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御花园。
我带着愧疚和不安来到御花园,一眼便看见了墨零。墨零背对我,负手而立,正在赏花,他的神情儒雅,面带着微笑,站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煞是好看。
墨零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我,露出微笑,我也回之一笑,随后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个!”我和墨零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青城公主,你先。”墨零皇子很是有礼仪。
我看着他,一时之间那拒绝的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却不曾看见,在那假山后面的暗影里,站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人影整个笼罩在阴霾里,只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落在我和墨零身上。
“那个,对不起,墨零皇子。”我咬咬牙,开口。
墨零的双眸瞬间一暗,连带着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不行吗?”
而在暗处的人影,却是微微一滞。
我摇头:“对不起墨零皇子,是青城配不上你。”
突然,墨零一把抓住我的手:“青城公主,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只见了一面,我便说喜欢你,你根本不相信。”
我想要摇头,但墨零继续道:“其实上一次宴会上,根本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墨零皇子的话让我一愣,如果那一次不是第一次,可为什么我对他根本没有印象。
“那年我七岁,随父皇去你们南阳,但因为那时候我们西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所以你父皇并不待见我们,而在向你父皇进贡的时候,年幼不懂事的我,打破了你父皇喜爱的翠玉虎,你父皇龙颜大怒要处罚我,当时是你向你父皇求情,才免去我受罚,免去我们西楚国蒙羞。”
经墨零这般一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斑斑驳驳的记忆。那时我们南阳正值兵强马壮,四下里的小国都向南阳朝贡,而有一年各国朝贡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打破了父皇最爱的翠玉虎。
那翠玉虎母后送给父皇的定情信物,平日里,父皇都不许我和一一碰的。
翠玉虎碎了,父皇龙颜大怒,下令要严惩那小男孩,正巧我带着一一来找父皇玩耍,撞见这场面,便向父皇求情,饶了那小男孩,经过我一番纠缠之后,父皇才勉强饶了那小男孩,只是不曾想到,那小男孩竟会是墨零,更不会想到,这多年以后,物是人非,墨零竟会向我提亲。
“自那年后,我便年年缠着父皇来南阳朝贡,而每一年来朝贡,我便会偷偷的去找你,但,那时你是南阳人见人爱的小公主,而我只是一个小国的皇子,我根本不敢上前来跟你说话,每回只敢在远处看着你。”
墨零的话彻底勾起了我的记忆,有一年朝贡的时候,我正带着一一在御花园里,我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看着我,可每每我回头的时候,却又什么都不曾看见。这感觉让我烦了,结果我有一次突然回头的时候,竟看见了一个好看的男孩,但那男孩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平静的和我擦肩而过,往前面走去。我当时一直觉得眼熟,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当是哪家的大臣被特许进了皇宫来呢!
而现在想来,那根本就不是大臣家的孩子,是墨零偷偷跟着我呢!
墨零抓着我手的力道蓦然用力:“青城,当年我始终不敢上前来和你说话,只是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了,你就答应我吧。”
我看着墨零,心里有些难受,我原本以为,我跟墨零只是一面之缘,却不想这中间竟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更不曾想到,墨零对我竟用情至深。
“青城,自从南阳破国,你便来了这里,我知道,你从来不曾开心,不曾快乐过,更没有自由,只要你跟我回西楚,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乐,更会让你无拘无束,享受自由。”墨零的语气变得急切,他脸上的平静儒雅渐渐消失。
我终究是摇头,墨零的话始终对我是一个很大的吸引,只是,我不能答应:“墨零皇子,我已经不是你所爱的那个青城了,那年南阳亡国,因为我贪生怕死,为了能活下去,我投敌叛国,不仅将我父皇生生气病,还弃南阳千千万万的百姓和浴血奋战的将士不顾,你说,这般的我,你还要吗?”
“要。”墨零却一把将我拥进怀里:“要,我要。”
我:“”
暗影处的人蓦然捏紧拳头,剑眉紧紧的簇起,双眸的寒光全数落在墨零身上,若那寒光是刀刃,墨零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我推开墨零,墨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道歉,我摇头。
沉默下来,我跟墨零一时之间又没了话语。
墨零是个好人,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他:“墨零皇子,真的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你这么好,一定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
我说完,转身要离开,墨零却一把拉住了我,凝视着我的眼睛,我便停了步,等他。
许久,墨零声音沙哑的开口:“为什么?”
我顿时语塞,来之前,我只想着拒绝,毕竟我和墨零只是一面之缘,只想着我若是拒绝了,堂堂的皇子,又如何会刨根究底,那岂不是失了面子。
却不想——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为什么?”墨零直视我的眼睛,执着的一定要我说出原由。
“我喜欢轩辕爵。”蓦然,我脑子一热,开口。
假山后的人蓦然一滞,目光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
墨零的眸子完全黯淡下来,冲着我勉强微笑:“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看到他如此难过,我本能的想要解释,但幸亏我的理智控制了我。
“那,我祝你幸福。”墨零的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他脸上的表情让我很是难受,但我只能这样目送着他离开,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敢说了。
墨零越走越远:“对不起,墨零。”我歉疚的凝视他的背影,轻声开口。
刚才的话虽是我心急之下胡乱找的理由,但,终究是狠狠的伤了一个人的心。
是啊,伤一个爱你的人最简单,最深的方法,便是告诉他,我爱的不是你。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却不曾看见,有个人从假山后走出来,正神情复杂的凝视我的背影,而那人,竟是——轩辕爵。
我跟墨零分开之后,第二天便听说他回西楚了,只是他将那些聘礼都留下了,说是给我。
我是想拒绝的,但当我知道的时候,墨零已经离开了,我纵然想还他,也是不可能了,我便将那些个聘礼都存放起来了,只是自那天以后很是奇怪,轩辕爵不曾来找过我,不,严格来说,轩辕爵竟不曾要我过去伺候他,就连这如此厚重的聘礼,轩辕爵都好像根本不知道一般,我就这样每天异常空闲的呆着。
“青城,给我那一盘瓜子来。”青城园,萧美人喊道。
“青城,我要一杯玫瑰花茶。”
“我要甜糕。”
美人们在亭子里喊我,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起身给她们拿过去,我将东西放下,刚要走,萧美人便拉住了我:“青城,你等一下,我们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停住。
萧美人激动的站起来:“青城,墨零皇子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嫁?”
“对啊,对啊,墨零皇子虽然没有我们皇上长得好看,没有我们皇上有才,身材也没有我们皇上好,但他真的也很好啊,你为什么不嫁啊!”美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围上来,那个八卦劲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想要逃,但她们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那个,我不喜欢墨零皇子。”被逼的没有办法,我开口解释。
“你为什么不喜欢墨零皇子?”
“对啊对啊,为什么不喜欢,他哪里不好了,你要是嫁给他就是一朝变凤凰了。”
我:“”
“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皇上。”突然,萧美人开口。
我一愣,周围的美人们也都愣住了,下一秒都炸开了锅:“青城,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皇上。”
“天哪,青城你居然也喜欢皇上。”
“青城喜欢皇上怎么了,皇上英俊潇洒,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他,青城她也是女人,自然也是喜欢皇上。”
萧美人一把握住我的手,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青城,虽然皇上是好,你喜欢也无可厚非,但你要知道,喜欢皇上是寂寞的,痛苦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
“青城。”突然,李公公从外面走进来,那些个美人反应过来,赶忙跪下,李公公不曾理睬她们,只看着我道:“皇上在养心殿,你快过去伺候。”
“是。”我答应
在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萧美人一把拉住我,对我轻声道:“机会来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对,一定要好好勾引皇上,说不定——”旁边的美人对我嘿嘿的笑。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别嚼耳根子了,皇上等着呢。”李公公回头,我赶忙跟着李公公走。
我赶忙跟着李公公走,只是莫名的心有种忐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