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事年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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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啊……都是浮云！”吴畅扔掉手上的柳条，吐掉嘴里的柳叶，顿了下，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无聊的乱哼哼，自从考到这重点中学后，他就从来从来没有开心过，当初累死累活，非要考进重点的豪气，早就被每天紧张兮兮、诡异的氛围消磨干净了，全市第一进的学校，考到现在的全校倒数，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交代。

每一次评讲试卷，吴畅都会翘课，包括班主任的课也一样，时间长了，老师们也就懒得去管他了，老师们也是没有办法，试卷考完之后，吴畅什么都会了，每个知识点他背的比教科书还教科书。

百无聊赖的吴畅哼着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的歌曲，自然也是不在调子上，不过他自己倒是感觉还是很好的，自上了高中，他便喜欢上了这种带着淡淡忧愁的歌曲。

“小小年纪哪有这么多愁绪？人类不是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说法吗？看着你可一点儿都不像哦！”吴畅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就见着一个大姐姐微笑着看着自己，吴畅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只是那大姐姐长得实在太过漂亮一些，感觉多看一眼就像是对她的亵渎。

吴畅紧张地捏着手指扭扭捏捏的回道：“扰了姐姐耳根子的清净了，弟弟这里赔罪了。”

听到吴畅叫她姐姐，女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着问道：“那能跟姐姐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吴畅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摇了摇说道：“不过是些琐事罢了，怎敢脏了姐姐的耳朵。”

妙龄女子抚摸着吴畅的头发，让他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摒着气不敢呼吸，女子温柔的说道：“那咱们交换一下怎么样？你带我去个地方，我来听听你的烦恼，怎么样？”仿佛知道吴畅不会拒绝似的，翻手拿出一张照片问道：“这个教堂你知道吗？”

吴畅看了下女子手里的照片，正是中学旁边不远处的天主教堂，便点点头回道：“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跑过去跟里面的教士拌拌嘴的！我带你去！”

“哦，是吗？”女子捂着红唇轻笑着，好似一阵春风轻拂着吴畅，通体的舒泰，看着那女子微笑，吴畅从心里觉得舒服，女子笑了一会，一边跟着吴畅走着，一边轻轻问道：“自我东土仙道凋零，西方教众便有趁虚而入，虽说是舶来之物，却也没人故意去找麻烦，你这可是为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没有人说话，找他们发泄一下，那帮神棍不是说会聆听世人的忏悔的嘛！”吴畅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他的性子有些孤僻，平日里朋友也不多，能说话的更是没有，可是就是感觉跟眼前的这个姐姐有说不完的话。

女子笑着问道：“你说他们是聆听忏悔，可是为什么又说去拌嘴呢？”

“我每天都很用功的读书啊，可是每次考试都考不好，考完后所有的东西我也都会，现在不管是家长也好，老师也罢，哪一个看的不是那张纸上写的分数，主说，不能虚度光阴，那我这样在学校里算不算虚度光阴呢？”

“这就是你烦恼的原因吧？其实每天只有还有收获，就不算是在虚度，我记得，你们人类，有这么一句话‘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我说的没错吧？”

“这是前苏联著名作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说的话，可是，我才十六，回首往事，除了不知道的，好像就是一直在读书，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我连电脑是怎么开的都不知道。”

“电脑？那是什么脑？姐姐倒是听说过人脑、猪脑、狗脑，还真没听说过电脑这东西！”漂亮姐姐一脸疑惑的望着身侧的吴畅，眼瞅着吴畅嘴角不停地抽抽。

吴畅颇是疑惑地望着这个大姐姐，看着年纪二十左右岁，竟然连电脑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似乎有些脱节：“那个，电脑不是脑子，嗐，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这附近有好几个网吧呢！”

“王八？王八里有电脑，我活了亿万年，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漂亮姐姐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歪着精致的小脑袋嘟囔道，吴畅却是无语了，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活了一万年，不是自己找骂吗？却是把这女子的亿万年理解成一万年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不过吴畅也不想多说什么，教堂很近，五分钟左右便到了，吴畅指着那刚刚翻新的教堂说道：“姐姐，你瞧，那就是！这教堂有些年头了，据说清末的时候就建了，这才翻新好！”

“哦，确实挺好看的，怎么样小兄弟，我朋友在教堂后面开了家叫公司的，有没有兴趣进去喝杯水酒？”吴畅没想到这漂亮姐姐竟然会邀请他，想了想自个儿也没啥事，便点点头，教堂后面是红灯区，也不知道开的什么公司。

吴畅跟着漂亮姐姐后面，见她一身婀娜，黑丝飘逸，端的出尘，竟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姐姐可不可以告知芳名？别误会，等会见到你朋友，我总好有个熟悉的不是？”吴畅见到漂亮姐姐转身看他，登时紧张的解释。

那女子轻轻笑了笑，说道：“我俗家时名字唤作唐闺臣，只是好多年没人叫了，得道时借助百花之力，所以便自号百花仙子，你若喜欢，便叫我百花姐姐吧！哦，说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小兄弟叫什么呢？”

“我叫吴畅，吴刚的吴，舒畅的畅，就在……呶，那所中学，号称省重点的，呵呵，不管姐姐说的是真是假，便是姐姐这一身的仙气，便当得百花仙子的称号！”吴刚觉得百花仙子在诓点他，可是他却不在意，萍水相逢，人家一芳龄姑娘，哪那么容易把名字告诉陌生人的，唐闺臣也好，百花仙子也罢，吴畅都当她是敷衍自己的。

百花仙子倒也没有解释，领着吴畅走进教堂，在吴畅牛铃一般的大眼睛下，带着他穿过耶稣的十字像，到了一片宽敞的大殿，店内热闹非常，他俩刚刚站定，一个五短身材，相貌黝黑，形容猥琐的男子刺溜错了上来，搓着手一脸兴奋地说道：“百花仙子来了，范无救这厢有礼了！”

百花仙子微微点点头，轻笑着问道：“谢家嫂嫂呢？我寻她说说话！”她说的是白无常谢必安的娘子，七爷、八爷虽说官职不大，可在鬼神两界可谓混的风生水起，所以今天来的宾客着实不少，百花仙子不喜欢吵闹，便出言找女眷去了。

“嫂嫂她们在二楼，我带你过去！今儿个可是热闹，骊山姐姐、王母娘娘跟她七个闺女、何妹子、铁扇妹子都来了，连观音也来凑了热闹，百花妹子，今天可要尽兴，这人间的小玩意可比咱们天上有趣的多。”黑无常喋喋不休的说叨着，百花仙子却也只是面带公式化笑容，不予理睬。

一旁的吴畅却是惊呆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哪吒、托塔天王、雷公电母，跟电视上的形象倒是有许多相似，这是开化妆舞会吗？

“傻小子，别愣着了，随姐姐一道上去！”百花仙子嘴上说着，脚底升起一阵氤氲，便要腾空而起，却不想黑无常一把揽住吴畅的肩膀，笑嘿嘿的带到一边，说道：“百花妹子暂且上去，今儿个女娲娘娘也到了，贸然带着生人进去，恐她老人家不高兴！”

吴畅也是个粗神经，朝着百花仙子笑了笑说道：“姐姐先去会老朋友吧，有这位黑大哥陪我熟悉一下你们的环境，说实在的，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也好”百花仙子点点头，未置可否，扭头对黑无常说道：“范先生，我这弟弟便多有麻烦了！”不待黑无常客套，便飞身去了二楼。

尼玛，维亚神马的弱爆了，看着百花仙子飞起来，吴畅心里还是忍不住吃惊，黑无常痴迷的望着百花仙子的背影，小声说道：“若是能得百花做伴侣，便是清减万年道行又有何后悔！”

“嗯？黑大哥说啥？”吴畅也是自来熟，笑嘻嘻的便熟络的叫了起来。黑无常这才想起来身边这家伙貌似与百花仙子关系不差，便是一脸讨好的问道：“哎呀，小兄弟这是第一次到，来来，哥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哦，还未请教，小兄弟在何处挂职？以我这金仙的境地竟是看不透你的实力，能否说来听听！”

“啊？哦，我在五行中学！”吴畅报了自己的学校，却令黑无常一愣一愣的，五行中学是何门何派？哪位仙长的道观？

黑无常哈哈笑了起来：“兄弟可真会开玩笑，老黑不敢说这三界中神仙、道长全都认识，可却是真的未曾听说这个五行中学……却是哪位仙家的法场？”

“这个……五行中学，学校嘛，应该是文曲星的帐下！”吴畅讪笑着回道，我一个凡人，怎么跟你们这些神神鬼鬼的比。

“喂，文华（文曲星），这边！”吴畅扭头望去，却见一相貌堂堂，身高八尺有余的翩翩君子施然而至，吴畅脑海里下意识出现古代几个文曲星转世的人物，当然最出名的怕就是许仕林了，许仙跟白娘子的儿子。

“文华兄，这位兄弟说是你的门下，你门下那帮弟子我都有熟悉，文天祥、范仲淹等人还是我跟七哥一道去点化的，倒是真未见过这位……”

那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是丝毫没有半分涵养：“我说老黑，别见到仙姑就脑袋犯浑好不？这小子一介区区凡人，哪是我的门下，哦，不过他当下却也是秀才之身，算我门下，却也不过！”

吴畅嘴角抽搐，这哪跟哪呀？今天算是见识了，那黑无常却是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我看不透他的跟脚，又摸不到他的修为，还以为他胜我许多，原来是啥都没有，哎，那小子，你是怎么认识我百花妹子的？”

“他是我弟弟，你说怎么认识我的？”吴畅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一阵清冷的声音在黑无常背后响起，却正是刚刚下来的百花仙子。

“哎哟，百花妹子，你怎么才上去就下来了？我正打算带着小兄弟四处转转呢！”这黑无常生前是个浑人，死后幡然悔悟，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到底他这性子太活脱，没点儿半分老实，所以这三界内，对他有好感的仙姑还真是没有。不过他也不气馁，整日里乐呵呵的，倒是谁也不去记恨。

吴畅自然也是感觉得出这黑无常没有恶意，便也开口说道：“姐姐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朋友相见多聊聊也不生分！”

“是极是极，我那嫂嫂可是断着天念叨着你呢！”这黑无常竟然还是厚着脸皮攀了过来，当真不知道说他什么是好。

“女娲娘娘想见见你！”吴畅给了黑无常一个失陪的眼神，随着百花仙子上了二楼，落地时他到没有什么不适，就是可惜没有好好感觉一下，日后怕是没有这般机缘了。

“咦？百花说的不错，他身上却有我身上的血脉！”吴畅还未清醒过来，感到周围都是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神，把眼望去，一大圈全是美女，好像美女一下子不值钱了似的，都聚集在这里，说话的是一个身着明黄色宫装，头戴凤钗，精致的脸膛蒙上一层淡淡的氤氲，看不甚清。

“不过却是极为清淡了，若不是亲眼见到，倒是感应不到了！”纳尼纳尼，这说的都是神马神马啊？怎么一句听不懂。看着吴畅满脸的诱惑，女娲娘娘竟然轻笑起来：“昔日我借造人之功，突破禁制，问鼎圣人之境，只是万千之众中，却只有两人是我精血所造，其余诸人皆是采天地阴阳二气所造。这二人肩负着守护人类一族的职责，不过沧海桑田，不曾想人族进化之快，竟不需要守护一族的存在，血脉也越来越淡了，后辈诸人，隋唐之后，便鲜有修炼成仙者。”

吴畅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还是难以置信，瞠目结舌问道：“这世上还真有鬼神这回事？”这也不怪吴畅，吴畅家有一尊女娲雕像，世辈传承，世代守护，便是当年严打时期，一家也是拼了命守着，可到了吴畅这代，偏偏就是不信这些，整日里说家里长辈封建迷信，现如今自个儿真遇到这事，着实难以适应。

“你是女娲娘娘？人族的圣母？”吴畅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我的娘嘞，感情神话故事都是真的？”

“你这小子，感情我刚才说了半天，你压根什么都没听到是吧？人类虽是我一手造出来，可终归是凡胎，哪有那么些智慧，编出那些个故事！”女娲娘娘恍若女王一般威严，这一笑，顿时让满世界生春。

吴畅小心瞥了眼女娲娘娘，有些不敢确认的说道：“可是女娲圣母娘娘，不是应该是人身蛇尾吗？”说完吴畅便就后悔了，整日里看那些洪荒小说，自然知道人身蛇尾的那是女娲娘娘的本体，现在这种尊容就是传说中的道体了。

“这是我幻化的道体，可大可小，入乡随俗，这不是你们常说的话吗？”女娲娘娘常年在涡皇宫内，身边主人都畏她寒蝉，吴畅此时跟她说话，倒是让她心里甚是高兴，也不介意多解释几句。

“这世间诸事皆有因果，我自昆仑山上下来，一路上未曾有过困难，可偏偏在这一隅小地迷了路，偏巧你又逃学出来，你说这是什么？可不要说什么凑巧，所谓的无巧不成书，不过是上面那些人拿来戏弄你们人类的把戏而已！大势不改，小有可变，这是大道所趋，天行有常，弟弟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百花仙子笑语盈盈地望着吴畅，似乎很是欣赏他不断变化的脸色。

吴畅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圈，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坑坑巴巴回道：“反正我是不懂这些，可是姐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是一介普通凡人，可不是超人、蜘蛛侠，别跟我说什么拯救世界的重任要落到我的肩膀上，你瞧，这肩膀五斤大米都能压折了！”

“行了小子！”百花仙子笑骂道：“别不知好歹，今儿个遇到我们是你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刚才说了，天行有常，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本来也就想着你能见识一番，却不想女娲娘娘竟然到此，今日你可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