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赫连军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难耐,连忙拿起身边的竹筒,大口大口灌着水。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现在子时刚过。”三小姐答道。
“两天?”赫连军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已经劳累到这种程度。其实,身体上疲劳并不算什么,只要原因还是精神上的折磨。赫连军知道,刚刚做的那个噩梦,恐怕会伴随他一辈子了。
“你一直守着我?”赫连军转头笑着问道。
三小姐连忙摇了摇头。
赫连军一笑,养身倒下,他再也没有了睡意,只不过,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赫连军倒下的地方,正好又是三小姐的膝盖。没有冰冷僵硬的感觉,反而充满了肉感,十分舒服,这样赫连军不禁又回想起了当初在洛阳城主府的旖旎时光,这两条充满弹性的大腿,可带给他不少欢乐。
三小姐吓了一跳,连忙躲开。可赫连军早有准备,刚躺下就用双手抱住了三小姐的身子让她无法移动。
三小姐苦笑一声,不用问也知道,这几乎无赖的方法,肯定是从姬云空那学来的。
她还真没有猜错,当初离开落日客栈的时候,姬云空偷偷地把赫连军叫到屋里,一脸奸笑地道:“听我说,烈女怕缠郎,你就一直缠着她。我再送你一样克敌制胜的法宝,这可比什么‘烈女吟’强多了,我跟你说,实在不行,就用这个。”说着,偷偷将一个小药丸塞到了赫连军手里。
到现在,那颗小药丸,貌似还被赫连军替身保留……
转天早上,赫连军走出营长,耀眼的眼光使他感到一阵温馨。经过了如此长的休息,不仅是他,包裹陈叔至和所有的军士们,体力都恢复了到了最鼎盛的状态。然而,所有的人,对山顶上发生的事情都三缄其口。
他们,无疑创造了一个奇迹,但是这个奇迹的代价实在太大!大到他们的付出,已经远远超过他们所背负的荣誉!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提起山顶上的那些日子,甚至,就连做梦也不愿意见到。
一行人聚合到一起下山,下山的道路,虽然依旧艰辛,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天堂了。
陈叔至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走到了赫连军的面前,道:“你过来看看。”
“怎么了?”赫连军骑马和陈叔至上前。
只见队伍的最前方,一座军营挺立。只不过,这个军营,已经荒废许久,甚至,经过风吹日晒之后,只剩下的一些木桩,连营帐都被吹跑了。从木桩的分布来看,依稀是一个哨所的模样。
赫连军的冷汗瞬间就留了下来,没想到,在泥多山上,居然有这样一个哨所!幸亏是荒废已久,若是在这里驻扎,不许多少,只需击败精猛之士,就能将他们近万人伏击在山上!下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只要断其水源,他们就算有十万大军,又能坚持多长时间?这里易守难攻,地势险峻,人再多也是无用,只要将门户堵死,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幸好!幸好!”陈叔至此刻,在心中都有些感谢番邦王庭之中的可汗了。
这个哨所,应该是前几代的可汗所建立,他们能够洞察出泥多山,既是万世不倒的屏障,也是最危险的暗箭。因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这里派遣了一支常年驻扎的军队。
而这几代的可汗,越发昏庸,体内的黄金血脉,也越来越稀薄,草原上已经有不少反对的势力涌起。这个哨所,想来也被撤离了。长久以来的安逸,已经让他们忘记了居安思危的原则。尤其是现在王庭中的那个可汗,听说他昏庸无道,可比夏桀商纣,如今看来,并不是虚言。
“天使我成功呀。”赫连军也叹道。
随后,军队再次缓缓前行,离开了那座已经腐朽的营地。他们的目标,是比这座营地更加腐朽的番邦王庭。
赫连军眼中的坚定越发凝结,不仅是他,身后的人也是如此。他们创造了千年未有的奇迹,翻过了号称飞鸟也不可跨越的泥多山!现在王庭就在他们的脚下,他们从山上仰望,甚至可以看见王庭升起的炊烟!
罗刹军上马,玄甲军步行。人马加在一起大约有一万人。一路之上,已经有数千兄弟,永远的长眠在沙漠中、草原里,还有无尽的风雪中。
算上之前那些“先驱者”,已经不知有多少人长眠在了这条路上。这些人,无怨无悔,为的,就是此刻,他们能够一马平川地踏平番邦王庭!已经走到了这里,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成功!
不成功,便成仁?可是这一次,他们决不允许自己失败,只能成功!
这其中,又以翻过山顶的那群人最为坚定。没有人知道他们肩上背负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翻过山顶的,创造这个奇迹的。
只有他们知道,那些跪在地上的面容,那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他们的血肉,和自己融为一体,和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绝不能失败!他们,要连那群人的努力一起。如果他们失败了,就算再九泉之下,都没有脸去见那些人!
正午的太阳,正是龙精虎猛之时。经过了两天的休整,这群面黄肌瘦的人,又重新恢复了生龙活虎起来。他们的气势凝结在一起,无论是玄甲军还是罗刹军,眼前只有一个目标。
所有的辎重都被丢弃,只留下了两天的口粮随身携带,还有锋利的长刀,锐利的长枪,他们知道,这一次,是去杀人的!而且要杀很多人!如果不把刀砍得卷刃,都可以说是逃兵!
赫连军也换了一身打扮,此时的他,黄金柳叶甲披挂在身,看上去倒像是百万大军的元帅了。
“前进!”赫连军长刀所指,顿时响起了无数的策马奔腾之声。
刺眼的阳光照在扬起的沙尘之上,顿时构成了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