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唐枫、顾宇辰、风回雪、白小怜、清云仙子、端木知羞等人全都闻讯跑了出来。赫连军眼中看着山下的火焰,此时此刻,这一丛丛跳动的火苗,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为敌兵分布的阵形。“原来如此,看来,对方不过一千余人,否则的话,就不会四处防火引起骚乱了,而应该以迅雷之势,急速扑上。”赫连军的脑中比起最精妙的仪器运转得还要迅速,无数的御敌之策在他的脑中形成,随即被否定。
“怎么会这样?”唐枫大惊,随后吩咐道,“守卫都干什么去了?快,挡住他们。”
“没用的,”赫连军说道,“现在的士兵们,应该都被下了毒,能够不死已是幸事,如何能够抵挡对方的精兵强将?”
果然,赫连军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小校跑过来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寨主,我们的兄弟全都被麻翻了,敌人四处防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抓住了。”
“怎么可能?”唐枫已经是第二次问这句话了,“等一下,你怎么没事?”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枫眼中充满了杀气。他虽然一直以智谋闻名于世,也同样是“百雄”之上的强者,一旦发怒,单单是这股威势,一名普通的军官又如何抵挡。
那名小校被吓了一跳,再加上被二寨主怀疑,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连忙道:“水!二寨主,我昨日睡过了头,今日被将军惩罚,一上午,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水?水!”唐枫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大悲道,“可恶呀,太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狠毒,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刺杀大哥!”
而此刻,赫连军的头脑却显得越发的清醒,他知道,越是危险,就越要冷静,唐枫的智慧,对于江湖人来说足够了,可是应对行军打仗这样的大事,难免会心神失守。“请问一下,九阳山上的将士一共有多少人?”
他一脸和煦地向那名倒在地上的小校问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中已经隐隐带有一丝激动之色。终于,破军星终于要正是面临战场了!以往的时光,赫连军只能以树代兵,运筹帷幄,虽然胸中沟壑万千,但终究不是真枪实弹,少了一分惨烈,而今天,他终于站在了战场之上,面对鲜血与热火,他的心中,居然有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小校现在已经六神无主,看见有人问他,便答道:“山上兄弟大概一万人,纵然算上杂役伙夫等,也不过一万五千。”
“原来如此。”赫连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
顾宇辰道:“众位,我们躲入密道之中吧?九阳山的山腹早已被我等挖空,里面暗道交错复杂,机关密布,又有一些存粮,哪怕对方放火烧山也伤不到我们。我去接大哥,你们快跟我二哥离开。”
唐枫大声悲呼:“三弟呀,纵然我们能够逃过一劫,可是山上的数万兄弟又怎么办?九阳山若是落到了对方的手中,我们在其他各处的兵马也将不保呀。”
“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撤吧,等逃出去之后,收整四方兵马,再和朝廷决一死战。”顾宇辰拉着唐枫说道。
而在此时,赫连军一直没有说话,就在所有人都慌乱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逆转的地步,一定还有转机。千里奔袭,放火,中毒……一个个关于这场战争的关键词,在他的脑中不停划过。
“安静!”赫连军一声大喝,众人吓了一跳,还真是安静了下来。“传我将令,命令所有兵马不得抵抗,集体投降!”
众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随后,顾宇辰就瞬间来到了赫连军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道:“放你姥姥的狗屁!投降?现在投降,岂不是将九阳寨拱手送人?你这小子到底是何居心?不要以为你是姬云空找来的,我就不敢杀你!”
赫连军一把将顾宇辰推开,道:“按我说的做,否则,一个也跑不了,你那里面的密道能容纳多少人?这里可是由一万以上的军马,再说,就算把他们全都藏在里面,那不是将敌人也引去了吗?岂不是引狼入室?”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唐枫眼中露出了疯狂的神态。
“凭什么?因为我是破军!”赫连军在这一刻,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自信的气息,引得众人不禁侧目。
许久之后,常胜候很快就一路来到了九阳寨的大厅,沿途之中,根本没有经过任何的抵抗,哪怕就是那些侥幸没有中毒的将士,也全都投降,常胜候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然而,面对这些降兵,他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对方的计策!常胜候心里跟明镜似的,然而,这个计策他却不得不受,这也是他攻去九阳山的代价。自己的人只有一千,而这里的俘虏居然有一万多,就算抛去老弱病残,也有足足一万人。这样的人,是因为中毒所以才会被自己制服,一旦他们的毒解了,自己如何能制住这些人?
而杀俘,在世间绝对是最令人发指的一件事。一般人对待俘虏,都是让他们作为炮灰上战场,可即使这样,也绝对没有一个人敢于光明正大地屠杀俘虏。尤其是大唐帝国的军队,作为国家的正规军,若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才是真的天怒人怨了。那样,别说是各地的起义军,单单是那些大儒的弹劾文章,就能将常胜候活活推死。杀俘不是不行,但是一定要做的悄然无息,让对方抓不住把柄,而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不可能的。
对方是要用这一万人拖累死自己呀!好毒的计策,可是这样计策却正大光明,常胜候兴不起一丝愤慨之意,反而只有欣赏和震撼。这个计策,绝对不是唐枫想出来的,他虽然聪明,但对于“势”的运用太过缺乏,与其说是一个将军还不如说是一个智者。敌军的阵营中已经有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绝境中找寻到一丝生机。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常胜候的心中忽然挂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