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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会动的寿棺

作者:陈联玺 字数:5154 更新:2023-02-12 16:20:47

就这样,女鬼的大事件就告一段落了。作为只有五岁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身上的符袋里还存在着一个跟我“前世情缘,今生相伴”的女鬼,只听父母平时不断地强调千万别弄丢这个用别针串起来的符袋。

我只知道这是个可以保我平安的东西,还有一定都要带在身上,不要弄丢,也不可弄湿。

如此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这几个晚上我也是睡得相当的舒服,梦里没有了女鬼骚扰,只有快乐的跟其他小朋友玩耍,还有吃着香甜的冰棒,醒来总是一副口水直淌,意犹未尽的样子。那几天一直在想,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多好啊!吃喝玩乐,幸福健康!毕竟小孩子,有的只有天真!

由于经历了这些千奇百怪的事情,加上身边总是出现像“爱因斯坦”、乞丐这些颇有声望的人,而且这两人还不求回报的帮我,村里人就觉得我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具体来说就是一个“神仙下凡”级别的人物。

自此之后,我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能带领他们小孩子“飞”的神童了,因此这些人很愿意让他们的孩子平时跟我混在一起,可能觉得“近朱者赤”!原来跟我没什么交情的人态度也来了个七百二十度的转变,恨不得跟我攀上亲戚。(这里我解释下:这院子里的人的关系按照当地的说法是“自家人”的关系,不能算亲戚,当然我家的亲戚除外。言外之意就是指多年以前我们是同一个祖先出来的,现在基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称为“自家人”。不过关系往往都不如普通人,经常因为小事情吵闹,毕竟利益当前现人心。)他们日常给我送些吃的就算了,还经常叫我去他们家里“趁饭”。

嘿嘿!当时这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啊,也算是当地小小名人啊,我连走路都会摆起来,威风八面啊!

为此小伙伴们亲切的成我一声“禾叔”!当然这也是我在这院子里的辈分比同年龄段的小朋友高一辈,所以他们要成我为“叔”,加上我最近的气势,他们就加上了我名字中的“禾”字,就成就了“禾叔”!我很享受这名字,显得高人一等还不失威望!

这天,天色微晚,夕阳早已退去了原本渲染半边天的光环,只留下少许略带阴沉的光明,时不时掠过一阵阵凉风,给这个炎热的夏日增添了份阴凉。

这里的人们早已吃过饭,都来到院子外的场地乘凉。不过,入夜前这份诡异的阴凉似乎预示着什么。

一些家长追着给年幼刚会蹦跳的孩子填上了一件外衣,口中不断抱怨调皮的孩子,殊不知他人的那份幸福洋溢!

后院的几个猥琐老头都披着长袖衫一边抽烟一边调侃,淫笑连连,似乎在谈论不久前的花街柳巷、艳丽相随!

几个中年妇女坐在长石凳上,有的随手抓了把瓜子嗑的兴致高涨,瓜子壳随手一抛,问世间狂是何物?直教我潇洒不拘!有的单手托着片西瓜啃的津津有味,还高谈阔论,瓜籽与果肉齐飞,唾沫共长天一色!有的抱着团毛线趁着入夜前的微光织的眉飞色舞,众里交错千百穿,蓦然一提,那衣却在手心破皮处……

这时主角登场,依旧是那淡淡夕阳余光映衬下的瘦小但不失气度的身材,依旧是那阵阵凉风抚摸过的稚气却不乏威严的脸盘。

我身后跟着隔壁卫哥、左侧房的伟哥、前院的小呆还有后院的双胞胎小弟弟,一副“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踏着电视上学来的正步。

一阵子的踏步折腾后我们决定玩捉迷藏,地点当然只能在这个院子里。接着就是用翻手掌的方式决定谁来当“猫”。

伟哥跟把我叫到一旁细声的说道:“禾叔,等下我们一起出手心!”

然后他又跑去分别跟卫哥、双胞胎兄弟似乎是统一了战线。

这卫哥小屁孩比我大两个月,长得是瘦骨如柴、黑脸黄头发,估计是营养不良,但他从小就是个鬼精灵,鬼点子也是颇多,常常戏耍他人,不知道这伙他又是弄得哪一出?

另外的那个小呆,从外号就可以看出来他绝对的不机灵,本地话叫:不灵活!,人长得是白白胖胖,比我小点,却比我重了许多。

自古胖子多呆笨!这句话的确很适合小呆,他自小就“两眼飘渺、手足无措”的呆样,就是有点呆痴!所以我们都喜欢整他,不过这小孩从小脾气就特别好,不管我们怎么整他他都不会生气,还越整与我们关系越好,天天跟在伟哥屁股后面一心一意的“伺候”他。

这不,这次又被我们算了一计,伟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小伎俩整他,他也叫小呆一旁“商量对策”,这小呆是伟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类型的,完全不懂得变通!依旧如此,所以在“翻掌”开始前,我们个个除了小呆外都是会心一笑。

来了,我们围成一团,准备“翻掌”。

“记得翻手心!”

“啥?”这时候我脑海中突然间冒出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我幻听还是昨晚没睡好,反正确实是听到了这句话,由此我一愣!的确是听到了啊,可不对,他们都没有说啊,都在看着我会心地点头傻笑。不过,别看我小,也不管这话出自谁,我偏不出手心,管他伟哥之前说的还是哪来的这脑海中的声音!我偏出手背……

就这么出了手背!啊!不对!怎么他们都是出手心,连那小呆也是,怎么回事?

“禾叔啊!叫你出手心,你怎么回事啊?”一边的伟哥相当的不满意,略带生气地说。

“这下你爽了吧,我们也没办法!还有你小呆,你怎么不是出手背啊?”伟哥边转身抱怨着小呆。

“我也不清楚啊,我明明想的是手背啊,可是出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手心,我不知道啊!”小呆一副呆呆地解释道。

这?我被谁给整了一出,算了,游戏而已,就让我当一回“猫”了。接下来就是他们跑去躲起来而我闭上眼睛默数十下……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晚的院子外面是一片的热闹非凡,里头却是一片的宁静阴暗。这些小伙伴都往院子里跑去。我必须顶着夜色进去里面找他们。因为我们有规定不能躲人家里,于是我我不用想就能猜出来他们肯定往后院的那堆稻草跑去,那里是最佳的藏人之处,虽然到稻草堆必须要经过我最为畏惧的“寿棺阵”,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啊,谁叫我翻掌输了呢?还有,就这些人的头脑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于是我钻进了大门左下角的那个大洞进入了前院的过道,穿过那块木板屏风,来到了前院。这前院依然是阴暗潮湿,白天亦是如此更不用说晚上了,两棵大树被夜风刮得“沙沙”响。我直线穿过两棵大树的中间往正厅走去。

一路上唯一的亮光便是那正厅正中间的大龛,大龛的亮光映射到两旁立着的寿棺,显得格外的显眼。眼前一片的阴暗只有那一片亮光,而且大龛跟棺材的在你眼前能不触目惊心吗?

最近村里的有线电视经常播放恐怖片,家里有交钱的都会跟村里的有线电视连起来,村里每晚八点都会播放电影,通常都是香港早期的僵尸片,这棺材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因为每部僵尸题材的电影都离不开这东西,也就是这东西里面装的那都是恐怖东西啊!

因此,一看到棺材我心里就发毛,而且还这么多立着的红通通的棺材,虽然这些都是空的寿棺,但是经过了僵尸片的“洗礼”,我还是会担心万一里面蹦出来个什么那怎么办?不过作为一个诚实守信的孩子,我得完成任务啊,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咚咚!咚咚!咚咚!”这是什么?耳边突然袭来一阵的“咚咚声”,这似乎是人用手敲击木头家具发出的声音。我好奇的抬头一看,这一看,吓得当时的我绝对是屁滚尿流。

只见右侧靠外面的那副红通通的棺材动了起来!具体说应该是左右摇摆起来了,随着它的左右摇摆便发出一声声的“咚咚”声!这?配合上大龛透过来的星星亮光,整个眼眶就是这摇晃的棺材,这情节就像是《僵尸先生》里面快要出棺的僵尸情节,只不过这棺材是立着的,但却更显得恐怖。

当时的我那是吓得蹲在了地上,身上瑟瑟发抖,头上冷汗直冒。

这棺材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惊吓而停止了晃动,还在继续的“咚咚”摇摆。要是现在的我看到了会觉得相当的有趣,就像我们唱歌的时候打的那个节拍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棺材摇的那也是很有节奏。

可那时我只有不到六岁,最近还经常跟着表姐、堂哥他们跑村大队那里看僵尸片,看多了自然会在心里落下恐怖阴影,尤其是对夜晚的恐惧,而且是加上有了棺材的夜晚,更可怕的是这是个动态棺材。我当场就吓得就走不动了,脚就不听使唤地蹲了下来,接着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我大哭起来了。

也不知道随后的棺材是否还在动,那“咚咚”声是否还在响,因为蹲在地上的我已经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肚子,耳边已经被我的哭声盖过了一切的声响,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单调,这世界似乎就剩下了蹲在地上哭泣的我。

然后我被闻声赶来的妈妈抱了回去。爸妈由于有先前的那些事的影响,生怕我又出什么差错,也赶紧叫来了爷爷奶奶。

接着他们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如实回答了。

这么一说,爸妈还没有回应,见多识广的奶奶却有点坐不住了,起身说:“不好!有人要丧了!”

这句话吓得妈妈差点哭了出来,爸爸也是一阵的紧张感袭来,又来回踱步起来。

爷爷可能也知道什么似的,可他却很平静地说:“没事,弟没事,应该是那寿棺的主人要丧了!”

“是的!寿棺一旦动,主人必定送!”奶奶有点伤感,语气略带颤抖地说。

“那是左侧房七叔的寿棺!”奶奶继续说。

这七叔原本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这院子里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是相当的不错,可是他老婆也就是七婶却是个凶悍又爱斤斤计较的人。七叔是出了名的怕他老婆,虽有一份助人之心,却没有助人之本,因为家里的一切都被七婶管着,不管他做什么事都被管着。因此他经常一个人发愁!另外这七叔七婶还是伟哥的爷爷奶奶。

就这样被管着过了几十年,最近七叔可能抑郁成疾患上肺痨,天天夜里整个院子都能听到他的咳嗽声。可能是传染病的原因,七叔患病后七婶也基本不管他,后来发展到了手脚不便,整日只能躺在床上了,吃的那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就这样过了一阵子了。

这天夜里听爷爷奶奶这么一说,爸妈都觉得必会发生大事。

原来我们这边很早就有这么一说法,说是古人风光的时候立寿棺以表对自己的犒劳,也是证明自己算的上是一个脱离贫穷人家的角色。寿棺会在主人百岁之后被子孙当做入土的棺木。这寿棺一立,这主人也是倍有面子,不过有一点就是这棺木不能无缘无故的动起来,一旦动起来必出大事。

这里有个说法就是如果白天有人看见寿棺动,赶紧去跟寿棺主人说,这时寿棺家人会在当天晚上把一坨肉挂在寿棺上面,所谓:寿棺动,要吃肉,没有肉,要吃人!然后主人必须请这个人吃上好东西,送上大礼!因为见到这动的寿棺对这人本身也不好,相当于分担一部分的灾祸。正常的,主人安全无事,则看见的人回家最多病一场,所以主人家必须要送上大礼以表感激之情。

还有如果是晚上看到寿棺动那表示主人必定要丧,挂肉也拯救不了,解释就是上面奶奶说的那句话了。不过更不幸的是,夜晚动的寿棺表示主人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意外致死,这意外致死死后还得特殊处理,邀请道士来超度,不然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具体什么谁也不清楚。

奶奶说当年有个人也是看到这么一出,然后寿棺主人第二天就一命呜呼,是外出种田掉到了水沟里面淹死了。由于尸体当做普通死亡处理导致后面出现死者的鬼魂回来索命,这一家人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后面请了大师才解决了。而看见动寿棺的那人后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疯掉了……

“什么?这下怎么办呢?哎呀!我命啊!”妈妈听完奶奶的一番述说吓得哭喊起来。

爸爸也停住了脚步,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爷爷这下也慌张了,不知所措地靠在了墙上。

还是奶奶经验丰富,她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没事的!你们忘记了这孩子身上有护身符吗?”

这么一提,妈妈马上收起了哭泣之声,爸爸也是眼前一亮,大声叫道:“是啊,没事,我们有东西护着啊!”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什么东西啊?什么有人丧,什么跟什么啊?”这时我回过神来,听他们几个大人的谈论,我完全被蒙在鼓里,这都什么意思啊?

“没事的,我命乖,你好好睡觉!”妈妈赶紧解释。

我理了下思绪,似乎也懂了一些道理。奶奶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我看到的是左侧房子的七叔的寿棺在动,那就表示这七叔明天会去世,好像我也会发生一些问题了……应该就是这意思了,不过他们怎么知道七叔明天会死啊?但从这点现象就能知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于是当时回过神的我奶声奶气地说:“你们怎么确定有人会死啊!你们又不是神仙!”

“小孩子懂什么?”爸爸接过话,带着教训的呵斥我。接着他带着疑问奶奶:“阿姐啊!(我们当地孩子称呼家长也是按照同辈的称呼,很多人称呼自己妈妈为阿姐,称呼自己爸爸为阿哥)这都还是传言,我们明天看下,还有可能这小子眼花了,或者会不会是老鼠爬过棺材啊?”

“也是,不过看到了,这?那等明天再看,看看吧!”奶奶也不确定地回答着。

“不是的,不是我眼花啊,也不是老鼠爬过,那棺材是左右摆动啊!”我立即对着爸爸喊道。

“住嘴!睡觉去!明天再说,确定了再说!”爸爸的后半句是对他们说的。

“好了,没事!睡去吧!”妈妈安慰了我,并且哼着调,哄着我睡去。

爷爷奶奶在没确认之前也只好先回去睡了,一切等到了明天再决定。万一七叔没事,可能这只是幻觉或者就没有这么一说法,还有有可能老鼠在棺材旁边嬉戏呢!那我们还担心什么?

就这样,我又一次在妈妈的怀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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