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你带来的那个小家伙可靠么?”暗室中,一盏光火微弱的气死风灯亮着,照得其中的四人脸上满是阴晴不定。
问蔚弘厚的是李成风,他此刻的神情十分严肃,老神棍跟葛熊,也数着耳朵静静听着蔚弘厚的说法。
蔚弘厚沉吟了片刻,说道:“在这个地方,还哪里来的可靠不可靠的说法。你们放心吧,我既然敢带小关近来,自然会对他负责,故人之后,跟咱们一样,来这里也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罢了。”
葛熊狠声说道:“负责?你负责的起吗?老鬼……”
蔚弘厚的脸色猛地一变,盯着葛熊阴沉的说道:“是不是这些年我没出过手,让你们忘了我鬼脸的厉害了?老葛,一次两次,我不计较,再有下次,这里有我没你!”
“老鬼……”
老神棍刚刚开口,蔚弘厚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老神棍,大家敬你是不错,可是不要太过分了,我知道你跟老葛是一个地方来的,不要非逼我把一些事情说破,这对大家都不好。”
老神棍跟葛熊脸色都是猛地一变,而李成风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因为蔚弘厚的话中藏着某些他不知道的秘密一样。
接下来又听蔚弘厚说道:“老神棍,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小关不会坏事的,甚至我以为,我们这次必须得要他帮忙才行。”
“老鬼,你这次出去发现什么了?”李成风眯着眼睛开口问道。
蔚弘厚说道:“越靠近那个地方,诡异的事情越多,这次在那里撞到了一个无形的影子,很邪门,蛊毒对其没用,我觉得可能是什么阴物。所以说,这次在下面碰到小关,简直是老天都在帮我们。”
“一个毛都长齐的小子,能帮我们什么?”葛熊再次开口,话中还是带着刺,但是却不敢像刚刚那样顶撞蔚弘厚了,显然蔚弘厚的话也让他有了写忌惮。
这时候不用蔚弘厚开口,李成风却眯着眼睛主动帮蔚弘厚说起了话,“话不能这么说,老鬼年轻时候的名气你们该听说过,还有你,老葛,你在东北那块当年闹得也没消停吧?凭什么等年龄大了,却看不起年轻人了?
我觉得老鬼说的对,如果靠近那个地方,当真出现了什么阴物的话,那么小关的出现,简直就是连老天都在帮我们了!老神棍擅长卜算,老葛你请神入体正好能抗住很多外物,我李成风虽然当年是道门一介弃徒,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估计你们也清楚!
老鬼就不用说了,咱们这些年,要是没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老陈,一旦到了那个地方,怎么靠近那个东西可就要看老陈的了!
可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对那些阴物有办法的,小关既然擅长这个,他到时候肯定能帮上我们不少忙,就像老鬼说的,这是上天都在帮我们!”
葛熊听得神色不定,他看向老神棍,说道:“老神棍,你怎么说?”
老神棍闭上了眼睛,手下不停掐算,突然间他捏着一起的手指猛然分开,嘴角更是溢出了一丝殷红血线。
蔚弘厚见状,立刻上前扶住老神棍,几只墨绿色的蜈蚣一样的东西顺着他的手迅速爬上了老神棍的身体,然后顺着其鼻孔钻了进去。
过了会,墨绿蜈蚣又从老神棍的耳朵中钻出来,但是刚刚爬出来,就蜷缩起身体掉在了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老神棍的精神却明显好了很多。
他开口说道:“天机不可测,前面一片迷蒙,听天由命吧!”旋即他看向蔚弘厚,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老鬼,此事事关重大,小关那里,就交给你了。”
蔚弘厚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色,“不管是谁,如果有坏事的可能,只有死。”
……
关昊看着陈守礼画给自己的风水格局图,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他突然有点感谢自己接触到的那个白玉龟甲了,因为如果不是得到了这个东西上的传承,此刻面对这幅图,他还真的有点束手无策。
这是一张居家阳宅的内部风水格局图,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家传的《堪舆》,以及在那个藏书室中接触到的,全部都是大风水的知识,而这种阳宅内部的小风水,却并不是他原本所擅长的。
仔细的看着这幅简易图,又详细问清楚了陈守礼在某些地方所画的具体东西后,关昊开口说道:“这是一副上等风水的阳宅设计,庭院正题坐北朝南,附和大宅之气。门后设水并养鱼,这是请水入宅堂,正好抵消了正厅左边庭院,冲击过来的旺火之气,而旺火之气被抵消,宅子就不容易出现火灾,水中鱼有二十九头,又暗合二九之福不衰的说法,人住在其中,时间越长,自身的气运就会越旺。
正所谓明风之水猛,暗水之风和,这个宅子的设计,妙就妙在它运用了暗水和风之法,能潜移默化的让宅中人受益,又不用担心太直接而有损他物,是不可多得的设计!”
关昊侃侃而谈,陈守礼听着不断微笑点头,见关昊停顿下来,笑问道:“说完了?不错,不错!”只是嘴里这样说着,眼中闪过意思不可察觉的失望之色,他在心中对关昊下了定义,半瓶水!
不过看到关昊年轻的面容,他心中又有些无可奈何,暗道如果再给关昊几十年时间,等他年岁大了,接触的东西更多之后,倒是真的能称为一代风水大师的。
谁知道关昊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没完,刚刚只是说了这个阳宅的设计亮点,如果只是我刚刚所说的那些,那么这处阳宅,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上等的风水格局了!
但是!如果真的要认真来说的话,这个阳宅不但不是什么上等风水所在,反而是一处杀人之所,十足的,凶宅!”
“哦?这又是怎么说?”陈守礼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他不知道关昊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然能让他直接推翻自己刚刚那个上等风水阳宅的说法,直接将这个宅第给打如入凶宅的行列。
这个宅子的风水是他亲手设计的,他自然知道其优劣所在,虽然画在图上,比之原本的地方做了些轻微的改动,但最少也能评的上是一个下等偏中的风水宅邸,却没想到竟然会被关昊一语,给打入凶宅的行列里。
关昊再说话,语气中就带着些玩味了,他刚刚看到这个格局的第一眼,就发现这压根是一个风水陷阱,陈守礼故意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设置了陷阱等着他跳进去,但是正如陈守礼所想,如果只是那些小陷阱的话,那么这个宅子的风水也算得上是不错了,下等偏中的风水格局,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旺门的好宅子!
但是有一点,好像连陈守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正是这一点,让关昊对这个宅子的风水,评价从上等瞬间就变成能杀人的凶宅!
他开口说道:“首先,在门后之水的旁边有一颗树,这原本没什么,水生木,两者相生能带来更好的聚福效果,但是刚刚我问过陈前辈这里种的是什么树,您告诉我是柳树,这就有些说道了。
一个阳宅,从观气学上来说,它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内在自称一片天地,就像是一个人的身体一样,里面有自己的良好循环。但是有个说法,叫明者家中不养柳,柳叶如刀,虽然它的木属性的确是跟水相辅相成又增益效果的。
但实质上一旦到了春天柳树发芽的时候,它的新叶上会有金的锋锐之气,初看上去这没什么,甚至从金生水的理论上来说,金居水旁而处木上,生水不克木,这就变成了三者的相辅相成的循环,是一种巧妙的设计!可是一旦新叶变老,锐金之气将会成倍增加,到时候它的锋利将会在阳宅相对封闭的气场上划破一个小口,造成阳宅风水的不断外泄!
就像是在人身上画了个不断流血的伤口,哪怕这个伤口的出血量小于人本身的造血量,但还是会对人的身体形成巨大的负荷,对人来说是伤元气,对阳宅来说,就是伤福气了!”
“哦!?”陈守礼没想到关昊竟然会说出这样一段话,事实上就连他都没想到这些,一把从关昊手中拿过自己画的那个阳宅风水格局图看了半天,又想了半天,他才不得不苦笑着承认,关昊刚刚说的话是对的。自己设计的时候,只想到了柳发叶时候会出现锐金之气,从而在金木水之间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却没想到当柳叶过了新叶的阶段之后,它的锋锐之气足以刺破这个阳宅,这样,的确有有些得不偿失了。
“还有吗?”陈守礼顿时对关昊产生了期待,他没想到关昊点出的第一处不妥,并不是自己故意设置的陷阱,而是这个风水中本身就存在的问题。
“自然是有的!”
关昊继续侃侃而谈。
“再说正厅后方这块地方,修筑内藏汉白玉雕塑的花园!玉在其后,主兴宅旺主,再辅以草木红花,成举花托君子之事,这样的布置,原本应该是为了减少宅中主人口(和谐)交是非,并且难时遇贵人而逢凶化吉所布置,但是这里却有一处小问题。”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陈前辈,这个考校的可不是风水了!要是我对石头这些东西一知半解的话,岂不是在这个地方输的冤枉死?汉白玉只是一种石头,它虽然外形似玉,但却并不是玉的一种!
以假石藏于草木红花之中,这就不是聚花托君子,耳室托小人了!这样的布置,会让宅第主人陷入无限的口角争斗当中,并且在气运薄弱之时,容易遭受小人算计所害,对不对!?”
陈守礼脸上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点点头,对关昊说道:“这同样应该是风水之学的一种,试问,如果当真有风水师不懂汉白玉非玉,而给别人指点风水的时候错用了汉白玉为玉,该怎么办?”
关昊闻言微微摇头,也不辩论,陈守礼这就属于诡辩了,也就是人们通俗所说的抬杠,这边的辩论继续下去并没有任何意义,他果断继续朝下一处进行。
“左侧宅院,又一处不合理的地方!宅院成火势,猛地一看是接火势烘运势,但是看右侧,正对着左侧宅院的地方竟然开了一座小门!火遇口则出,在这里开出一个小门,这根本就不是让左侧宅院的火势烘运势,而是在让火势成线变成毒火,烧正堂。这样的格局,人在正堂中带的时间长了,容易导致五行失衡,水会被急速消耗,而五行失衡,会带来什么后果,相比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一环崩而环环崩,如果不是门后水在一定程度上分润了火势,单凭这点布置,这地方就要变成凶宅了!”
“还有这里,如果这个宅子的主人是做生意的,这里的布置可就有点要命了,您别这么看我,断人财路如害人性命,谋财跟害命从来都是分不开的,我说的可没错!”关昊指着主屋门前的一株简单画出来的植物,对陈守礼说道:“这个布置本身也没错!主屋在的这个院子里修筑了单独的出恭之所,出恭之所是晦气凝聚的地方,它的门正对着主屋,所以在屋子门前拜访一株绿色植物,的确是可以把晦气挡在门外!
但是,我刚刚问您了,您也说了这是一株小叶植物!这可就了不得了,小叶在门前,会成破财之势,这会导致住在屋里人生意接连亏损,当然,如果您要说主人可以不住主屋,那我也没话说了。”
陈守礼点头,没有理会关昊最后一句俏皮话,而是开口说道:“好!可是就算是这样,那这座宅子,最多也不过是一个下等风水的格局吧,又怎么会变成你口中的凶宅?”这点,他是真的无法理解。
关昊诡异一笑,伸手缓缓在这幅图上画了一个大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