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精神病患者

整个未来机械城区大概有三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这是他们估算出来的，两人从南部的边缘进入，走走停停，大约用了九个小时来到城区的边缘，因为维修通道里多岔口多弯道，实际上这个估计可能误差很大。

他们沿着贯穿这个城区的主通道走到尽头，这里是一座近似圆形的枢纽区，凌坷本来想替换这里的照明能源，看看全景是什么样子，谁知拨开防水开关，这里的照明竟然还能使用。

在灯光的照射下，两个人正处在一座地底大厅的某个入口，大厅近似圆形，面积大概几百平米，顶部的高度与通道持平，大厅底部却下降了十几米，形成一个蓄水池，整个大厅是用一种暗青色的材料建造，一条无护栏的边道把五个方向的通道口连接起来。

凌坷从机房控制室拷贝的地图，到这里已经是边缘，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参照地图决定去向，原本两个人商议是前往史前遗迹城区，看看那里是否真的有遗迹，可五条通道完全一样，除去他们来的这条不算，四条通道选一条，这猜中的概率着实不高。

凌坷回忆两人刚刚进入乐园时候的情景，好像有一片类似史前遗迹的建筑在他们的右前方，也就是东北方向，机甲自带的磁力计倒是能保证方向不会错，可是通道未必按着你的方向伸展，如果搞错了入口，又返回机械城区，那就危险了。

“你还记不记得闯进来的时候，遗迹城区的方位？”凌坷向芮静问道。

“不知道，我连遗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它们的方位。”

“你看看，叫你平时多读些书你不听，连史前遗迹的样子都搞不清。”凌坷随口挖苦一句。

芮静闻言立刻瞪起了眼睛，对他提高声调：“你说什么？再说一句试试？”

“哎呦，其实像你这样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子，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学东西，只要往人多的地方一站，立刻就有很多富翁帅哥前来听命。”凌坷人认识到错误，立刻改口。

哼，芮静看到凌坷夸奖，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才不用那些人奉承，我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

这话是啥意思？可您的专业多半是联邦禁止的犯罪领域，算了，凌坷心想，这句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吐槽这个可不是个好主意。

两个人商量一阵，也找不到分辨前进方向的好办法，只得在附近通道内寻找向上的通道，爬到地面观察一番，这才确定了方向。

所谓的史前遗迹，在凌坷看来，有一些共同点，比如多为圆形的边角，细长高耸的尖锐顶部，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凌坷在迪匙星上见过的就是这个风格，这里不知距离迪匙多少光年，基本上是在乱猜。

至少现在两人有了一个方向，在进入前往遗迹城区的通道不久，他们遇到了一座上锁的封闭门，而且是比较复杂的身份认证校验锁，两个人怕暴露自己的踪迹，不敢进行破解，无奈之下，只好上到地面前进。

不想上去之后他们的位置还在未来机械城区的范围，从竖井通道上来，外面是一片住宅区，一些风格各异的独栋小楼，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公路两旁，确认四周无人后，他们小心的隐藏身形前进，以建筑物遮挡机甲，两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地面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危险的区域。

四周寂静的可怕，现在是他们进入这座城市的第二天中午，阳光依旧充足，一排排的整齐的住宅在街边延伸出去，甚至有几栋还开着门，所有的人仿佛一瞬间被抹去了，如果不是昨天两人还被追得狼狈不堪，现在他们一定认为这是幻觉。

凌坷在前面蹲下来，停在一栋住宅的门口，这栋三层的砖混结构小楼外形优雅，锈红色的外墙配着白色的嵌边，前院甚至还有一片小小的花坛，盛开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凌坷靠上去，用金属的手指轻抚花瓣，这株鲜花被压弯又弹回，这种叫什么花？凌坷对花花草草并不熟悉，依稀记得应该是很常见的品种才对。

他想了想，索性揭开面罩，凑近前去闻了一下，一股花香窜入鼻孔，嗯，应该是普通观赏植物，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芮静本来在他身后不远处做戒备，看到前面凌坷奇怪的举动，从通讯器中问道：“发现什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

凌坷闻言合上面罩，站起身回答：“没什么，确认一下这环境这植物是否是正常的种类。”

“结果呢？”

“没什么新发现，好像都是正常的东西，我们深入足有十几公里了吧，这些建筑全是崭新的，而且全是随时可以使用的状态，真是不可理解，或许我们进去一家看看，是不是床上的被褥还带着刚刚离开的体温。”

“别说了。”芮静叫道：“我汗毛都立起来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转到地下吧，这里我觉得还不如下面漆黑的通道安全。”

“好吧，到另个区我们就找竖井下去，这里让我也觉得不舒服。”凌坷又开始向前移动。

沿着街道走到尽头，道路两旁又出现了隔离带，仍旧是几十米宽度的防风林，两人停下来，回首两侧，这个城区的边缘向两边伸展，这处住宅区之外邻接着商业区，再往远处看，还有一些酒店宾馆之类的建筑，外形装饰上采用当代技术，造型布景很漂亮，可是这些繁华没人欣赏还不是毫无作用。

这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两人猛然警觉起来，向着前面不远处的隔离林带跑去，同时利用机甲的后视镜观察身后，来时的街道依旧空无一人，找不到发出声响的地方。

凌坷和芮静很快冲进树林，把身体隐藏在树后监视着住宅区，凌坷觉得声音的来源不远，好像是从某栋建筑中发出的，芮静已经把射能枪举起来，准备打击发现的目标。

等了一两分钟，几十米外的住宅区依然安静平和，两个人商议一下，开始缓缓向后退去，林木的间隙比较大，两人怕受到攻击不敢直接转身，只能再后退一段，等树干完全掩盖他们的身影时再转向。

随着两人后退，距离住宅区越来越远，林木的间隙逐渐被填满，凌坷正准备转身加速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栋房屋上出现了人影，这次是确实看到了活人。

“掩护我。”凌坷跟芮静打了个招呼，自己伏低身体，把机甲的目镜放到最大，在倒数第二栋的独栋住宅三楼阳台，一个身穿红色上衣的女子正向这边挥着手臂。

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这外型倒和联邦人好像，搞不好这是个圈套，当然，也许不是，凌坷和芮静对对方了解太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的样子。

不理对方转身就走，还是打一枪看看对方反应，或者冲回去看个究竟？

在这个位置上，距离对方足有上百米，应该还在射能枪的射程内，凌柯端起射能枪开始瞄准。

“四周有什么动静吗？”凌柯问道。

芮静四处望了望：“没有，你是要打死她吗？她不像军人，也许是无辜的。”

凌柯抿抿嘴，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也在犹豫，杀掉对方，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可是这个人出现的太怪异，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是很放松、很兴奋的模样，一边挥舞手臂，一边摆动腰肢，哎呦，还跳起舞来了。

凌柯轻声地对芮静说道：“那个人好像神经病，她在跳舞。”然后屏住呼吸，手指轻勾，一道高能光束射向对方。

远方三楼外墙上冒起一股青烟，没打中，正在跳舞的人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躲起来。

没有辅助瞄准系统果然不行，射能枪直接拿在机甲手臂中，稳定度不错，但是小角度的调整却不精准，况且凌柯也没有阻击经验，打中了那才叫反常。

看到目标已经躲起来，两人决定不再理会，抓紧时间穿过隔离林带，进入前面的城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