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对峙

牧文同看上去很冷静，或者说是冷漠。在这个年近六十岁的老者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沉稳的气势。那是一种属于文人墨客的气息，也勾起了牧心书心里对往事的回忆。

气氛很安静，呼吸之间，牧心书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熟悉的压迫感又一次堵塞着他的胸口，让他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让牧心书无处可逃的气息，来自于充满威严的父亲牧文同身上。

牧文同紧绷着脸，面色冷漠，也无言语声息，牧心书则是根本没有去和牧文同的目光对视，只是低垂着头，同样默不作声的看着脚下的地面。

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牧家三公子牧青岩一向都是个和善的人，对于牧心书这个许多年未曾见面的兄弟，牧青岩就显得特别和善了。

“九弟！我是你三哥牧青岩呀，还记得我吧？多年不见，我们十分想念你，当然，父亲也是非常想念你的！这么多年，你还好么？”

看了牧青岩一眼，牧心书轻轻一笑，并未回答。在他的印象当中，三哥牧青岩一向都是个老好人，对自己也不错。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三哥牧青岩看起来，相貌也有了一些变化，变得成熟稳重了一些，也变得更为圆滑老道了许多。

牧心宇和牧青山很是乖巧的候立在牧文同的身侧，牧心宇显得心不在焉，对牧心书也只是看了两眼便作罢。倒是六公子牧青山，一直用一双水亮的大眼睛打量着牧心书。

牧青山比牧心书大不了几岁，从小就被送到很远地方的一个大城市的学院学习，小时候几乎就没和牧心书在一起过。两人也只是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对牧心书这个九弟，牧青山显得很好奇。

见牧心书没有回答的意思，牧青岩倒也没有一点生气的表现，而是继续对牧心书说道，“九弟刚回来，有些事情不清楚也是正常。无妨，既然回家了，那我们就进门，屋里谈吧！”

牧心书依旧无动于衷，不过这一次他却抬起头来，面色漠然的看着牧青岩。和牧心书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一对视，牧青岩顿了顿，恍然明白了什么。

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牧青岩摇头，叹着气道，“八年一个月零七天了，你还是未曾改变心中那道执念吗？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你就算不想看见父亲，也要进去看看母亲，二娘，三娘呀！”

牧文同作为一代大文豪，牧文同不仅在迟尚洲有着莫大的名声，也有着三个早些年也是如花似玉的妻子。

不过，别看牧文同膝下有九个儿女，但这九个儿女的亲生母亲，却全都是牧文同的原配，也就是韩氏。如今也该成为老夫人了。

牧心书淡漠一笑，他的亲生母亲韩氏，称得上相夫教子的典范，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可在牧心书的印象当中，对这个亲生母亲，他却并无太多的亲切。或许是因为膝下儿女多了，韩氏虽然是个好母亲，却是喜欢不过来。而在牧心书的印象当中，当年他自打一出生，似乎就被母亲韩氏，视为灾星。也因如此，牧家的老九一直都不得老夫人的欢心。不过好在老夫人是个好人好母亲，虽然并不对牧心书怎么好，但却也没有对他不好。小时候的牧心书，几乎是未能察觉这些东西的。

至于牧青岩口中的二娘李氏，三娘罗氏，那在她们年轻的时候，一直都是漂亮女人的典范。两人跟了牧文同二十几年，倒也一直风平浪静，对大夫人韩氏都很尊敬。她们两个对牧心书倒也不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牧心书几乎都已经不记得这两个姨娘的长相了！

“牧府，没有我思念的人！”牧心书语气很淡然，显得十分平静，“对面那所宅子，也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

听得牧心书如此绝情的语气，牧青岩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冷哼道，“九弟！你当真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你就不怕这样说，当着父亲他老人家的面，会惹他生气？”

牧心书淡淡一笑，许久不曾开口的牧文同此时却是声音冰冷的开了口，“是的，在八年前他就已经和我恩断义绝，他曾经斩钉截铁的说过，他再也不会踏入牧府大门一步！”

牧文同一开口，声音铿锵有力，语气不急不缓，听得父亲这样一说，牧青岩似乎松了一口气，“就算是这样！这里也是他的家，不管他怎么想，我们还是他的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的亲人，几句话就能遮掩过去了么？更何况，现在他的至亲之人还有生命危险，他怎么能这样子无动于衷？”

牧心书眯起了眼，一脸古怪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牧文同，这是经过八年多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抬起头来，和自己的亲生父亲认真的对视。

那是一张褶皱满布，看上去很沧桑的苍老面孔，满头的银发揭示了面前这个老者的年纪。从牧文同的脸上，牧心书能看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尽管他已经很竭力的去克制。但在这个大文豪的身上，却依旧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忧伤的气息。

“没必要和他说这么多！”牧文同叹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牧心书，“你我父子，八年前决裂的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你心里就已经对我死心了！你也不想再见我，可老夫，还是想要见你一次！”

“没必要这样煽情！”牧心书勉强一笑，面对牧文同，他还是不敢去直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你若真要对我好，那就不要在你那些狗屁书籍里描写关于我的事情！什么馨香草之类的东西，你知道这些给我带来了什么麻烦吗？还有那迷寒之体，你真是舍得下笔啊，对我这般残忍！”

牧心书的情绪显得很激动，说着说着，他整个身体微微发颤，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了，状若疯狂的表现，看的远处的虚无凤等人满脸诧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