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百姓,聊起平凡人家的爱情故事,总是怀着一股憧憬,而像子龙轻衣这样的年纪,是爱情懵懂的开始,也算有唯美纯洁的爱情之风了。
只不过在刀客眼中,书生少年对床榻雨水之事过于刻板,情怀上放不开束缚,与其恪守礼节的苦不堪言,倒不如花天酒地般欢好有趣。
黑衣刀客刀锋重叠,右手单刀忽然变成左右双刀,层层叠加,刀尖之上绽放出一朵动人心魄的彼岸之花。
赵云身体缓缓后撤,两者每一次的相碰,都有电击一般的感觉传来,他左手向前,右手猛然用力,银白枪尖散发出炽热的火焰,竟然将那朵彼岸之花烘烤殆尽。
刀客不由的连“咦”两声,后退一步说道:“小子,好枪法,颇有几分枪仙冯尘的风范,但终究是野路子,雕虫小技!”
双刀盘旋萦绕,如流萤一般不断与涯角枪相碰,气势杀机怒不可遏,十分骇人。
赵子龙云巅起手,应对自如,如闲庭信步,进退有据,已显现出枪法大成的几分峥嵘。
曾有枪仙冯尘一枪破甲三百三十六,气吞万里如虎!
今有后起之秀赵子龙锋芒初露,迸发两袖青蛇!
枪尖多次在刀客的刀法罩门之下无功而返,赵云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胸中气机翻江倒海,竟匪夷所思的使出了一招让人目眩神摇的亮银闪。
赵云收枪!
刀客单膝跪地,双刀再变单刀,身上黑衣破败不堪,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枪尖的滴血还未落下,赵云已如虎狼走来,他嘴角撕扯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正欲一枪结果了刀客的性命,忽然那刀客狗急跳墙,将手中长刀向夏侯轻衣猛掷过来,赵云出枪格挡,无瑕之际,刀客翻身上马,逃之夭夭!
回到车上的荀彧宛若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闭目养神,不发一言。
这刀客刀法诡异,却是简洁明快的夺命斩,江湖中人,为了展示武学的美感,招式会花哨一些,只有那些征战沙场良久的狼顾将军,才会如此急迫的想要快速结束战斗。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已恢复灵台清明,不像方才那般心烦,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没有荀彧的吩咐,苑康县令也不敢将案发现场破坏,几具尸体确实如衙役禀告所言,穿着整齐一致的黑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仵作验过尸体,除咽喉的致命伤,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丝毫的破损。
荀彧检验过尸体以后,缓缓起身,轻声问道:“县令大人,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苑康蓦然,他已让衙役通知高阳里的百姓,可过了半日仍无人来认领尸体,便如实的回答道:“具体身份不得而知,但应该不是本县中人,从这些人身上,我们只搜到了这个!”
荀彧接过苑康手中之物,是一块精心雕磨的木牌,做工十分精细,棱角分明,而在木牌中央,用极其飘逸的书法写着一个大字:“钟!”
颍川才子第一人——钟繇!
这是荀彧心中所想到的答案,只不过他不愿相信,钟繇才气远播,闻名遐迩,并未有倾向于任何诸侯的政治立场,为人平和,也无仇家,凶手杀他,荀彧一时理不出头绪。
而现场虽然有四具尸体,却有五匹马,这让荀彧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第五人应该是钟繇无疑,既然这没有他的尸体,也就说明他没死。
荀彧瞪大了眸子,目光紧绷而瞬发,凶手真是狡猾,杀人取命,不留任何痕迹,他的太阳穴一阵阵抽搐,看来这次是棋逢对手了。
高阳里隆阳客店,一名女子正在为颜良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身材雄壮的颜良虽然被那少年刺的遍体鳞伤,却仍然无法掩饰尸骨堆里爬出来的武将气焰。
她眉头紧皱,看着肌肉下的鲜血淋漓有些心痛,不过颜良倒是没在意这些,腾出手剥了个橘子放进女子口中,问道:“好吃吗?好吃我再给你剥!”
少女没有回答,掌握着手中的力道,生怕弄疼了这个比自己珍贵数倍的将帅之才,恶狠狠的说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告诉我,我非生吞活剥了他!”
颜良神色如常的随口说道:“沉住气,主公的大计不在一时一刻的得失,不仅仅是荀彧,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白衣少年,都不能活着离开颍川!”
女子脸色黯然,已没有再聊天的兴致,她对颜良心生爱意,所以服侍的格外上心。
颜良身上的墙上极其诡异,斑斑点点,星罗棋布,女子神色异常的问道:“将军所中的招式是亮银闪?”
女子只是随口一问,没料到颜良点了点头。
她的职业本来就是杀手,对江湖和庙堂的各大高手均有所了解。
亮银闪相传是枪仙冯尘《七闪诀》招式之一,乃是他提枪纵横南北的秘传心得。
作为枪法当世第一的顶级宗师,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只不过年龄越大,越老而弥坚,如今已经成为处江湖之远的一樽传说,远离红尘,不涉世事。
女子十分纳闷道:“传闻这老家伙遁入山林之前,各大诸侯势力争先恐后的前去邀请,就连主公也奉许攸之言,礼贤下士,但这老家伙性情孤僻,一夜之间宛若人间蒸发一样,再无人知道他的下落,没想到竟然在颍川!”
颜良摇了摇头,无地自容的说道:“刺伤我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名叫赵云。”
一道惊雷在女子脑海炸裂,彻底震惊了她,且不说《七闪诀》如何厉害,这少年的枪法手法,力道走向,无一不在巅峰境界,纵然是她这种善幻术和御兽术的高手,也不得不在硬功夫面前慨叹后生可畏。
伤口已包扎完毕,由于伤势严重,常有撕心裂肺之痛,故而依旧脸色苍白,摸了摸女子的桃花面颊,颜良笑呵呵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允许你暗地里去报复,听到了吗?”
女子摸了摸眼中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听到了,人家又没聋!”
颜良怒其不争,目光下移,赌气说道:“来,把衣服脱了,让本将军看看哪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