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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十六巷附近一带,尤其是那些关注着血狼帮动静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都收到一个信息:血狼帮的香主令狐山,以及教头文洪,还有夜狼楼的高掌柜三个人,连同手下十几人,在一夜之间,被一个新崛起的堂主全部杀光。
不消片刻,整个西城区,都被这个消息惊动起来,而作为漩涡中心的血狼帮,便是在这场纷乱中,迎来五年来的第一场会议。
最上层级别的会议。
会议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商讨各种突发的事件,按照以往的惯例,会议中的一切决定,更是会导致了各种决策上的变化,以及内部势力的洗牌。
苏鼎天,血狼帮的帮主,正值四十岁的黄金年龄,面部轮廓分明,有着刀劈斧凿的神气,留着乌黑的美髯,目光锐利犹如刀锋,在顾盼之间,闪动着看透人间沧桑的光芒。
作为一帮之主,其名声在西城区中无人不晓,年少时生性高傲自负,又嗜好厮杀,得罪了不少城中权贵,却偏偏能够安然无恙,甚至在其狠辣的手段下,逼走了寄生在此的外城人士,雄霸三十六巷。
对于那些在他手上吃过亏的人来说,这个苏鼎天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人物。
看似粗豪的外在,内里却是粗中有细,处事果断狠辣之余,却又懂得进退分寸,在孝敬官府方面,更是不遗余力,以至于那些想借助官府威势,整治苏鼎天的权贵,在各种巧妙的应对下一一铩羽而归。
对外震慑一方,对内自是威望甚高,在其高压的统治下,帮中的元老和骨干,都不敢有丝毫的异心,在早期甚至一见其人,就不由得心生战栗,再桀骜不驯的亡命之徒,在瞬间就变得唯唯诺诺的羔羊。
不过,自从发妻早死,遗留一个宝贝女儿之后,就俨然成了一个溺爱女儿的慈父,凶悍的面相日渐缓和,也因此,在其庇护和尽心教导之下,他的女儿由此顺利的长大成人,并且年纪轻轻,就获得了不逊色其父的强大修为。
他的女儿,便是苏玲珑,如今稳坐帮中第二把交椅,担任血狼帮的首席之位。
如今,苏鼎天坐在厅中的主位之上,俯视着底下两帮人的对峙,听着那些喋喋不休的争吵,心里想着的却是,这无聊的会议到底要进行多久?
他在很久前,就丢下帮中事务,独自一人处于半隐居的生活,总是靠在一处小池塘旁边,穿着粗布麻衣,草鞋破袜,早晨手执经书朗诵,中午就地盛一瓢水煮食,晚上挨着竹椅睡觉。
他一直很满意这种生活,并且想着日日夜夜持续下去,却没想到还是不得不破例一会,从那幽静的小池塘旁离开,来到这等庸俗吵杂之地,听着各种无谓的争吵。
只因,他的宝贝女儿,苏玲珑大小姐,由于丛林有事务处理,无法立刻回来,又偏偏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苏鼎天作为一帮之主,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只好被逼回来“主持公道”。
大厅之中,左右两侧坐着十几位气息强横的修士,左边的修士面貌比较年轻,右边却多是眉头紧锁的中年人,以及白发苍苍的老者。
“陈长老!你说的却是有点不对吧,明明是你的侄子令狐山,连同文洪教头,坏了帮中的规矩,居然大胆到公然掳走叶堂主的义妹,才招致杀身之祸,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出声的是一位青衣人,年约三十多岁,相貌堂堂,自有不凡的气度,说起话来正气凛然,气机深藏。
不过,这一句话一出口,便引得对面的一名中年人勃然大怒,原来是以前相随苏玲珑左右的陈叔。
听着青衣人的冷漠话语,陈叔双目露出凶气,差点想跟对方拼命,狠狠说道:“李太伯,你别太过分,可怜我侄子惨遭横死,如今真凶就在眼前,你不但不下令缉拿,偏偏蓄意包庇,还污蔑我的侄子,实在枉为刑法队的队长,难道不知祸从口出这句话么?!”
陈叔看着面前的李太伯,想到了刚才看着令狐侄子死不瞑目的模样,眼中的情绪充斥着愤怒和冰冷。
他心里后悲痛万分,能够稳稳的站在此处,心神还未崩溃,只因为多年的修为支撑着,还有向凶手报复的执念。
想到凶手的可恨,陈叔霍然转身,朝着大厅不远处站着的那人,寒声道:“叶文!你为何要杀我侄子?!今天不把你手刃,我陈太忠誓不为人!”
声音凌厉,蕴含着无边的杀意,让人如坠冰窟,一股寒气从脚底下窜起。
此话一出,大厅中人的目光,全部同时扫向伫立大厅中央的叶文,见着这个“杀人凶手”无比平静的面容,有的心中赞赏,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心生嫉妒,各式各样的情绪交杂在大厅之中,主要来自于两方阵营的成员。
李太伯是属于苏玲珑一派的人,而陈太忠尽管一度相随苏玲珑左右,却是偏向元老一脉,与其说是中立派,不如说是元老一脉公然埋下的钉子。
苏玲珑不是不清楚,却任由陈太忠跟随处理事务,其中的原因耐人寻味,但对于元老一脉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让步的信息,由此在处事上变得更为大胆和激进。
祸根由此种下。
面对着陈太忠的步步紧逼,叶文沉默片刻,冷冷回道:“陈前辈,你我心知肚明,何必颠倒是非,只要查问一下,昨夜在哨位当值的兄弟,一切水落石出。”
“再说,身为教头的文洪,出任香主之位的令狐山,还有负责对外交易的高掌柜,三人无缘无故相聚在一处,难道是为了喝茶聊天么?到底是在做什么,或者说即将做什么,牵连的人员不少,实在很难隐瞒,若是真愿意查下去,恐怕不用我来辩解,很快就真相大白。”
“就我个人建议,既然明明知道难以掩盖真相,与其死咬着你的侄子令狐山是无辜而死,不如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在承认令狐山违反帮规,犯下掳劫帮中兄弟家属这等重罪的前提下,改为谴责我是否出手太重,这样来的更好吧?或许更容易把我定罪?”
听着这一番不客气的话语,李太伯眼眸不由闪过一丝欣赏,好一个少年英杰!
表面上看,两方阵营在大厅中处于僵持胶着的状态,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元老一脉的退缩是注定的结果。
毕竟,就如这个胆大妄为的少年所言,令狐山等人的行事过于嚣张,留下太多蛛丝马迹,在策动驻守哨位视而不见一事上,更是犯了帮中大忌,针对的还是自帮的人。
可以说,铁证如山,罪无可恕!
若非如此,元老一脉的人,一早就闹翻天,岂会像此时的情况,只任由陈太忠独自一人发难?
李太伯扫了对面一眼,心里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