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时间因子

时间银行总部大厦高耸入云，一眼望去甚至只能看到薄薄的云层而看不见楼顶的边沿。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来形容都不显得夸张，尤其是银行家菲利普的女儿被绑架后大厦内的安保就变得更加严密。

我和阿奇博德穿着维修工的工夫跟在一名工作人员身后，向着大厦地下的负楼层走去，那里曾是一间科技研究所，我在催眠了第五位银行员工后终于知晓了这个地方。

西尔维娅并没有跟着我，事实上我们兵分两路：西尔维娅和威尔带着维妮娜前往大厦顶层，她父亲菲利普的办公室偷取时间；我和阿奇博德则另有打算，我们要去研究所盗取时间因子的技术资料。

这两件事必须得同时进行，任何一件事情单独干被发现后都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总部大厦被严防死守的时间守护者看管，再想偷什么那可就难办了。

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摆着几张桌子，摆满了各种看不懂的研究用具。它们中大都是些玻璃制的瓶瓶罐罐，这里似乎只是实验室，我要的研究资料肯定不会在这里。

“技术资料存放在什么地方？”我对着那名被催眠的工作人员询问道。后者只是面无表情，痴呆的站着。看样子他并不知道。

“我当时也是这样吗？”阿奇博德突然出声问道。

“什么？”我回头看他。

“当初我被你控制的时候是不是也向这样像个白痴？”阿奇博德面色古怪，但还是又说了一边。

我笑道：“那些记忆你不是都还在吗。我对你的催眠可没这么粗暴，只是让你觉得自己是个仆人侍从而已。”

“别再对我使用你的巫术，不然我在撕毁协约后肯定会杀了你。”阿奇博德威胁道。看样子被我催眠过的经历给他留下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我可不会对自己的同伴做这么过分的事前。现在让我们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抛到脑后，一起忘掉怎么样。”

阿奇博德没有回答我，只是哼了哼。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一看就是研究员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吗！”男人刚走进来就不悦的呵斥道。

我好奇的望着他。要知道自从时间技术被创造出来，人类的生理特征可是都被固定在了二十五岁，而这个男人却一副四五十岁的样貌。能不让我感到好奇嘛。

我也没说废话，更懒得花精力去催眠他，直接举起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果然，中年男人吓得立马颤抖了起来。真是活的越久越是怕死，看他的样子绝对是第一批修改了遗传基因的人类，也不知道活了多久了。

“不，不要！不要开枪，你们要多少时间我都可以给你，千万不要杀我！”中年男人颤抖着哀求道。对于一个本该能长生的人，没有什么比意外死亡更让他惧怕的了。

“我要得你可不一定付得起。”我笑道。

“付得起，付得起，你们要多少都行！全给你，只要给我留一天的……不，半天的时间就可以了，其他时间都给你们。”他以为我们是钟点强盗，真的给吓坏了，急忙把袖子掀开，露出了手臂上两百三十年的时间数字。

“别慌。”我轻声说道，“我们不要你的时间，只要你听话，你就不会死。”我当然不会杀他，万一杀了他又把盖亚意识吸引过来怎么办。至少在拿到菲利普的时间储存器和时间因子的研究资料之前，我和阿奇博德都得尽量小心不能杀人。

“告诉我时间因子的研究资料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男人张着嘴，没有弄明白我要这些半个世纪前就被封存的旧资料干什么。

“快说！”我拿枪口在他脑袋上推了推，把他从发愣中拉回过神。

“大，大哥，你能先把枪口移开吗，我胆子小，你这样用枪口对着我，我心慌的厉害。你把枪移开，我带你们去就是了，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男人哭丧着脸说道。

见他没有抗拒，我便把手枪放下。没了手枪的威胁，男人终于舒了口气。

跟着他走到出门第三个房间，房间里全是和天花板连在一起的文件柜。男人找来梯子，把一个满是灰尘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抱出一叠厚厚的纸质资料。

因为科技树点歪，自发现时间因子这项革命性的技术后，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便就走上了歧路，直到时间银行替代了国家政府统治了世界，这个世界的民用科技竟然还处在二十世纪末阶段，之后近一个世纪再没有丝毫发展。军用技术方面除了部分轻武器，其他威力更强大的武器技术神秘的大规模消失了。

如果这里只是一部电影，那倒可以归结于编剧忽视了这个bug。可如今这里变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背后是否有股神秘的力量一手安排了这一切，在暗中操纵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而我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那个神秘的盖亚意识。

“就这些？”我指着男人手中抱着的厚厚一叠文件。

“还有，还有！”男人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的金属盒子，“这是包括了制造技术在内，所有和时间因子技术有关的计算机硬盘。包括后来研发的时间逆转工程都在这里。”

“等等！时间逆转工程是什么？”

见我问，男人似乎也提起了解说的兴趣，颇为自豪的说道：“这可是我独自研发的新技术。虽然这个……功能缺陷有些大，但却真真确确取得的了……”

“停停停，别废话，直接说有什么用。”我急忙打断他。

“就是能让人体的生理特征逆生长。”

我惊喜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理论上让一个成年人变成婴儿都没问题。”

我又问，“功能缺陷是什么？你不是说有缺陷吗？”

“这个……想要达到逆生长至少需要付出三倍的正生长的时间。也就是说让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变成一个二十岁的青年需要付出六十年的时间为代价。”男人说的犹犹豫豫，这个功能在他看来是完全鸡肋的东西，根本不会有人需要。“不过这个缺陷是可以弥补的，在理论上逆生长是不消耗额外时间的，只要再给我一点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把这项技术完善！”他补充道。

“免了，这个对我来说正合用。”我将他手中的资料和硬盘夺过来塞到阿奇博德的背包里。“真的全部资料都在这了吗，你要是干骗我……”我再三确认。

“真的，真的，全在这了。”男人急忙答道。

“这个实验室有没有修改基因的仪器？”我问。

“什么？”男人没听明白。

我让阿奇博德把袖子掀开，露出下面的手臂。男人看到后连呼，“不可能！这个时代怎么可能还有没有注入时间因子的旧人类。”

“闭嘴！我现在问你有没有给他修改基因的仪器！”我又把枪拿了出来威胁道。

男人吓了一哆嗦，赶紧闭上嘴巴，连连点头。

“带我们过去。”我命令道。

回到原先那个实验室，男人从恒温箱里面取出一个口服液一样的装着荧绿色液体的小瓶。

“这什么东西？”我问道。

“时间因子啊。”男人回答。

尼玛，这么简陋！不是说好的黑科技吗！怎么感觉在街边小诊所里面随便就能买到的一样。

虽然画风怪怪的，但我也不疑有他。谁叫这个世界的科技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股简陋的风格。

“怎么用？”我问。

“通过静脉注射。时间因子完全侵入人体遗传基因需要五分钟时间，这五分钟注射者会陷入深度睡眠，醒来后基因修改就完成了。”

我对着阿奇博德说让他先来。他突然眼神古怪的望着我，“老大，你该不会是那我试毒吧！”

“费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我假装生气道，“你还想不想永生了！”

阿奇博德一咬牙一跺脚，想想永生的诱惑，这可是就在眼前啊，总比之前信教的时候牧师嘴上说的死后上天堂中永生来的靠谱吧。想罢，他往试验台上一躺，“来吧！老子豁出去了。”

我心中暗骂，搞得要让他付出多大代价一样。不就是先让他试试水吗，他不来也总得别人来吧，我是团长肯定要顾全大局，现在又只有他一个团员，肯定是他打先锋啊，又不是要害他。

注射完时间因子，阿奇博德果然陷入和深度睡眠状态，或者说晕过去了更合适，我在他脸上抽了两巴掌都没把他抽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奇博德左手小臂上渐渐浮现出淡淡的荧光，终于当荧光完整的出现后，阿奇博德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一副没清醒的样子。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我急切的问道。

“脸上有点疼。”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感觉……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身体中少了什么东西。”阿奇博德缓缓说道。

“怎么回事！”我将男人拽了过来，“你给他注射了什么？”

“正常啊！这是正常反应。”男人慌张的解释，“他的基因细胞被时间因子侵入后已经被冻结了，生理特征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出现变化。他如果愿意付出三倍时间的代价，还是可以控制生体特征的变化的。我给他注射的是最新型的药剂，就是我自己研发的那种。”

“谁让你自作主张了！”我怒道。

“这里只有这种啊，旧药剂五十年前就不生产了。”男人委屈道，“现在全世界都是新人类，那些旧药剂早就没有用处了。我如果不是为了研发，这一点都不会有的。”

“还有多少？”我问。

“都在那了，你自己看吧。”

我走过去把恒温柜打开，里面整整齐齐躺着十九个散发着荧光的小绿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