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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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解开地火符的品质之谜，叶文也不多想，徒手从大锅里抓起一堆肉块，就利索地往嘴里塞，毕竟是熟肉，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热烫的滋味，就足以让人精神一震，他在吃饱之后，就干脆回到了炼符的房间，开始重新试验符箓的炼制。

叶文将一个装满了火修罗符血液的瓶子取出来，再混成一碗血墨，摆在叠满空白符箓的旁边，手中一捏起符笔，又把蘸了蘸碗中赤红的血墨，目光一凝，就骤然下笔绘制起来。

笔法运转流畅，配合手腕以至于腰间的使劲转动，使得一道道精妙的纹路在笔尖下蜿蜒而出，微弱的赤光在符面上跃动着。

然而，就在完成度接近九成之时，其中一道纹路的比划稍微偏了些，整张符箓先是骤然大放光芒，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就仿佛是一瞬间耗尽了生机，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而已。

“又失败了……看来成功率还是三成左右而已，纵使品质极高，却缺乏与之匹配的成功率，不得不说，真是美中不足啊！”

叶文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重新执起符笔，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神色间的轻松之意，却显出他自信的心态，似乎这三成成功率不算什么。

事实上，这看似不高的成功率，却已经是相当出色的表现，哪怕是训练半年的见习炼符石，也不见得比这个程度更好，而叶文却不过是接触几天的时间而已，作为炼符师的资质根本不必怀疑。

之前所苦恼的事，在于纵使绘制成功，却似乎只能炼制出废品，如今已经知晓问题所在，也明白炼制出来的地火符并非废品，不过是检测错误的结果，以及自身道力的特殊性而已，那么就表示作为门槛的一关已经轻松跨过，不成问题。

因此，叶文并没有丝毫的气馁，甚至在解开心中的困惑之后，整个人的心神更是集中起来，在无形之中，下笔的力道竟是隐隐间强悍了几分。

他此刻的炼制目的，纯是为了测试天池内道力的效果。他在炼制地火符箓的步骤上，继几乎是完美无缺，而运笔的方式也极为稳定，对于纹路的构图也了然于胸，在外在的炼制条件上，算是达到了极致。

但却没有达到更高的成功率，深思其中的原因，就是出于道力的运使轻重有异，在道力混合的情况下，天池内的道力一下子增多不少，但输送出去的道力，在技巧上依旧生涩无比，仅仅是保持着供应充足的层面上，还未有进一步的善用道力。

成功！在心神合一的情况下，这一张地火符最终成功！

接下来的一张却又失败！

失败！

失败！

成功！

……

叶文的额头沁出一颗颗汗珠，虽然填饱肚子后精神爽利，但心神和体力，却在符箓的炼制过程中，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但他的眼神依旧专注无比，纵使是失败告终，也没有影响到接下的情绪，而是依照步骤立刻转战下张地火符。

在几个时辰之后，当叶文在第十张地火符上钩上最后一笔，随着符面的光芒大盛，叶文终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缓缓地放下几乎捏出痕迹来的符笔，并且慢慢地揉搓着双手。

“道力的运使窍门，大概算是掌握了几分，果然跟流转经脉的道力不同，如果非要打个比喻，修士的道力就是倾泻的瀑布，而是炼符师的道力却是蜿蜒的小溪……”

叶文看着眼前发出朦胧红芒的符箓，用手指轻轻在符面上滑过，感受着那微弱而清晰的热力，在触感上跟之前的地火符相差不大，毕竟在一夜之间也难以精进技巧，但若是仔细体会，却能发现里面的灵气流向，更显得细腻几分。

这点小小的变化，对于整体大局来说，既无损也无益，落在其他人眼中，大概就直接忽略掉，但对于叶文来说，却是证明了自身，对于天池道力的操控，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过，还有一个大问题……”

叶文转头看了看窗外，逐渐脱离黑夜的天色，已经越发的明亮，眼中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

“明珠蒙尘这句话，放在我炼制的地火符上，倒是相当贴切。尽管品质极高，但却难以被外人使用，哪怕是蒙老那种大炼符师，竟也是无法策动分毫，唯有我自身，使用变异的道力，配合专注的心神意念，才能够顺利使用。”

“问题是，我到底该不该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变异的道力，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正常的事，还是说，再观望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到窍门，能够从天池内的变异道力中，剥离出正常的道力来，到时候或许……”

叶文捏了捏手中的地火符，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一想到蒙老那紧张的模样，还有当初忽然热情招揽的诡异神态，心中隐隐有些疑虑。

此时，窗外明月已经沉落，曙光弥漫，整个天空逐渐明亮起来。

叶文伸了伸腰，就将桌面上的杂乱的材料收拾好，手中的一叠地火符收入怀里，整理好衣衫，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他在兵甲禁区的住处，是属于烟雨阁的产业之一，由烟雨阁的掌柜批准，在当天就分配下来，算是一种对学徒的优待。作为蒙老的入室弟子，叶文虽然在入门测试中出来差错，但待遇上也不会立刻有所改变。

叶文此刻满脑子都是符箓的炼制，也未曾在意过自身地位的特殊性，却不知这些优待，远远超出外门弟子的规格，当消息传出去之后，便在外门弟子中掀起一番议论纷纷，其中不乏羡慕嫉妒的言辞。

尤其是他在测试中失利，更显得此种优待不公平，难以服众，若非外门弟子知道，蒙老一向任意妄为，也少有接受他人的质疑，不喜欢别人的指手画脚，只怕一早就联名提出抗议。

也幸亏如此，在蒙老还未正是发话前，纵使有心中不满的人，哪怕是最为记恨的蒙浩，也是处于观望的状态，不打算趁机生事，免得引起蒙老的不满。

这也是叶文这几天，能够安安静静地闭门炼符的主要原因。

不过，闭关炼符的日子也该暂时中断，既然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么接下来就是该轮到下个进程，那就是运转粗浅心法，尝试吐纳天地灵气。

这个粗浅的心法，在测试之后的当天，就由心神恍惚的蒙老随手丢下，虽然是不值一提的无名心法，但其渊源来自于千叶城书院，是专门为炼符师而创造出来的。

叶文虽然在无意中，打破了修士道力和炼符师道力的隔阂，但出于谨慎的态度，他还是决定依照寻常炼符师的修炼法门，不然一旦出了问题，也难以找到可以解惑的人选。

毕竟，再粗浅的心法，也是经过人为钻研，经历数代人的亲身试验，才得以流传下来，其中的成效自然是不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