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天宁县城约十五里的东林坡上,有着一幢小楼,从外面看墙角已经起了一层浅浅的青苔,不过再往上还是较新,虽有些年月但不会特别久。黑夜里静悄悄的,已经入秋的晚上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忽然,这小楼外面的风声像大了一些,只不过再仔细一看小楼门外,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站了一个人,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东西的样子。
来人从门口挂着的烛台下面摸出一把钥匙就打了门,将钥匙放回原处,他又从门里探出头往外看了看才轻轻地关上了门。屋内灯火通明,只见开门之人浑身黑衣,一副夜行打扮,身形约有六尺,整个人并不健壮但扛着七尺的王烈没有一点晃悠。黑衣人扛着昏迷的王烈一阵小跑就上了小楼的二楼,将王烈单独放在了一个房间里,从外面锁上了这间房间之后就又下了楼。
小楼里一时竟安静了下来,那黑衣人下楼后就坐在大厅的一张桌子前,抄着手不动了,而一楼的一间房间里传出了刺鼻的血腥味,可黑衣人置若罔闻。这黑衣人坐了约有顿饭功夫,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坐着的黑衣人仿佛习以为常,可他的左手已经暗暗按住了腰间的长剑。
房门一打开,只见鱼贯进来五个相同装束的黑衣人,这些人也不顾大厅里浓浓的血腥味,每人手里都扛了一个人,这些昏迷的人有男有女,形形色色的。
坐在大厅中的黑衣人轻轻松开了按在剑上的手,低声喝道:“你们比预计迟了一炷香,要是任务得不到完成,等着领罚吧。”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队长,上楼来验货把。”五人中的一人道。
“你们走前面,把人都单独关起来。”坐着的黑衣人边说边埋下了头,就像在看自己的脚一般,这五人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
五人快速地将人放好下了楼,看到他们的队长面前的桌上摆了六个大碗,其中五个碗已经倒好了酒,队长正在倒第六个,酒的醇香与空气中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别样的诱惑。
“下来吧,这几天你们也很累了,我们一起喝一碗,预祝任务成功!”说完队长端起了面前的那碗酒,向五人举了举。
楼梯上的众人脑袋还有些短路,也不知谁发出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厅格外清楚,几人一阵争先恐后就跑到了桌子前,一人端起一碗酒,原本倒得满满的酒却没有一碗有一滴落下来。众人本就没有摘面罩,其中一人伸着鼻子往碗前闻了闻,说到:“队长,谢谢您的好意,这些日子执行任务可把兄弟们给馋坏了,特别是这酒,啧啧真香!”
“不说这么多,咱们干了这一碗!”队长一下子举高了自己的酒碗,还没等众人跟他碰碗,迅速撩起面罩的下面,就将一碗酒给喝完了并发出了长长的回味声。
队长的这一动作就像引起了连锁反应,众人也不碰碗了就那么撩起面罩喝起酒来。不多一会,众人碗里的酒是一滴不剩。
队长见此情形一连说了三声“好”,那五人顿时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也就几息的时间,五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板上。
“这仙人醉和三步倒混合的仙人三步倒还真是厉害,连内功上了七层的武者都不能抵抗,嘿嘿嘿,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们原本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队长说完就摔碎了原本在手上的那个酒碗,正准备前去查看这五人是否真的被迷倒时,才走了三步的自己就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内心只来得及响起一声“不好”,队长也跟着赴了五人的后尘,倒在了地上。可因为他原本就在桌子旁,这一倒,桌子上的烛台一下子被碰倒在地上。
天宁县的夜晚本就安静祥和,加之夜里有宵禁,每家每户是早早的就熄灯休息了。可距天宁县城十五里的东林坡上,原本几年前为周围猎户提供的过夜住所而修建的小楼今夜格外的明亮,仿佛整幢小楼成了那黑暗中的灯芯。而这小楼的大厅里确确实实的燃起了一场大火,火势已经慢慢地开始往二楼窜了。
楼上的王烈慢慢挣扎着从地上坐在了地上,只见他摸着自己就像要断掉的脖颈,说到:“好疼啊,到底谁袭击了我?咦,哪来的糊味?”揉着脖子的王烈突然问道一阵烧糊的味道,让原本还闭着眼睛的他一下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好像自己坐着的地板还传来了一阵阵的热度。
“怎么回事?”就在王烈准备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原本已经比较凉爽的初秋夜晚比盛夏的中午还要炙热。
王烈一个起身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刚一站起来就感觉整幢楼开始摇摇晃晃的。王烈没有在做什么,站起来两步跨作一步就到了门口,往外一推没有推开,情急的王烈手上运起‘风灵劲’,再用起全身力气往门外一撞,房门顿时被撞了开来,只见自己像是在一幢楼的楼上,因为楼梯那里已经蹿起了一人高的火焰。
“!什么情况!得赶紧跑!”一个转身王烈就又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记得房间里有个被封闭的窗户。一进门果然看到了那扇窗户,王烈一个箭步就到了窗前,往前用肩膀一撞就撞开了窗户。王烈感觉自己并没有在空中呆多久,刚撞开窗户就已然落地,地面上的冰凉一时让王烈有些无法适应,但后背仍传来的阵阵灼热告诉他并不是在做梦。
一个转头,只见背后的一幢小楼的一楼已经被大火熊熊包围,二楼也开始被火焰侵袭,估计再没多久就要烧到房顶了。王烈正觉得一阵奇怪,怎么莫名其妙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小楼,这小楼又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正在王烈愣神毫无头绪的时候,只听见小楼的二楼两声窗户碎裂的声音,就见两个人朝王烈这里跳来。
王烈恍惚看到这两人手中闪过一道寒光,心中一禀就运起了‘风灵劲’,脚下踩着‘七星踏月’就开始狂奔了起来。王烈并没有回头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但他听到了身后发出‘轰’的一声,原本还留有的一丝余力顿时被他运用到了十二分,‘风灵劲’也灌注到了腿部,不一会整个人的速度就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后面的两人也没有料到王烈会跑得如此之快,只来得及向王烈逃跑的方向掷出手中的武器,两人就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甚至一脚剁在地上,恨恨地道:“哥,这家伙把我们掳来是想烧死我们啊,哼”听其声音竟是一名女子。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另一人说了一句,就带头离开了原地朝县城方向去了。那女子转头看了看小楼,又看了看王烈逃走的方向,脚下一个点地也尾随而去。
逃走的王烈只感觉背后传来一种刺痛感,他只来得及往旁边一侧,就感觉一锐利的事物穿透了他左肩上的衣服。王烈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的左肩,用右手拔下了自己的肩上的匕首,还好最后关头自己躲了一下,要不穿透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后背而不是衣服了。拿着匕首看了一会王烈就摇了摇头扔掉了匕首,又将左肩有些破皮的地方简单处理了一下,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往天宁城的方向去了。
次日一件震惊天宁县的事传了开来,原本城里在东林坡为打猎的猎户修建的临时住宿被一把火烧掉了,同时在烧掉的废墟里发现了十二具烧焦的尸体,个个烧得面目全非连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当然这些连夜赶回天宁城的王烈并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拿着书在书店里睡着了,而书店的老板看着这个在自己店里睡着的‘无赖’客人,眼睛里发出了噬人的目光,看样子王烈再继续睡下去他就会上前来摇醒王烈了。当然天宁城的悦来客栈死了一名小二的事在十二具烧焦尸体面前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只是沦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任何人将两件事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