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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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四方说着，便将自己的一袋钱，全数放在了村民的面前。那村民全身颤抖着，突然一巴掌将钱袋打飞到一旁去，喝道：“钱有什么用？要是钱能够买到粮食，我们早就买了！我们要粮食，不要钱！”

成四方一怔：“钱如何买不到粮食？”

这村民道：“我们村子与水源相距甚远，前几年又有旱情，我们早就上报了刘表，但刘表竟然无动于衷，那水源至今没有恢复过来，我们颗粒无收，前往襄阳买粮食，却被赶了回来，我们除了吃人，还能怎么办？我们饿啊！”

成四方喝道：“胡说八道！刘表怎么会不放你们进城？”村民道：“若能进城买粮，我们还吃人么？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这村民说到此处，声音沙哑起来，成四方不用问也知道，这人为了活命，将自己的儿子吃掉了。

成四方惊道：“这世间竟然真的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清蜒拉着成四方的衣袖：“公子，我们快走吧，这里的人好可怕。”

成四方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门外，见已有许多村民围在屋前，看来都是在等着吃自己身上肉的人。

那三个村民是村中最强壮的三人，众村民见成四方一招将三人同时击倒，又见成四方走出来，心中胆怯，都不禁退后了一步。

成四方借着月色，望了众村民一眼，个个面黄肌瘦，高声道：“各位乡亲，我叫成四方，是一个商人！”一听是商人，便有村民叫了起来：“我们落到这个田地，都是你们商人害的！”

“要不是你们商人哄抬物价，我们怎么会什么也买不起？”

“商人该死！商人去死！”

面对众村民的怒火，成四方一一承受，道：“你们的心情我明白，但我成四方不是奸商！我向你们保证，明日我一定买粮来给你们！”

一个村民质疑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成四方道：“我留在这里，你们让清蜒去买辆，若是她明日不回来，你们便吃了我的肉！”

清蜒一听，大吃一惊：“这怎么可以？公子，我留在这里，你去买粮。”

村民们听了成四方话，事到如今，为了吃上一口饭，也不得不信，何况成四方还留在这里，就算没有粮食，也能吃掉他。

成四方笑了笑，道：“清蜒，你去吧，我相信你。”清蜒不敢违抗成四方的话，点了点头，拿了钱袋，飞奔而去。

日出又日落，等了一天，众村民早已按捺不住，一个村民喝道：“姓成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是丢下你不会回来了，你的话算不算数？”

村民们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吃掉自己。成四方镇定自若，道：“慌什么？还有一个时辰，清蜒若是不回来，你们再吃我也不迟。”

清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襄阳城，用所有的钱购了一车粮食，驾着车飞速往回赶。

行至一半，途径一片密林，突然见一队人马冲了出来，大叫道：“粮食！有粮食！大家快抢！”清蜒大吃一惊，竟然是遇见了山贼！清蜒原本胆子很小，但为救成四方，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胆子，驾着辆车，向人群中冲了过去。

山贼有二十来人，见清蜒驾着粮车撞来，速度飞快，都躲到了一边去。山贼大喝着在后面追赶，一个山贼搭起弓箭，一箭射出，这一箭正中车轮，卡在车轮的缝隙之中。车轮被卡，粮车立时不稳，拉车的马儿受惊，嘶鸣人立起来，清蜒一个弱女子，哪里能驾驭得住受惊的马匹？“啊哟”一声，从车上摔落在地。

待站起身来，山贼们已然围了上来。

“粮食！粮食！”

“这小妞生得也不错，兄弟们，咱们玩完以后，再吃了她！”

“好好好！”

众山贼都欢呼起来，清蜒听山贼们要吃自己，更吓得抖索起来，缩在粮车旁，紧紧的抱着双手，眼睛闭了起来。

“哼！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家，你们还真是有脸面啊。”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只听见山贼们的惨叫声接连不断，清蜒一怔，睁眼一看，二十几个山贼竟已全数倒在了地上，血泊之中，一个蓝衣女子手持长剑，便如天上降下来的仙女一般，飘逸的站在那里。

清蜒见了，不禁问道：“你……你是……”这女子看了看清蜒，道：“你快走吧，驾着粮车，不要走这种危险的道路，走官道最合适。”

时间已经不多了，清蜒担心成四方，站起身来道：“这位女侠，清蜒现在有急事，请告知姓名，我去告诉公子，公子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女子笑了一笑：“我叫肖之寒。”清蜒行了一礼：“肖女侠，那我便先告辞了。”于是急忙上了粮车，飞速前往村子。

时间只剩下不到一炷香，村民们饥渴难耐，耐不住性子的村民已提着利刃，走到了成四方的身边：“你还是乖乖让我们吃掉吧。”成四方回手一掌，将村民击退了两步，道：“凭我的本事，你们是吃不了我的。”说出这句话，成四方心中好笑，若是自己学“太玄真气”之前，这种话怎么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成四方又道：“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到那时若是清蜒不来，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便杀了自己，任你们吃。”

话音刚落，清蜒便驾着粮车，从村外赶了进来。

“公子！公子！”

成四方站起身来，回应道：“清蜒！来！这里！”

清蜒将粮车驾到成四方身边，成四方拍了拍清蜒的肩膀：“清蜒，干得好。”又对众村民道：“大家来分粮食吧。”众村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粮食了，纷纷跪地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恩公简直就是活神仙啊！”

看着村民们兴高采烈的分粮食，成四方心中宽慰，问清蜒道：“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清蜒嘟着嘴道：“我差点就被山贼劫了，多亏一个女侠救了我。”成四方一听，心中一抖：“女侠？你有没有问她的名字？”清蜒笑道：“当然问啦，我还指望公子你替我报答她呢，她叫肖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