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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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天门九歌归

天是蓝的，阳光是明媚的，地在脚下，青山连绵起伏，有些荒芜的官道上，一座小茶亭坐落在一片空地上，几张小桌子却是摆得整齐，前面是官道，后面是幽林，时而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替那茶亭内托腮打瞌睡的小哥当了不知第几回午钟。

托腮小哥猛然惊醒，看着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火辣辣的，额头冒汗时，抬手抓起围在脖子上早已带着无比的酸臭味毛巾擦拭几下，对着太阳骂咧几句，随即想到几里外还要靠自己养活的一大家人，轻叹一声，可眉目间却是带着微笑，为了家，不苦。

好半晌，小哥打了个哈欠，忍着困倦添材烧水，幽林中，一个人影走出，那是一个老人，花白的头发与胡子，青衫上有些暗，慈眉善目，虽风尘仆仆，可脸上却是平静，气质不失，一看就有大人家家范，此刻走向茶亭，看见正打着哈欠烧水的小哥，小哥却是没发现他。

“小兄弟，可否替老朽沏壶茶？”老人缓声开口，声音带着老人才有沧桑，那小哥正打着哈欠添材，习惯这里的寂寥，平常听到人声不多，这里本荒芜，听到声音的小哥着实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朝后一屁股坐去，抬头看见一个面目慈善的老人家，脸上一愣，有些懊恼。

“小兄弟，没事吧？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慈目老人沧桑脸上露出歉意，气质非凡，连那小哥都愣了一下，不等反应，老人已经伸出一只手，抱以微笑。

“不打紧，这里本就人少，是小的大惊小怪了，老先生莫要笑话小的才是，请老先生稍等片刻，小的这就给您沏壶茶。”小哥没有抓住那伸出的手，猛然站是身子，笑着拍了拍屁股打了个哈哈，老人也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点头，随即径直走到一个靠路边的桌子，双目微微眯起，手中手指互掐一番，看着天空笑了笑。

“人贫不语，水平不留…”老人轻声喃喃，微微一笑。

等了一会儿，小哥便端着一壶茶与一个杯子笑着走到老人面前，老人微笑接过茶杯，小哥先给倒了一杯茶，这才放下茶壶，正要离去，随即便发觉无聊，索性干脆坐在老人旁边。

“老先生是城里人？”小哥笑着问道。

“正是。”老人平静道，也没有介意这个小伙子坐在旁边，只是微笑着示意小哥再去拿一个杯子，小哥顿时咧嘴一笑，小跑着再去拿了一个杯子，随即反身回来，老人给他倒了一杯茶，热气腾腾，小哥轻轻抿了一口。

“小的没有恶意，只是看老先生一副教书先生模样，便过来与您唠嗑唠嗑，老先生莫怪，也千万莫要笑话小子。”小哥歉意的小了笑放下茶杯。

“无妨，只是老朽只是游历书生，过了那年纪，但学识还在，如果有不懂的字词，可以与老朽观摩一番也可。”老人抬手再倒茶，小哥一杯，自己一杯，轻轻放下缓声说道，很是和蔼可亲，让那小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嘿嘿，小的先谢过老先生，只是小的只求老先生教一两句诗句，回头跟村子里的人说道说道，显一显儒生气质便好，说实话，小的在这荒郊野岭的，委实不知那天下事，要不老先生不吝跟小的唠嗑唠嗑？”小哥晓是憋了许久，这里的寂寥想找个人说话实属不易，此刻见到一个读书人，更是用尽肚子里的几滴墨水说道，可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他本以为老人会很生气，可他万万猜错了。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老人大笑起来，这回论到小哥一头雾水了，随即只听老人说起他所见所闻，说到遇到劫匪，说到侠士，说到王朝变化，更是遇到仙人，说得小哥的心都跟着一上一下，好不快乐，甚至激动时还要一拍桌子，吓得小哥浑身抖擞，好半个时辰，老人莫约讲得累了，抬手喝了杯茶便挥了挥手，示意说完了，小哥还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细细回味老人所说，这模样，老人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一家养女百家求，一马不行百马忧。有花方酌酒，无月不登楼…”老人轻声喃喃，小哥还在回味，老人慈祥一笑，伸出手，手指互掐间，另一手掳了掳花白的胡须，随即抬头，双目微微眯起，若是小哥惊醒，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刻的老人周围，竟有白光环绕，衣衫头发无风自动！

“三杯通大道，一指开天门！”老人猛然抬头，屈指一弹，一道白光飞上天空，蓝色的天空竟在这一刻有些扭曲起来老人神色凝重，猛然起身，竟飞上天空！悬空而立，气势瞬间散开！周遭天空瞬间扭曲一下，随即缓缓恢复了平静，老人神色中第一次露出激动，更有兴奋与癫狂！

“恭迎九歌之主回归！”

风吹过，云飘过，一切安静下，只有那一个老人在空中匍匐，对着…空气，没有任何东西，可他就那样，神色透着深深的敬畏，许久才下落，重新坐在小哥旁边，可怜小哥还在恍惚一动不动，老人微微一笑，轻轻拿起那杯茶喝了下去，第三杯。

许久，老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在桌上放了些碎银子，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壶茶的价格，只是，老人没有在意，这样的东西，在他看来，只是几块碎石头。

“接下来，只能靠主子自己来了…”老人抬头望天开口喃喃。

“沈家一脉，嗯，挺适合主子的。”老人掐指一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哥，身体渐渐消失，直至不见，直到这一刻，那小哥才猛然惊醒。

“老先生，您再给小的讲讲那仙人如…何…？”小哥惊醒第一句话，回头却发现那老人已经不见，只剩下桌上一壶茶，一个茶杯，一些碎银，小哥浑身一震。

“仙人！老子我活那么大见到仙人了！”小哥激动得站起身子，神色带着深深的敬畏，朝着老人之前坐的地方一拜，在他活到两甲子后才知道，那杯茶，让他不知道自己那本来活不到不惑之年的寿命，在一刻后，生生活了两甲子！

许久，小哥站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老神仙用过的茶壶与茶杯，还有那几两碎银当作宝贝一般细心放置起来，他内心已经暗暗发誓要永远传下去，此时，收拾好一切，小哥精神抖擞了几分，重新回到店主座位上，静等下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