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很不解,那些南省的大老板们,为什么大过年的,还千里迢迢到内陆来上香,跟着侯瑞林来的这些人却是很清楚的。
当初侯瑞林的倒霉,在朋友圈子里是传遍了的,熟悉他的人,谁不知道他那段时间的衰运。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却一点用都没有。
大家都在说,他可能是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邪神。可没想到,侯瑞林突然去了趟内陆的c省,回来后霉运就停止了。
没多久,便听说侯瑞林跟他老婆离了婚,把他小舅子从公司撤了职不说,还以侵占公款的名义,将人告上了法庭,过了年,恐怕就是要判刑的。
直到事情尘埃落定,侯瑞林跟朋友们吃饭的时候,才把来龙去脉告诉他们。
原来,他那段时间之所以如此倒霉,全都是因为他那贪得无厌的小舅子,平日里在他的子公司里作威作福,将公司搞得一团乌烟瘴气,贪污公款也就罢了,竟然因为他时常训斥,心生怨恨,做了邪法整他。
幸好他偶然得知了这白帝村的山神特别灵验,前来跪拜许愿,不仅得到了护身符,还得到了神启,在神灵的指点下,找到了罪魁祸首,破除了邪法,这才逃过一场大难。
听侯瑞林说起当时在白帝村的际遇,他的朋友们都惊奇不已。
南省的生意人普遍都迷信,他们年年初一都去寺庙抢头香,平时也没少去捐功德点灯什么的,可谁也没遇到过这样的神迹啊。不管是凭空出现的符纸,还是神灵的传音,听起来都那么不可思议。而且,侯瑞林这事算是他们亲眼见证过的,那山神庙的神灵,是真的很灵。
反正初一都要去进香,为什么不去更灵验的地方呢。
于是,听说侯瑞林要坐飞机跨省去烧头香,他的几个朋友们,也都跟了过来。
可他们从没遇到过这么蹊跷的事情,其他寺庙道观,初一这天一般都很早就开门了,最先到的人就能进去烧头香。但这座山神庙,他们都等了两个小时了,还是没开门。
他们七点钟就到了,原本以为八点会开门,然而八点没有开,他们又在猜测,是不是这里的庙祝比较懒,九点才开门。但到了九点,还是没开门。
后来本村的村民也来烧香了,一问才知道,这庙里平时根本就没有庙祝。于是,他们只好把村长也叫来了,问是不是村委的人锁了庙,然而村委也对此表示不知情。
来烧香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止一拨人上去敲门,说明自己是来进香求符的,请里面的人开门,可那门就是不开。
有那冲动的香客,跑去撞门,然而那看似陈旧腐朽得一脚就能踹开的木门,几个壮汉都撞不开。连爬墙也不行,有人从村民家借了梯子,但梯子一放到院墙上,就滑到了一边,根本放不稳,更别提踩个人上去了。
“真是邪门了,难道是山神不让我们今天进去烧香?”
“不可能吧,听村民说,往年初一也有人来烧香啊。”
“这可怎么办,咱们千里迢迢来上香,不会今天烧不成吧!”
大家焦躁地议论着,却没有人愿意走,这山神庙的符实在太灵验了,很多人都是开车来的,过来一趟不容易,都不想轻易放弃。
又一批人来到了山神庙前,一家老少都很齐备,几个中年男女,几个少年少女,再加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侯瑞林等人看了一眼便没再注意。
没想到,就在此时,侯瑞林的脑海里响起一个稚嫩清脆却空灵缥缈的声音:
“我会将头香赐给最虔诚的信众,自认为虔诚者,可上前扣门。”
侯瑞林瞪大了眼睛,对朋友道:“你们听到了吗?神启!我又听到神启了!”
“她是不是说……我会将头香赐给最虔诚的信众,自认为虔诚者,可上前扣门?”
侯瑞林连连点头。
“原来这就是山神的声音!”他的朋友惊叹道。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听到了神启。
显然,听到这个声音的不是他们这些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惊讶新奇过后,便有人跑着上前去推门,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
“山神菩萨,我是您最虔诚的信众,请把头香赐给我吧!”
然而,敲了敲门,木门纹丝不动。
许多人自认为虔诚的人都去敲了,门还是没开。
这时候村里有人道:“要说谁对我们山神菩萨最虔诚,那非吴婆婆莫属了,几十年如一日地祭拜山神,现在到城里去住了,也还每个月都过来打扫神庙呢!”
“对啊,吴婆婆,你去试试好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吴巧珍身上,吴巧珍在众人的打量下,有些局促。
“外婆,您去试试吧,肯定可以的!”灵宝目含鼓励。
众人让出一条道来,吴巧珍便抱着一捆香,在众人的打量里,走到了山神庙前,伸手在木门上扣了三下。
下一秒,木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场都愣住了,包括吴巧珍本人。
“外婆,快去上香啊,头香是你的了!”灵宝冲她喊道。
吴巧珍激动不已,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山神菩萨都看在眼里,如今有了这么多香客,也还是让她烧头香,这是何等的荣幸!她赶紧抱着香烛走进了神殿。
而其他人也跟着走进神殿外的院子里,一看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门,分明就没有门闩也没有任何可以锁门的东西,刚才却关得那么紧,几个大汉都撞不开,可见山神是何等神通广大!
众人指着木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灵宝明显感觉自己的识海里,又多出许多信众光点,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流进体内。
真是愉悦的体验啊!
灵宝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神力,已经快满八成了,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而吴巧珍那边,烧完香,磕完了头,突然看到蒲团前放着一块两指宽的玉牌,上面描着金色的符文,脑海里则响起一个稚嫩缥缈的女声:
“你劳苦功高,特赐平安健康符一道,贴身佩戴,可保你无病无灾,健康长寿。”
这声音和刚才听到的神启一模一样,吴巧珍赶忙又磕了几个头:“多谢山神菩萨,多谢山神菩萨!”
外面的一些香客,在她烧香的间隙,也跟到了神殿里围观。
很多人都听说过,山神凭空赐符的传闻,便想来看个稀奇,哪知便亲眼看到那地上凭空冒出一块玉符,顿时又是一阵惊呼。
待吴巧珍站起来,这些人便围着她追问:“这玉是做什么的?”
吴巧珍一脸骄傲,昂着头道:“山神菩萨说,我劳苦功高,所以赐我这道平安健康符,保佑我从今以后无病无灾,健康长寿!”
众人都羡慕不已,此后磕头上香更加虔诚。
吴巧珍上完了香,便回老宅去收拾屋子,准备做饭,而灵宝则坐在山神庙外头,看香客们给自己上香,有求符的,她就顺便传送过去。
离得近些,传送符纸没那么耗费神力,虽然现在神力充裕了不少,但能多节省一点也不错。
然而,人一多,是非便多了。
山神庙能求状元符和镇宅符的事情在整个文饶县广泛传播,今天来的人便有些杂了,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有。
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走进了神殿,香还是从别人那里要来的,插上香,敷衍地作了三个揖,连跪都没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听说你这山神特别灵,那我也求一张状元符吧,希望我家那个臭小子今年也能考个状元!”
虽然也算出于爱子之心,但这人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个扒手,一直发这种不义之财不说,还经常挑老弱妇孺下手。如此恶徒,灵宝怎么可能赐予他福泽。
于是,那人作完了揖,蒲团前什么也没有。
旁边的香客看不惯:“你这样上香,菩萨能保佑你才怪!”
“关你屁事!”男人恶狠狠地剜了香客一眼,又跪下了磕头,然而磕完了头,蒲团前还是什么也没有。
周围顿时响起了哄笑声,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掀翻了供品台上的油灯,滚烫的灯油撒了一地。
“什么狗屁山神!老子还不稀罕拜!”
灵宝顿时目光一凛,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不敬的香客,竟然敢在她的神殿里撒野,破坏她神殿里的东西!
原本,她只是打算不应他的请求,如今却觉得必须要给他一个惩罚,以震慑其他宵小。
她隔空一抓,便将那男人从神殿里抓了出来,扔在了殿外的空地上。而在其他人看来,这人却是直接从神殿里被震飞了出来,然后突然捂着脸惨叫起来。
有好心人前去关心,问他怎么了,移开他的手一看,却见那人捂着的左脸上,出现了一个红艳艳的“盗”字,之所以是红色的,是因为脸上突然被刻了字,血液却没有完全溢出来。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我认识,上次在公交车上偷我的手机!”人群中,有个妇女突然指着那男人道。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盗字,意在指明这人是小偷。也难怪山神不保佑这人。
“山神果然明察秋毫啊!”
“就是,那些作恶的人,别想得到神灵保佑!”
众人议论道,心中有了明悟,山神不会保佑平日有恶行的人,甚至会对其施加惩罚,即使是原先求到了符的人,心中也升起了警示,人善自有天助,果然以后还是要多行善积德才好,免得有朝一日,被神明厌弃。
看到这男人的下场,人群里好几个做了坏事的人,都悄悄地离开了。
新年的五天转瞬即逝,部分上班族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离学生们开学却还有十多天时间。
常倩倩的伤,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已经完全恢复,郑秋兰也终于有了时间和精力,来布置对付陆灵宝的人手。
刚才,她便去暗网在s市的分支机构下了委托,寻找玄门人士去暗杀陆灵宝。
通过几次跟陆灵宝打交道,她已经意识到,普通的世俗手段对付不了她,只有她的同类人才能杀死她。
暗网是一个国外知名的非法交易网站,在世界各大城市都有分支机构,全都是直接以黄金交易,不拿邀请码根本进不了网站,这邀请码还是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哥哥帮忙拿到的。
交完了定金,她便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一切都很正常,哪知道,开着开着,车子竟然发出了即将触碰障碍物的警告。她和司机回过神来,一看,他们的车子竟然已经开进了一个废弃的巷子里。
“你搞的什么鬼!”郑秋兰恼火地骂道。
“夫人,我明明是跟着导航走的啊!导的是回家的路!”司机觉得很冤枉,他明明是跟着导航开的,哪知等醒过神来的时候,车子竟然开到了这种地方。
郑秋兰自觉中途既没有打瞌睡,也没有看手机,时不时看着窗外,怎么也不可能眼看着他把车子开进破胡同不阻止的。这情况,怎么想都很诡异。
她浑身寒毛直竖,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司机的手机也是。
司机试着往回退,过了好几分钟,两人竟然发现又开回了先前停车的死胡同墙壁处。
郑秋兰心里更害怕了,汗水逐渐打湿了背后的衣服,打开了车门准备徒步逃走。
正在此时,从围墙上跳下来一个面目平凡,身穿灰布长衫的中年男人:“常夫人,不要害怕,我是来为你解决心头大患的。”
“你是什么人?”郑秋兰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想杀的人,也正是我想杀的。”中年男人笑得胸有成竹。
“你是陆灵宝的仇家?”郑秋兰满目狐疑。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而是道:“为展现实力,特地在常夫人面前露了这一手,如此,我应该够格成为夫人的合作者吧?”
郑秋兰顿时明白了,刚才自己诡异的迷路,是这人使了手段。还从没听说过,能有人让人无端迷路的,听口气这人也是陆灵宝的仇家,而且是实力高强的玄门人士。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多一个玄门高手,当然就更有把握,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你想怎么合作?”
“不如常夫人先说说你的计划?”
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和迷雾,她甚至连这男人的身份都不知道,是敌是友全凭对方一张嘴说,明明是不可靠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郑秋兰心里对这中年男人的质疑突然就消失了,像对最亲近的心腹一样放心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她有一对贪财的父母,我打算派人收买他们,让他们把人引到我布置的陷阱里,再由埋伏的玄门人士杀死她!”
这样一来,她从头到尾都不用出面,就能完全摆脱嫌疑。以陆灵宝和她父母的关系,就算查起来,别人也会以为是她父母谋财害命。
“计划很不错,不过,她可不是一般人,为确保万无一失,你把这药给她父母,让他们想办法给她服下。”中年男人摸出了一包药粉,递给了郑秋兰。
郑秋兰接过了药粉,小心地放进包里,如常地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