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漠长沙

所谓：塞北无草木，乌鸢巢僵尸。泱渀沙漠空，终日胡风吹。

两人的目的地是最北面的凉州，凉州紧邻沙漠，地广人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场景，与中原的确决然不同。这里，昼夜温差相差巨大，时常有不知情的人活活冻死在大漠上，又或者被凶恶的猛禽直接叼走。而凉州，虽然名义上也是大唐帝国的一大州，但地处偏远，又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所以大唐帝国对这片土地的管理也十分松懈。

正因为如此，凉州出了无数的马贼、沙盗、劫匪等，他们平时是民，拿起刀就是盗贼，民风凶悍，可见一斑。而凉州的府主，对这种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沙匪劫掠之后，会将一部分的财产拿来“孝敬”他，有着这样的好处，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在最近的几天，府主却忽然“正直”了起来，同时，他也警告了凉州境内所有的沙匪、买马贼，让他们安分一点。否则，一旦运送天山雪莲的队伍出现了任何的问题，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他的性命。其实，不用他说，凉州的马贼也不是傻子，恐怕没有人会愿意面对“鹫僧”和三千“飞狼军”的进攻。天山雪莲是好东西，但也要有命才能享用。

白马城，凉州最偏远的一座城池，出了白马城，就不属于大唐帝国的势力范围了。这个城市的名字，取自“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之意。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亲自御驾出征，座跨白马，手握大刀，打退了番邦一十三次猛攻，彻底改变了番邦不时劫掠凉州的传统，这一站，也使得番邦臣服，从此多了数十年的和平时代。百战候选在这里和贺秃鲁见面，也有着一丝耀武扬威之意。

姬云空的计划，就是在此处，等到百战候和贺秃鲁见面的时候，趁机偷取天山雪莲。

当清云仙子听到了他的打算之后，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往回走。开玩笑！白马城可以说是一路之上防备最严的城镇了，两位“百雄”强者齐齐出现，还有无数精兵强将，就算是十大高手过来，也要被发现吧。姬云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武皇”不成？

按照清云仙子想法，姬云空若是行动的话，应该去塞外，那样天广地阔，又有小鹰辅佐的话，一旦逃到空中，就连贺秃鲁也拿他没办法。或者干脆前往京都，大唐律法规定，凡塞外使臣进贡者，需先将贡品进献，车马队不可进入京都。若是在此处偷取，就可暂时避过贺秃鲁的眼光，只面对百战候一人，机率大增。

可是，姬云空恰恰选择了最危险的道路，这不是去找死又是什么？白马城内，雄兵万千，三千“飞狼军”不眠不休地看管，更兼有两大高手策应。这样的阵容，简直令一切盗贼绝望。

“你确定你是想盗取天山雪莲，而不是表面上来这里逛一圈，随后找个理由回去告诉端木妹妹自己失败了，来填补你心中的遗憾和愧疚？自欺欺人？”现在清云仙子，十分怀疑这才是姬云空的真实想法。

姬云空白眼一翻，顿时反驳道：“闭嘴！我好像没有求着你来吧？要不是怕端木妹妹担心，我才懒得带上你这么一个累赘呢？另外，端木妹妹这个称呼，只有我可以叫，你不能叫。”

“那我叫她什么？”清云仙子被姬云空霸道的说话气得一乐。

“我管你，你称她为姑奶奶我也不反对。”

“你……”

“还有，你不是要在暗处监视我吗？跟我走在一路做什么？能不能有点职业素质呀，去去去，躲起来，最好让我看不见你。”姬云空一脸厌恶地朝着清云仙子摆了摆手。

清云仙子忽然发现，和姬云空呆在一起，绝对是一件锻炼心智的事情。她在广寒宫中，就被誉为“天才”，接人待物，落落大方，博得了上下同门师长的一致好感，所有人都对她尊敬有加。纵然是逃出广寒宫来到扬州之后，在烟雨楼中，也是仙子一般的存在，王宫贵少、大臣亲王，无一人敢在她的面前嚣张，全都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以求博得她的好感。

虽然清云仙子知道他们大多都是一些衣冠禽兽，反不如姬云空嬉笑怒骂来得真实。可是，看见姬云空这幅“真实”的嘴脸，她怎么就这么想将它撕碎呢！

此时，姬云空忽然拨马回头，走上一条岔路。

“你要去哪？不去白马城了吗？”清云仙子奇怪地问道。

“当然要去，不过，不是现在，反正还有三个多月他们才会到达白马城，早一步去了，也不过是多了一点被人发现的可能罢了。我先去准备准备，你以为和两位‘百雄’强者交手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笨！”姬云空道，“你可以先去白马城等我，反正终究我也要去那里的。”说罢，不理清云仙子，自己一骑绝尘而去了。

清云仙子想了又想，还是跟上了姬云空，她怕姬云空半道逃跑，或者干脆回去了。这些事情，她觉得姬云空不像是做不出来的人。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紧跟在姬云空的身后，而是远远坠在后面，藏了起来。她也想再暗中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又将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完成这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远在万里之外，“鹫僧”贺秃鲁坐在马车上从窗口处，抬头望着外面的天空。而他的身边，就放着用一块百年寒玉打造的极品玉盒，玉盒周围透发出一阵阵的寒意，就连贺秃鲁都不禁要运功抵挡。

传说，广寒宫中，有一块两人多高的白玉床，同样由百年寒玉打造，弟子在上面修炼，可以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如今仅仅是一小块寒玉，时间久了，贺秃鲁居然也感到自己的内功有着隐隐上升的趋势，看来，传言果真并非空穴来风。

不过，百年寒玉虽然珍贵，但和盒中的物品比起来，可就相形见绌了。盒中的就是天山雪莲！也只有这等天材地宝，才有资格享受百年寒玉的玉盒。为了防止天山雪莲被盗，贺秃鲁将它一直带在身边，就连吃饭睡觉也从不离开。当然，在外面，还有一个贵重无比的黄金盒子，作为掩饰，以转移别人的视线。

“看样子，这一趟的行动，不会这么太平呀。还有三个月就到白马城了，到了那里，真正的角逐才会开始吧。”贺秃鲁冷冷一笑，重新将窗帘拉上，整个车厢内显得密不透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