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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悠。”古飞语呼喊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又夹杂着颤抖的波动,似是有些害怕。
小悠的身形很快,快到人们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那个男人已经摔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看向小悠,目光中有愤怒,又有畏惧。
古飞语这时也走上前去,女人也抬起了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茫然,然后似乎又感觉有些熟悉。
最终,还是古飞语先说道:“你是古诗?”
女人看了看古飞语,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小悠,十年过去,少年已经长大了,但小悠的面容却没有太大的改变,尽管印象很浅,但还是想起来了。
她是古诗。
古飞语有些不敢相信,若不是她承认古飞语一点都不会相信,因为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了,连一点相似的气质都感觉不到。
古诗苦笑了一声,说道:“飞语,很难相信是吧,世事无常……这就是命运。”
当初古诗三人全都没有通过州试,几乎是进去没多久就被淘汰了,后来又经历了一些事情,三人走投无路,幸运的是古诗被王大娘认做了干女儿,过了普通人的坊市生活,再后来便是如普通人一般嫁人了。
古飞语愤怒的说道:“就因为这个李大牛家有点钱你就嫁给了他?”
古诗摇了摇头,说道:“州试被淘汰之后我们便无路可去了,你也知道家族已经被毁了,我们身上又没钱,若不是王大娘我恐怕早就饿死了,而且当时李大牛对我很好,所以……”
古飞语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王家已经被灭了,当初出手灭我们古家的人也被我和小悠杀了。”
古诗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或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
古飞语说道:“古丰和古建宝他们两个在哪里?”
古诗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古飞语紧绷着脸来到李大牛的身前,在他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说道:“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古诗的吗?”
李大牛被古飞语踹的痛苦的呼叫起来,他虽然也有修炼,但和古飞语比起来却是差距太大,跟你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没……没有的事儿,今天是先勾……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正……以后不会了……”
古飞语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对着古诗说道:“跟我走吧。”
古诗明显的一怔,似乎有些没想到,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回不去了。”
古飞语眉头微皱,说道:“什么叫回不去了?难道你还愿意留下来过这种日子?若是他对你好,我自然不会打扰你的幸福,可你过的好吗?一点都不好!”
古诗仍旧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大牛以前对我还不错的,只是最近有点不顺心而已,况且……我已经有孩子了。”
古飞语一怔,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古诗看着他心中有些温暖,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和命运,别人是改变不了的,走你自己的路去吧,如果可以的话帮帮古建宝和古丰。”
许久,古飞语长长舒了口气,说道:“会的,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家人,以后如果有麻烦可以去丹阁,他们会帮你的。”
古诗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过这种生活,但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回不去了,她又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
古飞语终究还是离开了,带着深深的叹息和郁闷的心,十年变迁,往日景象历历在目,那个活泼欢笑的小女孩,那个经常和古建宝斗嘴令众人喜笑颜开的少女,十年之后哪里还有曾经的活泼与欢笑,就连眉宇间都仿佛萦绕着万千的愁思,常年挥散不去般。
古飞语拉着小悠的手很紧,越来越近,握得小悠的手已经泛白了。
小悠看着他的神色,轻轻呼喊了一声,道:“少爷……”
这一声呼喊仿佛将古飞语的情绪彻底引爆了一般,他停了下来猛地将小悠拉进了怀里,不顾这里是大街上,不顾这里是坊市,不顾这里的人很多。
“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好吗,十年……好可怕的十年,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当时注意到他们,寻找他们的话今日古诗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古飞语的声音很混乱,他的话很混乱,因为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了。
但小悠听得懂,小悠明白,小悠清楚的知道,古飞语此时很难过但也很害怕,他害怕身边会猛然出现下一个古诗。
小悠拍了拍他的身体,安慰道:“少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古飞语就这么抱着她,许久,许久。
总之是很久,从周围好奇的指指点点,到最后看都不看一眼,或者只是看一眼就过去了,仿佛将两人当成了一颗树一般平常。
古飞语终于从那种心境中挣脱了出来,但仍然显得神情低落,说道:“走吧。”
小悠点头,说道:“去哪里?”
去哪里,很熟悉的字,古飞语此刻忽然觉得很温暖,有一个人能够在身旁随时随地的问上一句平平淡淡的去哪里,令人很开心。
不过,去哪里除了令人开心之外,确实是一个令人值得深思的问题,至少就目前的古飞语来说需要好好想想该去哪里,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小悠甜甜的笑了笑,说道:“那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古飞语想了想,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他忽然很想见一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顾虑着她喜不喜欢,顾虑着她的感受,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去见她。
她,是白非烟。
古飞语看向小悠,她那甜甜的笑容总能化开自己郁结的心,说道:“云中仙。”
小悠疑惑的说道:“云中仙是什么地方?听起来挺有意境的。”
古飞语笑道:“一家酒楼,只有云州城的修真者才可以进。”
小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见一个人。”
“谁?”
“一个叫唐子坤的人,这个人是在你失踪之后认识的,所以你并不认识。”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我在云州城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我能找他帮忙的人。”
“你是想找他帮你见少奶奶吗?”
“不是,我要见我的朋友。”
“少爷你变了,以前你重感情,现在……”
古飞语看向她,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没有变,我只是要将它付诸到行动上罢了。”
小悠甜甜的笑了笑,说道:“不管少爷是什么样子,小悠都喜欢。”
古飞语淡淡的说道:“这话非烟不一定喜欢。”
小悠在一旁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按照曾经的记忆,古飞语没有阻碍的再次来到了云中仙的门口,但很自然的被门口的侍女拦截了下来。
古飞语如今终于知道唐子坤的作用了,无奈的说道:“我是唐子坤的朋友,如果他在里面让他来见我,如果不在那我就没进去的必要了。”
侍女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还有着不少的怀疑,说道:“唐少是我们这里最贵的贵客,我们是不敢轻易泄露他的行踪的,也不能告诉您唐少有没有在。”
古飞语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见一次唐子坤还这么麻烦,说道:“那你们帮我进去看下行吗?征询下意见也可以啊,我真是他朋友。”
侍女摇了摇头,显然对他的话不是很相信,说道:“您还是请回吧,每天说是唐少的朋友的人多了去了,我们总不能此次都去询问吧,真的很抱歉。”
古飞语撇了撇嘴,心中格外的不爽,对方虽然极其有礼貌的样子,但却令人听了更加的生气,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把乐雨湘给我叫出来!”
侍女的脸色骤然变了,下一刻便呵斥道:“大胆!就连唐少都得尊称我们大小姐一声雨湘仙子,你竟然敢直呼大小姐的名讳,我劝你还是闪开,否则……”
古飞语顿时哭笑不得了,雨湘仙子这个名号当初还是他给喊出来的,没想到居然反被这个名号拿出来压了。
小悠微微皱眉,说道:“少爷……”
古飞语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真动起手来多不好,看我的!”
小悠疑惑的看着他,在人家门前好话说了大半天都进不去,连通报都不肯,不动手还能有什么办法呀?
侍女对他已经有些不爽甚至是厌恶了,每天想混进云中仙的人有,冒充唐少朋友的人也有,但你敢直呼大小姐的名讳?这样的人可没有。
古飞语后退了几步,抬头望着上方的云中仙,知道在上面能够清晰的看到下面的景色,因为他亲眼在上面看过,但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就这么被动的让上面的人无意间看到。
古飞语清了清嗓子,喊道:“唐子坤、乐雨湘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滚下来,大老远来看望你,居然挡着连门都不让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