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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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风沉吟了一阵，走进了索命堂大门。

“八哥，你回来啦？”在索命堂内的只有胡夸一人，其余人不知到哪里悠哉去了，胡夸见了向北风，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向北风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希望我死，这样你就能爬上老八的位置了。”向北风对胡夸的见死不救还是挺放在心上的，大家都是兄弟，胡夸居然在危难之际逃走。

“哪里哪里，八哥说笑了，你也知道，肖之寒挺厉害的，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死，是吧？”胡夸漫不经心的道，这话说得粗糙，却也是个道理，向北风无言以对，因为是自己拉着胡夸去帮自己出气的。

“算了……”向北风将话头转开：“也是我的问题，不该叫你去的，你抢来的东西呢？”胡夸一怔：“东西？什么东西？”向北风道：“你不用故作迷茫，就是那一箩筐的笔。”

胡夸笑道：“原来是那东西，我丢掉了。”

向北风大吃一惊：“丢掉了？为什么丢掉了？”胡夸道：“我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抢回来一看，只是几支破笔，根本没用，所以我丢掉了。”

向北风猛地一拍脑门：“哎呀！”然后怒火冲冲的瞪着胡夸：“你这个笨蛋老九！这下你可害死我了！”

胡夸怔怔的看着向北风：“八哥，你干嘛因为这事情怪我？不就几支笔嘛？怎么会害死你呢？再说了，不就几支笔嘛，买给你便是。”

“不就几支笔，买给我？你说得倒轻松！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丢掉这些笔，我们现在大祸临头了！”向北风怒气冲天，又十分无奈，只得大声说话，将心中的压抑释放出来。

“老八，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生气。”有两人从屋外走了进来，一个神态悠然，是个书生模样，另一个面上有疤痕，身材粗犷。

向北风一见二人，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忙道：“三哥，四哥，你们来得正好，四哥，快帮我想想办法！”

那书生模样的人一怔：“怎么了？这么着急。”

来的二人，正是号称“索命堂十大高手”中，排行第三和第四的朱天威与诸葛徐风。

诸葛徐风在索命堂中，头脑是一等一的好，许多事情都是由他出谋划策，索命堂才能长久的在北海存在下来。向北风知道诸葛徐风足智多谋，见到他便像见到救星一样，于是将成四方绕过自己一命、将自己收做保镖、邺城卖笔的事情通通说了。

胡夸一听，立马就跳起来：“什么？你和肖之寒混到一起去了？那怎么可以？她是你的对头，也是我们的对头，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向北风无奈的道：“没办法，成老板绕我一命，我得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否则我怎么能在天地之间立足？反正在一年之内，我们与肖之寒的恩怨就先放一放。其他不说，现在赶紧想想办法把笔弄回来，别忘了我们索命堂也在曹操的势力范围之内啊！”

朱天威道：“老八说得不错，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又转头问诸葛徐风：“老四，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诸葛徐风却问道：“我倒有点好奇，老八你怎么和肖之寒结下的梁子？肖之寒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女剑客的人，难不成你瞧她生得漂亮，有了什么惹恼她的行动不成？”

向北风忙道：“关我什么事？是肖之寒主动来挑衅，说什么我们是索命堂十大高手，要挑战我们什么的话，然后就不由分说的偷袭我，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诸葛徐风听了，一脸的不悦：“是听说剑客修行到极处时，为求进步，四处找人挑战切磋的事情，但肖之寒居然要取人性命，也太过分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老八既然与她有一年之约，那我们一年之后再去找她算账。”

向北风急道：“四哥，先不要说这些了，快想想办法把笔弄回来。”

诸葛徐风早已胸有成竹，道：“这还不简单？老九抢来的笔肯定是找不回来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再买来。”向北风道：“来不及了！我们只有五日的时间。”

诸葛徐风笑道：“两日足矣。”于是对胡夸道：“老九，准备船只。”胡夸应了，奔出屋去。诸葛徐风道：“你们走陆路，五日自然不够，现在我们行水路，加上现在北风正紧，我们顺流而下，再上岸快马速行，半日之内，必到平县。归程时由于逆风逆水，需一日半方能到达。”

向北风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走水路？多谢四哥！”说罢，便快速往码头去。

虽然索命堂没什么好名声，但办事效率却很高，胡夸安排下船只，向北风顺流而下，果然如诸葛徐风所说的，半日便到了平县。向北风在索命堂带了些银钱，买笔而归，两日时间，丝毫不差。

回到索命堂，十大高手已全数回来。坐在首位的是十大高手之首，名叫周崇汉，生得虎面龙威，威风凛凛，一套“断山开河掌”无坚不摧；正在摆弄棋子的是十大高手之二，名叫王无期，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手“摧筋棍”使得炉火纯青；赌钱的有两人，赢钱的那人是十大高手之五，名叫杨疾，生得精明有序，一套“飓风腿”神行千里；输钱的那人是十大高手之六，名叫童不畏，生得瘦小，一手“落雨刺”，散花天雨；在一旁依着钢刀的是十大高手之七，名叫赵寻阳，生得强壮，一套“天擎刀”，遇神杀神。加上十大高手之三的“裂天震胆”朱天威，十大高手之四的“点睛笔”诸葛徐风，向北风、胡夸，便是十大高手全员。

十大高手中的老十，早在多年前过世，九人义气为重，还是合称十大高手。至于其余的索命堂成员，便是虾小了。

见向北风回来，周崇汉道：“老八，你事办完了吧？”向北风历来敬重周崇汉，行了一礼，道：“办好了，多亏了四哥。”周崇汉道：“办好了，我们十大高手便一同去邺城，向肖之寒讨个说法！”胡夸与杨疾齐声应道：“没错！一定要讨个说法！”

向北风一怔：“不成！我与肖之寒已有过约定，一年之内所有的恩恩怨怨暂且放下，大哥莫要让兄弟为难。”

王无期道：“老八呀，不是我们要让你为难，是你行事不过大脑，你想想，肖之寒莫名其妙要杀你，你又莫名其妙和肖之寒混在一起，江湖上的朋友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索命堂怕了肖之寒，这让我们索命堂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这……”向北风无言以对。

诸葛徐风道：“老八放心，我们只是去讨个说法，毕竟成四方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而且你也答应了做他一年的保镖，若是食言，我们索命堂也没法在江湖上混。”

向北风知道众兄弟都是这个意思，自己也不好横加阻拦，只得应道：“那好吧，不过一定一定不能动武。”于是“索命堂十大高手”全数出动，往邺城而去。

邺城，一间茶馆中，成四方与肖之寒等待向北风的归来。肖之寒急道：“老板，已经两天了，向北风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肯定是跑了！”成四方摇摇头：“不会，老向重信义，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肖之寒道：“可是已经两天了啊！”成四方喝了一口茶，道：“稍安勿躁，我们等老向回来便是了。”

肖之寒不说话了，其实肖之寒知道向北风是一条好汉，只是自己与向北风有过节，勉勉强强凑在一起，全因成四方。现在离了成四方，难保向北风不会脚底下抹油，溜了。

肖之寒正着急时，却听茶馆一角传来一个声音：“掌柜，你怎么能拿这种次品给我？难道我给的价钱不能喝你一壶好茶吗？”成四方与肖之寒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肥胖的男子坐在角落，由于肥胖，本来可以坐两人的凳子却被他一人坐完了。

只见掌柜赶了过去，堆着笑脸：“客官，这已经是小店最好的茶了。”

“胡说八道！”胖子一拍桌，站了起来，端起一小碟茶叶，放入壶中，以开水泡了，随即倒掉，再泡再倒，反复三次，得一壶清凉的茶汤，盛在茶碗中，一股芳香扑鼻而来。

“三泡之后，茶香扑鼻，露而不隐，这哪里是百年老茶该有的内敛？”胖子一脸了解的道：“再看这茶叶，落落无序，三泡之后竟仍有余味，百年老茶的香气哪里禁得住三泡？你分明就是拿只有几年的茶来冒充百年老茶，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掌柜面色铁青，成四方见了一笑，轻声道：“他被胖子说到痛处了。”肖之寒一怔：“那胖子这么懂茶？”成四方道：“掌柜要赶人了。”

果不出成四方所料，掌柜高声道：“你这个胖子胡说！我分明是百年老茶馆，又怎会以次充好？邺城人谁不知我家最讲信用？你要拆台我也不怕，钱还给你，这壶茶就当我送你喝了！”于是推推攘攘，将胖子硬推出茶馆，胖子一面被推，一面大喊：“你这个奸商！以次充好，以次充好！”最终听不到了他的声音。

成四方对肖之寒笑道：“咱们去会会这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