人的欢心。

想起刚刚见面两人说出来的话：无论对我们怎样都行，凌坷心中分明感到一种悲哀，胸口感觉像压了一块石头。

凌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到两个女孩跟前，掀开自己的面罩，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脸：“我叫凌坷，是伦斯联邦的莱夫族人，那是芮静，我的同伴，而你们，很可能是我们的同族人。”

芮静也把机甲的面罩掀起来，对两个女孩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我们不是邪恶的入侵者，是因为飞船故障才降落到这里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谢谢你俩给我们提供的消息，就这样吧，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真的吗？”灰衣女孩惊喜地问道。

“是，我建议你们从另外的入口回家，免得被怀疑与我们接触过。”

凌坷不知道她们回去后会不会受到审查，但愿她们有好运气吧，反正她俩也不知道多少讯息，也算给自己一个良心上的安慰。

看着两个女孩渐渐远去的身影，凌坷想到也许将来某一天，自己带着联邦舰队重回这里，把这里变成一颗真正的殖民星球，建立一个真正自由平等的社会，这工作也是满有成就感的。

隐藏在水中的侵袭舰内部，利维坦刚刚得到了凌坷两人的最新消息，这段信息表明他们正受到本星军事力量的搜捕，利维坦试图计算他们脱身的概率，凌坷在讯息中透露对方的军事力量并不强大，可是对于仅仅两具近战机甲来说，几十艘陆战用的飞艇还是占了绝对上风，利维坦反复运算了几次，凌坷他们生存的概率都不会超过一半，这结果让利维坦有些沮丧。

或许集合本舰所有的‘收割者’，能够拖延对方的行动，帮助他们脱身，但收割者这种舰载的战斗机甲也不适合在开阔地战斗，利维坦的模拟结果是能击落几艘对方的飞艇，但十分钟内‘收割者’就会损失殆尽，这样的交换实际上是不划算的。

自从凌坷他们暴露自己以后，利维坦感到本区域的扫描明显减少，最近几个小时，甚至都没有扫描波掠过，或许这说明对方已经放弃对本区域的监视。

凌坷在这条消息中说道，他们将会继续向遗迹前进，争取进入遗迹内部，但是这样也意味着同利维坦失去联络，没有自己的帮助，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至今为止，利维坦还没收到任何有关联邦救援舰队的消息，利维坦知道，被大当量爆炸干扰的跳跃通道，很难计算跳出点的位置，甚至连公式都不存在，太空舰队如果想找到他们，只能用笨办法一点一点搜索，这样算起来，也许几个月，几年也未必找到这里。

还有一点不利因素就是这片星域不再联邦的已知星图上，这意味着联邦舰队必须从已知星域建立锚点才能进入这里，为了防范未知危险，舰队数量还不能太少。

这些不利的因素，利维坦没有跟凌坷他们说过，因为说出来除了令人更加绝望以外，对现状没有丝毫用处，人类就是这样一种被情绪左右的生命，有希望的时候，干劲十足，一旦发觉希望渺茫，又会立刻心如死灰。

凌坷的这次信息还包含了一点更加有趣的地方，他提到曾经拆掉对方飞艇的一个身份认证芯片，而且有把握成功地在机甲上激活，这说明对方的芯片技术跟联邦很相像，这两个人都擅长入侵对方系统，如果能成功地取得对方网络的最高权限，或许可以找到其他离开这颗星球的方法，这才是凌坷执意进入对方防守要害的用意吧。

这个方向已经不是利维坦通过计算能够得到结论的领域，利维坦想到，这也算智慧生命的一个优点，给他们看到一点点可能，他们就会拼命地去争取，完全不管成功的概率有多小，而自己这种完全线性的装置，是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的。

…………

凌坷和芮静在两人离开一会儿后，进入电梯，电梯启动向下运行了一分多钟，梯门打开，面前是一条笔直的通道，这条通道明亮宽敞，银白色的金属墙延伸出去，通道中空无一人显得安静异常，在通道尽头是一扇光栅安全门，透过光栅们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层闭锁门，两道门户好像都有身份认证的装置。

通道中看不到有自动防御武器，不过却有几处监视装置，把整个通道都包含在内，从墙壁的构造来看，这里的科技等级显然比外面高了一级，通道的宽度大约四米多，并行两具机甲毫无问题。

由于放走了两名女孩，想正常地打开入口是不可能的了，看来只有强冲进去，金属墙壁上可能有内藏式的防御武器，从通道的大小来看，即使超过单兵武器的威力，也不会相差太多，按照‘烈风’机甲的等级，应该可以抗得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