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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鹏飞却是冷笑一声,哼道:“驱狼斗虎,螳螂捕蝉,朝廷真是好算计!”说完坐下,屈指在木几上轻叩。沉吟良久,他细目一闪,沉声道:“若是强行与朝廷对抗,与我门派大为不利。那泰武帝也是小瞧了我飘渺派的底蕴与气度。如若泰武帝和那护国真人知晓我等收买玉石的真实意图,哪还敢如此放肆。只是在东极岛那些个老祖眼里,我等却如蝼蚁般不值一提罢了。嗨!”
欧阳鹏飞长叹了一声“那万里茫茫海域,数不尽的艰难险阻,道不尽的危机重重。我派每次远赴东极岛,能平安来回者,不过十之三四罢了。海途遥远,费时久远,来回一次非两三年不能竟全功!”说完,眺望阁外,目光中的阴冷与夜色的深邃,幽幽融为了一体。
“护送玉石弟子的选拔,都进行的如何了?”欧阳鹏飞的语气缓和起来。“距离成行还有不少时日。弟子的选派,依循往次惯例,由内门弟子较艺筛选产生,由掌门最后定夺。如无意外,比试将在下月初举行。”赵长老在门内具体负责此事,这些事情熟稔在胸。
“这次远赴海外的随行长老人选,赵长老可有决断?”欧阳鹏飞点点头,继续问道。赵长老摇头说道:“赵某与钱长老在二十四年前,也曾有缘去过一次。机缘所在,不能强求啊!孙长老与李长老尚未去过,只是此事重大,赵某不敢一人决断,还请掌门与二位太上长老定夺!”赵长老言语中略带萧索之意。二十四年前的经历不断涌现在眼前,似是驱之不去的梦靥。让人痴迷,让人惊栗,也让人深深的失落与怅惘!
欧阳鹏飞也是微叹一声,说道:“唉!本座也是十二年前去过一次。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渊,不知地之厚。本以为飘渺派傲视群雄,雄睨天下。谁料出了海,才知晓自己是如此渺小。这天下居然还有一群可操控天地之力的人存在。在这些人的面前,你我卑微如蝼蚁。此情种种,十二年来让人郁郁难解,惟叹上苍不公啊!”
钱长老也是长呼出一口气,缓声说道:“好在本派恒心持久,近百年来,二位太上长老迈过了天堑。掌门也得机缘眷顾,先天有成!”说着,他呵呵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苍凉与无奈。
欧阳鹏飞说道:“本座这身本事,在江湖中足以自傲,但在二位太上长老面前,却不值一提!听闻太上长老所言,他们也如稚童学步,举步维艰,只怕此生止步于此了。否则,他们也不会从东极岛回转门派,实在是对那条路心灰意懒了。”“二位太上长老,为门派鞠躬尽瘁,以身反哺,当为我等楷模!”赵长老面带肃容。
欧阳鹏飞剑眉微挑,他摆摆手,轻声说道:“那是一条登天之路,能踏上那条路的,万中无一。能在那条路上走得久远者,万万中无一。只能祈愿,此次出行的弟子福缘深厚吧!”说完,他挥了挥手“几位长老请回吧,多事之秋还望几位长老多担待些。”
周墨扬听到此处已是心如惊涛,动荡不已。这赵钱二位长老与欧阳掌门竟然都出过海,去过万仙岛海域。广宁子与丹阳子二人也是心中暗惊,心绪难以平静,一时之间三人面面相觑。
“帮主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不负帮主所托。”几位长老抱拳退去,欧阳晨静也随着几位长老离开。掌门欧阳鹏飞待几位长老与欧阳晨静退去后,没有就寝之意,反而一人出了凌烟阁,向外走去。
疑问太多,欧阳掌门举止诡异,更让人好奇。三人对视了一眼,神识远远锁定欧阳鹏飞,悄悄跟了过去。
欧阳鹏飞出了凌云阁,绕峰而过,身形一展,有如大鹏展翅,从山峰上悄然滑落。周墨扬几人的脚下也不迟疑,如三团清风拂过,远远跟随。这跑马峰不下千丈高,凌烟阁离山脚也有六百多丈远。欧阳鹏飞身姿飘逸,脚尖频点山松峰石,盏茶工夫,便到了峰底。他脚下一刻不停,向前飞驰。三人中周墨扬暗叹不已,若非自己学过御风术,根本就追不上这欧阳鹏飞。
欧阳鹏飞前行了五六里,来到坠鹰崖前。他身形一顿,脚下稍缓,便又化作淡淡一道人影,向山峰上飘去。欧阳鹏飞往上疾驰了千丈,来到一座山洞前,躬身施礼之后,抬脚走了进去。
三人在洞前止住身形,神识随欧阳鹏飞进入山洞内。只是神识进入山洞的刹那,三人都感到了有些滞涩。
山洞内简陋异常。洞内蒲团上,一黑袍老人与一灰袍老人盘足相对而坐。欧阳鹏飞进入山洞之际,灰衣老人眼睛微闭没有理睬,黑衣老人突然睁开眼来。洞外的周墨扬,突然感到一个陌生的神识,顷刻间已覆盖山洞周围百丈方圆。此老人竟与自己一般,修成了神识。
这两位应该就是飘渺派的太上长老了。
周墨扬惊悸之余,他进入山洞内的一缕神识,再不敢妄动,并给自己加持了一个敛息术。片刻之后,黑袍老人摇摇头,他盯着欧阳鹏飞,面带狐疑之色。稍作沉思,黑袍老人伸手一招,三杆小旗飞到手上。他不解的查看一番,又是一挥手,小旗飞入洞口前,入地即没了踪影。
这一出让周墨扬暗自皱眉,方才神识的生涩之感应是洞口的阵法所致,这才让对方有所察觉。心中对修仙之人的手段,也多了一分向往。黑衣老人的神识可延伸百丈远,比起自己还要多出二十丈来。想来那黑衣老人应该就是练气六层的太上长老,那灰衣老人应该是练气五层的太上长老。想到此处周墨扬扭头看向广宁子,广宁子暗暗点了点头。见到已方有三人,让周墨扬心中有了些底气,这才又转头详细观察起洞中的老人来。
两位老人皆满脸的白髯,面色却是红润细嫩如同婴孩,双目炯炯,神采不凡。两人身上都隐隐罩着一层光芒,应是灵气波动所致。看到此处,周墨扬突然想到,一身灵气波动难道不能用隐灵术藏于体内吗?他哪里知道《至虚归真无源本经》心法乃紫霄宫秘传功法,上面所附录的很多法术并不是那些散修,家族,甚至小门派所能知晓的。
如此远的距离,又有阵法所阻。神识所见只是其形,二人对话却是听不清。周墨扬有心靠近一些,却暗自踌躇,不敢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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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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