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自己在羞愧,而公输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又过了一会,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对关昊说道:“继续我们之前那个没完成的话题。”
关昊迷惑的说道:“什么话题?不是都说了么,那些东西没必要讨论……”
公输术摆手说道:“不是这个,是之前那个,那三个……人,他们的长相,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
关昊恍然点头,他没想到公输术竟然是在说这个,不过形容一个人的外貌,对他来说这难度实在是有点大了。
想了好半天,又在心中把语言组织了好几次,他才开口说道:“有一个,看上去前额特别凸出,眼睛很小,但是好像是圆形的一样,他的鼻梁有点塌,嘴唇……”
关昊按照自己的刚刚看到的那三个鬼魂的模样来形容,公输术开始还在认真听,但是随着他的叙述,公输术脸上变成了愕然,继而变得一头雾水。
“你真的会形容一个人的长相吗?”公输术对关昊问道。
这话把关昊听得想吐血,我草,有这么说话的么!他噎了一下,幽幽开口说道,“其实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形容的,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无非是大小有些不一样,你这让我怎么形容?”
公输术听得无奈,想了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大概是什么样子,你能画出来吗?”
这倒是难不倒关昊,画图这种东西他一向很有天赋,作为一个风水师,画工绝对是很重要的一环,因为有时候要针对风水做很多的记录,一个复杂的风水,有时候眼睛看不出更多的东西,必须要将其表现在纸上,才能找出更多的含义。
这样一来对绘画的功底要求就非常高了,因为风水这种东西跟建筑一样,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在别的行当中或许没问题,但是在风水上,要是敢弄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害人害己。
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瓶没有喝完的纯净水上,关昊将手电筒重新打开,然后手指蘸了蘸水,开始在木质的船板上按照记忆,将那三个鬼魂的容貌一一画了下来。
在画的时候,他很用心的在想着那三个鬼魂的长相,所以没有关注一直都在凝神看着的公输术的表情。
在他将第一个苍老鬼魂的模样画出来的时候,公输术的脸上其实已经写满了震惊跟不可思议。
而随着第二幅图的出炉,公输术的呼吸都已经随之变得十分急促起来,他的拳头甚至狠狠握在了一起,宽敞的袖子中有机关嗡嗡作响的声音,仿佛是在配合着他的心情一般。
当最后一个样貌在关昊的指下被勾勒出最后一笔,公输术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朝关昊说道:“他们……真的长这个样子么!”说这话的时候,连他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干涩。
关昊点头,“你没事吧?可千万别再出状况了!”他看到公输术的表情,有些担心。
公输术不断摇头,然后又问道:“快告诉我,他们真的是这个样子!?你确定自己没有画错?”
关昊无奈说道:“我当然很确定自己没有画错,他们三个肯定是这个样子没问题。”虽然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之前不就才看到过那三张脸,更是因为之后发生的事情对那三个老鬼记忆深刻,这时候怎么可能画错。
“怎么了?有问题?”关昊旋即不解的问道。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公输术在说话的时候声音急切的要命,他上前拽住了关昊,急促地说道:“如果没有错,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你先放开我!”关昊皱着眉头把公输术的手打掉,之前怎么没发现这货还有这样的毛病,然后才说道:“看样子你认识,而且他们应该就是你们机关门中的人,如果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是谁?”
“不不,其中有一个人你肯定认识!”公输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整理了情绪,然后指着三幅脸画像中间的那个画像,对关昊说道:“这个人,他当时穿的一副,左边的袖口是不是缝了三层金线?”
听公输术这么一说,关昊去仔细回想当时那三个人鬼魂的穿衣细节。这三个图像是根据当时那三个老鬼所站的位置从左往右画的,也就是说公输术问的这个,在当时就站在三个鬼魂的中间。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对,没错,是缝了三条金线,而且那些金线不是单边,是三条线为一条。”关昊想到了自己瞥见的那个袖口,回忆了当时的细节之后就震惊的看向公输术:“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如果不是现在很确信公输术的确是没有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话,他甚至要认为,这货是在装傻充愣地逗他玩了。
公输术慢慢摇着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后世机关门弟子,没有一个不知道他们的长相,我说你绝对认识的这位,他姓祖,一个很奇怪的姓氏,这么说,你应该知道这位是谁了吧?”
祖……关昊心中沉吟了一下,跟着就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公输术说道:“我草!公输兄你的脑子真的没有被烧坏吗?你说他是祖冲之?”
公输术听到这话脸色却微微一变,用教训的口吻对关昊说道:“为尊者讳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不可直呼先祖姓名!”
听到这话关昊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为尊者讳他当然明白,但是这个时代,又不是过去那个不知礼非人的年代了,称呼过去的圣贤,直呼其名字不是很正常么。
微微摇着头,他说道:“你这样让我很难相信,公输兄,那位是什么时候的人,你应该知道吧。而且,你凭什么断定他就是?”
祖冲之真正长什么样子,现在早就没人知道了,因为他一生没留下过画像,还是在后来失踪后,才被一些人口口相传着,又一些画师根据那些传言绘制下来膜拜敬仰,可是那种看一眼就觉得是在看神仙的帅气容貌,真的是祖冲之?
想起当年刚入大学时候浏览那些先贤画像,关昊心中是一百个不信,就连那位对他青眼有加的老教授,都层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告诉过他们,现代人在绘制过去圣贤的画像之时,有所美化,在所难免了。
而如果公输术说的那个老鬼,真的是大名鼎鼎的那位数学家的话,那这模样,跟当初看的画像简直差距太大了。
如果说他之前看的画像,看到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帅哥的话,那么他现在看到的我,就是一个形容猥琐的老不修,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啊!
公输术看着关昊,叹了口气说道:“这位曾经是我们机关门很厉害的一位先祖,他的画像一直都被机关门封存,历代门主都要前往瞻仰,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倒是忘记了这茬!关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点无语的想着。虽然祖冲之从来不曾留下过自己的画像,但是他身为机关门那个年代的一个顶梁柱,在机关门内部留有画像,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件事情真的让他很难之心,怎么可能呢?怎么就可能呢?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讲,这些事情,都完全说不通的。
这时候又听公输术幽幽说道:“这都过去了多少代,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但如果你所画的没错,这……就是那位先祖。”
说到这里,公输术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关昊说道:“你对我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感觉到疑惑很震撼?”
关昊没想到他的话题跳跃的这么快,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废话么,难道你都不震惊!?”话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白痴,既然公输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肯定就证明了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并没有感觉到震惊吧。
却不想公输术竟然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当时被吓着了。”
关昊闻言不解,“你有什么好被吓着的?又看不到他们的灵魂,我草,这些东西全都是我一个人在面对好么?”
公输术说道:“我当然不是被你所说的东西吓着了,而是被我们回到这里面的方式吓着。”
关昊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看着公输术,“可是我记得,你当时明明已经昏过去了。”
公输术知道关昊在想什么,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怀疑,我的确是混过了,但那只是身体上的,意识还在清醒。在那时候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是怎么回事,但是我醒不来而已。”
关昊疑狐地看着公输术看了很长时间,才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开口问道:“然后呢?为什么会被吓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