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魔兽冲我嘶吼,锋利巨大的獠牙已经近在咫尺,只要有一点触碰,我肯定就会被割杀了。
啪!
蓦然突然却抬起脚,将我狠狠的踢飞,好想是恼怒我破坏了它的进食,因为它猛烈的力道,我的身体就好像球一样,划过半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噗!
我再一次吐出血来,而即便我吐出了血,但嗓子眼还满是腥甜,痛,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痛,钻心的痛着,我想,我的骨头肯定是断了,但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断了多少根,还是已经全部都断了。
魔兽从上面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带着沉重的风,鲜红的血从它尖锐的爪子上流下来,在身后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印子,我努力的想要起来,可不管我怎么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只是让我的身体更加疼痛。
噗!
我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魔兽却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巨大的身躯矗立在我面前,不等我挣扎一下,魔兽一掌拍上我的身体,霎那间,我整个人一片空白,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事实上,我还没有死!
吼!
魔兽冲着我嘶吼,血红的巨瞳红的能滴出血来。
吼!
魔兽再次吼向我,它身上黑色的外壳却开始变得干枯,龟裂,吼吼,魔兽开始变的焦躁,变的越发狰狞,它忽然转身,似乎是要回去。
“不许走!”我用尽全力喊道,我不能让它回去,绝对不能,只要回去,那些无辜得人们就会全部葬生在它的獠牙之下。
可魔兽焦躁的好像根本不曾听见,我咬着牙,从地上起来,扑上去抱住它的脚:“不许走。”
方才那孩子惶恐害怕的样子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更加死死的抱着魔兽的爪子,我的脑袋快速转动着,突然,我想起在离这里不远的殿内,供奉着一把剑,我现在不仅毫无灵力,又没有利器,想要伤害魔兽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将魔兽引到那个殿内。
魔兽感觉到我的存在,它愤怒的甩着脚,要用猛烈的力道将我甩下来,我的身体在疼痛着,意识在渐渐泛着晕眩,我努力咬紧牙关抱着魔兽的脚掌。
突然,我瞄准时机,从魔兽的脚上跳下来,跳下来的瞬间,我的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我看也不看径直往那殿宇跑去。我知道很多野兽有捕捉活物的执着,我现在只能祈祷,这只魔兽也有这样饿执着。
果然,魔兽在后面追击上来。
我忘记了所有疼痛,只是拼了命的往殿内跑,呼呼的风声在我耳边响着,以及后面魔兽追击我的沉重声音。
终于,我看见了那殿宇,我的双眼一亮。
呼!
突然,魔兽的爪子从后面扫过来,触碰到我的衣服,差点抓到我。
我更加用力的往前跑,啪,在我进殿的瞬间,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魔兽瞬间赶上了我,而它巨大的身躯一下子将殿宇的屋檐都撞的破碎,而供奉着的剑也因为魔兽的闯入从供奉台上掉落下来,跌落在我的不远处。
我挣扎着起身,就在我捡起那把剑的瞬间,魔兽朝我扑来,急忙之中我举起剑刺向魔兽,魔兽扑的太猛,并没有看见剑,阴差阳错,剑一下子刺进了魔兽的脚掌心。
瞬间,魔兽愤怒的一把挥开我,我被猛烈愤怒的力道挥到了墙上,竟硬生生的将墙砸出了一个洞,而我手中的剑也飞到了别处。
血从魔兽的脚掌心流出来,而它身上的颜色越发的干枯,而它的眸子鲜艳欲滴,可怕狰狞,充斥着愤怒,一步一步逼向我,暴躁愤怒的好像会将这个世界全部毁灭一般。
吼!
魔兽一下子跃到我的面前,巨大的身体将我完全笼罩住,它抬起掌,猛然拍向我,我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烈的疼痛,和死亡。
可迟迟,疼痛并没有降临,我睁开眼睛,只见魔兽红着眼睛,正发疯般撞着墙壁,一下又一下,很快将整个殿宇都撞塌了。
我蓦然反应过来,强撑起身体跑向不远处的剑,就在我捡起剑的同时,整个恢宏的殿宇都轰然倒塌,而魔兽从废墟之中蓦然跃起。
血红的夜空,几近完全血红的圆月之下,魔兽狰狞的一步一步逼近我,我拿着剑,颤颤巍巍的往后退。
魔兽逼近我,却又蓦然后退,它的脑袋撞向旁边的石柱,那石柱被撞的轰然倒塌,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一滞,那魔兽却又蓦然向我扑来,我赶忙拿起剑刺向魔兽,吼!魔兽蓦然向我大吼,锋利的獠牙就露在我的面前,近的能把我撕碎。
突然,我看见在魔兽的身下有一个红色印记,那地方好像就是魔兽的心脏,我不能确定那一定是魔兽的脉门,但现在也只能一试。
我强忍着剧痛一边闪躲,一边靠近魔兽的身下,凭借那仅存的丝毫灵力跃向魔兽,魔兽看见了,它血红的眸子狰狞愤怒的要把我生吞活剥,它的爪子狠狠的挥向我,那力道只需一掌,我断然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我觉得我一定必死无疑,但就算我死了,我也一定要跟魔兽同归于尽。
我闭上眼睛,加大了力气刺向魔兽,却不曾看见,在血色的夜幕下,魔兽血红的眸子,看向我是透露着一种深沉远古的忧伤。
最后一丝灵力耗尽,我的身体竟从半空种掉落下来,眼看着即将要刺到魔兽的红色印记,可我却不能抑制的下落,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就差这么一点,一点,我就能拯救在佛像里数以万计的人们。
就在我要往下掉的瞬间,突然有一股力道从下往上将我托起,我一愣,锋利的剑却已经整个刺进了魔兽血红的印记里。
嘶!
身受重伤,挣扎出来的黑猫看见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叫。
血,从魔兽的身上流出来,温热的血顺着剑流到我的手上,将我的双手染成了一片血红。
我如同被烫到一般蓦然松手,可我的身体并没有往下坠,而是被托在一片温暖之中。
我的身体在颤抖,突然,我不敢回头,但我却不能自控的一点点转过身,我清楚的看见,托起我的并不是别的,而是魔兽的掌心。
在这一瞬间,原本漆黑如夜的魔兽蓦然褪去了墨色,变成一片干枯,它巨大的身躯好像干裂的土地,一块一块的龟裂,掉落,然后在地面上破碎成尘埃,消失不见。
嘶嘶!
黑猫在夜色下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凄惨的哭声悲伤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血,越来越多,将我整个人都打湿,我一点一点的抬起头,跟魔兽四目相对的瞬间,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眸子,忧伤痛苦,好像已经成了永恒的历史。
砰!
蓦然,巨量的血从魔兽的体内爆炸般喷涌出来,将附近的殿宇全部染上了艳红的血色。
魔兽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塌,只是在它倒塌的瞬间,却用它另一只爪子护住我,让我在它倒塌的时候不受任何伤害。
轰!
我能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剧烈的震动着,然后我看见魔兽松开掌心,我看见倒地的魔兽悲伤的凝视我。
它的身体龟裂的越发厉害,掉落消散的也越发快,就如同一座巨大的雕像,迅速的被剥减成骨头。
轰!
突然,整个地面都剧烈的摇晃起来,还伴随着强烈的鬼哭狼嚎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巨大的如来佛像竟褪去了佛身,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万人尸骨山。
我蓦然睁大眼睛,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佛像,可不管我怎么看,却再也看不见丝毫佛像的模样,只有数也数不清的尸体,高高的重叠在一起,叠成了佛像的样子,而当我回过神的瞬间,何止是佛像,整一座寺庙都褪去了苏红的颜色,变成了数不清的尸骨堆。
佛像是尸体,殿宇是尸体,墙宇是还是尸体,就连我踩的地面也是厚厚实实的尸体。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能相信的大口喘气,我以为我从未闻到鬼气,至少这一座寺庙是正常的,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没有闻到鬼气,还有一种可能是,我遇到了很厉害的鬼,只手遮天,遮盖了所有鬼气,将我骗了过去。
我一点一点转向那魔兽,魔兽的身体正在越来越快的消散,到底,到底这是什么魔兽,竟如此厉害。
可伴随着越来越快的消逝,可我却害怕,越来越害怕,害怕的我想要立刻逃离这里,而当我抬起手的瞬间,我的眼泪竟流满了脸上。
蓦然,我的瞳孔放大,只见魔兽褪去一切的瞬间,竟露出了一灯的身躯。
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我的身体,我的双手双脚都在狠狠的颤抖,我摇头,我用力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可等一切消逝,一灯出现在我面前,他依旧是一身白色的僧袍,对着我温柔宠爱的微笑,只是,此刻的他躺在尸体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不要,不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否认,可,我还是不能自控,流着泪,不断的否认。
一灯抬起手,吃力的抚摸上我的脸,帮我擦掉疯狂的眼泪:“别哭。”
一如第一次见面,一灯看着我,温柔,宠溺,忧伤。
而他的身体却突然漂浮到半空,渐渐变得透明,渐渐又开始消散。
“不要,不要!”我猛然起身,想要拉住一灯,可不管我怎么用力,一灯却离我异常遥远。
“别哭。”一灯对我笑,宠溺的要将我溺死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可看着他不断不断透明,不断不断消散的身体,我害怕,我恐惧,我悲伤的要疯狂。
“不要,不要!”我竭力的嘶吼,我的泪疯了一样掉落下:“不要,不要啊!”
脚下的尸体,旁边的尸体,所有的尸体在这一刻也跟着一灯开始消散,它们消散的非常快,一阵风来,瞬间将它们全部吹散。
而在这一瞬间,狂风和沙尘骤起,从地上卷起,遮盖住了整片夜空,而我却失重般下落。
一灯却俯身过来,温柔的拥抱住我,将我放在了地下。
原本一片漆黑的地宫霎那间烛光通明,奢华精美的宛如皇宫,可我根本无暇估计这些,我只是想要拥抱住一灯,想要紧紧的拥抱住他,不想让他离开。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只是害怕,铺天盖地的害怕。
我想要拥抱住他,可我的手只是穿过一灯的身体,拥抱住了我的自己。
一灯从怀里拿出帕子,上面是一朵彼岸花,他用丝绸的帕子温柔的擦拭着我的眼泪,依旧是无奈而宠爱的叹息:“别哭。”
可我的眼泪流淌的越发放肆,我试图抓住一灯,可一灯的身体已经接近完全透明,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
突然,他对我笑了,唇红齿白的脸上,带着宠爱,带着温柔,也带着稚气。
砰!
一灯骤然破碎,他的身体犹如无数晶莹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将我笼罩。
“姐姐,五千年,我终于守到了你。”
一灯好听的声音在地宫响起,回荡着,深深刺进我的心里。
“一一。”
我的眼泪蓦然停止,再也流不下来,哪怕是一滴也流不出来,我的脑袋撕裂般的疼痛着,可我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一灯的话。
一遍又一遍,将我刺的血肉模糊。
可在痛,眼泪却没有了,丝毫都没有了。
“姐姐,姐姐!”我听见一灯好听的声音好像在前面呼唤着我,我失魂般,一步一步往前走。
地宫很大,大的,奢华的根本是故宫的百倍。
我继续往前走着,却突然在一个房间里停下,这一个房间极为的大,更是奢华的不得了,而在房间的中央,静静的躺着一个精美的水晶棺材,而棺材的旁边矗立着一尊巨大的兽像,那大小,模样竟是跟魔兽一模一样。
我抚摸上那兽像,心,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血肉模糊的被撕成两半,可我,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我看向兽像旁边的水晶棺材,可在看见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睡在棺材里的竟是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竟长了一张跟顾曲裳一模一样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