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宁的京都,临安无疑是整个大宁最热闹的城市。
而三日节,又是大宁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在大宁最热闹的京城碰到了最热闹的节日。人声鼎沸已不足已形容这座城市此时的情形。
用周羊儿的话说就是站在大街上挥挥手,立马就会拍死两个。就象他刚才拍那两个小贼一样。
虽然三日聚汇的酉时已过,但整个京城依就热闹非凡。虽然天色已暗,但灯火辉煌的大街上,依然是人山人海,听说,晚上官府要在京城西边的校军场放焰火,不少百姓拖儿带母的奔西城去了。
相较于其它街道的沸腾,会馆街明显就颇为冷清,许多店铺早早的下了门面,今天三日节,按规矩要给伙计放半日假的。街上的门店皆关门闭户。除了街口的陈记肉店。
虽然条案上已经没肉卖了,却还不曾上门板歇业,一个四臂少年盘膝坐在那条案上,浑然不顾上面乱七八糟的肉渣和黑呼呼的沉年猪油痕迹。
猫婆婆此时已从条案跳上的他的肩头,油腻腻的案板让它十分不喜。
此时,它目中四色光华连连闪动,让昏暗的肉店里多了一道瑰丽的色彩。
看着那四色光芒,一旁的鲁红玉吃惊不已。这……
似乎发现了她的诧异,那猫婆婆猛的转过脸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口中叫道:“小赤珠,你想说什么?”
听它叫出“赤珠”二字,鲁红玉更惊,赤珠是她的小名儿,除了家中亲戚,只有几位要好的师姐妹知道。可是自己成道于数千年前,家中亲人早已入了轮回。而知道这名儿的几位师姐都已封神,如今皆在天上安坐。除了那位……莫非这猫儿是……
不对呀!仔细看了那猫儿一眼,她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周羊儿肩上的猫婆婆,一身妖气冲天,分明是位妖族的大能,根本不可能是那位师姐,更何况,她又怎么会附在一只猫儿的身上?
“不用惊讶,我正是你心中猜想的那人。”对面的猫儿突然开口对她说道:“小赤珠,莫多问,只乖乖跟着太上神公看热闹就是……”说到此处,猫婆婆眼中四色光芒一转,又言道:“不要担心那个姓吴的负心汉。只要周小子还活着,咱们有的是机会……”
听猫婆婆这么说,鲁红玉规规矩矩冲它施了个礼,便不再言语,幸灾乐祸看了一眼旁边的周羊儿,这臭小子在天庭横行霸道也就算了,转世为人依然蛮不讲理,可还不照样被肩头上这位耍的团团转,连先天五行真气都被人家弄走了四道。呵呵,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是,这位师姐不是最怕猫么?怎么了会藏在一只猫儿的体内?鲁红玉心中疑惑,忍不住又看了那猫儿一眼。
此时猫婆婆目中四色光华流转,正盯着对面三个捆着如同粽子一般的半大小子。三人的鼻子皆是鲜血淋淋,却是周羊儿刚才逮住那二郎和小火之后,生恐两人也和那陈刀一般,鼻子里会冒出什么诡异的东西,当下一人一拳,打的二人鼻梁断裂,鼻血长流。
看着三人滴滴嗒嗒不停流血的鼻子,猫婆婆摇头笑道:“这傻小子,哪有你这般蛮干的,天赋神通又不是街上的大白菜,哪有三人都会的道理。旁边这两个一看便是凡胎,不过两个小孩儿,何必下如此重手,低了你修行之士的身份。”
周羊儿哼了一声,刚想分辩,却见猫婆婆用爪子一指那名叫陈刀的少年,复又又道:“不过这娃儿的天赋神通,非比寻常,光打断鼻梁可不行,周小子,先封了他的先天神魂,让他的天赋神通运用不得再说。”
“哦!”周羊儿应了一声,揉了揉鼻尖的三颗麻子,复又羞赫的问道:“婆婆……那个什么先天神魂的该怎么封啊?”
“笨!用定神法……”猫婆婆话还未完,便知说错了。面前这小子,对修行一道基本不懂……哪里能用什么定神法。就算懂,他此时除了那竹筒天书上记载的法门,其它道法他也根本施展不了,它心头瞬间掠过十余种封神魂的方法,可没一种是周羊儿能用的,顿时踌躇了起来。偏偏自己法体未复,根本不能施展道术!
“蠢材,和那猫一样蠢,不会封魂之法,直接将他揍晕不就成了,还傻楞个什么劲?”左臂中的李军神突然开口提醒,倒让周大神君明白了过来。当下嘻嘻一笑,走上前在那陈刀后脖颈上抬手一记,当即将其打晕了过去。
“陈刀!陈刀!”一旁的刁二郎和狄小火见状纷纷喊了起来,周羊儿眼睛一翻,摁着鼻尖上乱跳的三颗麻子,冲两个小子怒喝道:“都给羊二爷闭嘴!”
周大神君此时心头邪火冒个不停,奶奶的,明明是这两个小贼娃设下念秧子偷了羊二爷的东西。都说做贼的心虚。现在倒好,这俩小偷瞪着一双贼眼,怒冲冲的盯着他,弄的自己好象那欺压妇孺的街头恶霸一般。
“娘卖劈的!偷东西还有理了是吧?”越想越怒的周羊儿破口骂道。“今天不把羊爷爷的东西还回来,老子便剁了你们两个小贼娃子的手脚!”说罢一伸手,两个偷儿旁边刀架上的砍骨刀飞入了他的手中。一抬手,将条案上一根剔光了肉,看不出是什么腿的骨头剁成了三截,周大神君转过头阴侧侧的问道:“说!把羊爷爷的布袋弄哪去了?”
见两个小贼娃依然不哼不哈的盯着自己,不由一时有些气结。是不怕死?还是在硬挺?周大神君此时心中也没了数。回头看了一眼肩上的猫婆婆,却发现猫儿的眼睛已化作碧绿色。那位婆婆不知何时又偷懒溜走了。他肩上此时伏着的,却是猫月儿。
伏卧在肩膀上的猫月儿见周羊儿看它,只道要自己出主意,眼珠儿一转,用手指着那二郎冷笑道:“先把这小子一条腿砍下来再说!”
见猫月儿不停的冲自己眨巴眼,周羊儿已知其意,当下从条案上跳下来行至那长着两颗大门牙的小子面前,一边用砍刀比划着,一边问道:“为什么砍腿,贼偷东西用的是手,我觉得砍手更合适。”旁边猫月儿连连摇头道:“手自然是要砍的,不过先把腿剁了,这小贼就跑不了啦,到时候咱再慢慢砍……”
“哼!”左臂中的李信一声冷笑,复又开口唱起了歌儿:“妙手行里祖师训,偷儿个个记在心,铜筋铁骨打不死,不怕失手被人擒,抗刑不招第二训,钢牙不开咬的紧……”可惜那黑砖和天魔均在布袋里,此时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周大神君心中闹腾。
也不理李信的歌儿,周大神君在那刁二郎的左腿上比划来比划去。口中还问那猫儿道:“是只砍小腿还是连大腿齐根卸下来好些?”那猫儿好象有些拿不定主意,盯着两个小贼只是不言语。
虽说三老子也曾一再教过,不过到底只是小孩子,两个偷儿此时已经恐惧的全身发抖,尤其刁二郎,一双眼睛随着周羊儿那把砍刀移过来,移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刀若是砍下去,自己这辈子就算完啦!
偏偏周羊儿只是比划,却一直不曾落刀。若一刀落下,腿被砍下来也就算了。只是这么比来比去,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蹦出腔子去了。
虽然心中也怀疑这四只手的家伙是在吓唬自已,怎奈那明晃晃刀子晃来晃去,让恐惧的念头不停从心中冒了出来。眼神始终不曾离开那把剁骨刀。却听四只手的家伙问那猫儿道:“想好了没有?”却见那猫儿点了点头道:“砍小腿罢,大腿血脉太粗,一旦砍断止不住血,让这小贼死,岂不是便宜了他。”
一阵剧痛,刁二郎低头看去,左边大腿被那四只手的家伙割了一道口子,不由又惊又怒,忍不住怒道:“不是说要砍小腿么?”
周羊儿似乎并未听到他的问话,而是扭头询问猫月儿道:“大腿的血流的也不多呀,我觉得砍下大腿来更合适。”说罢又举起了砍刀。迟疑一下,又扭头问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鲁红玉道:“你觉得如何?”
“砍哪都一样,星主快些动手就是!”赤发红瞳的美女嘻嘻一笑,随口说道。心中却连连摇头,这等把戏若真能部出明堂,才真是……
“别砍啦,你的东西在三老子那里!”终于,恐惧万分的刁二郎开口大叫道。周围的人皆是一楞。正嘲笑周大神君手段差劲的鲁红玉下巴险些掉到了地上。
刚唱到“不可攀咬乱指认”的李信,后面一句“神仙也难断的清”一时间噎住,半天才道:“倒底是小娃娃,不经吓哟!”
刚说了一句的刁二郎在小火诧异的目光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自己这下可真闯祸啦,若被三老子知道,只怕真要被赶出堂口了。
就在他因为说错话放声痛哭的时候,被攀咬出来的三老子此时靠在夫诸美女阿其丽温软的身子上,正在检视两只乾坤袋中的物品。
小袋子空空如也,随手将其放在了一边,复又看向另一只大袋子,那袋子鼓鼓囊囊,明显里面有货。轻笑一声,抚弄着阿其丽光滑的背脊。三老子笑嘻嘻的问道:“小丽啊,猜猜里面有什么?”
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夫诸美女轻笑着正要说话。却听外面有人高声喝道:“王三女,王三女,快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