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萧林终于再次踏入这座巨大而宏伟的城池,神情不由得越发凝重。
当初,为武而博状元,整个人充满一往无前的冲劲。现在,却是为亲人而要孤身重闯燕都。
当初,看着别人脸色,谋求机遇,被巽王府驱逐!而今,却是携怒而来,誓要巽王府血债血偿!
想到十六年来的一幕幕,萧林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杀意,阻我者死!这是萧林的信念。
抱着必杀的信念,萧林踏入燕都之中。那股浓烈的杀意,令四周行人寒颤若惊,不敢靠近萧林身周三丈。
只是在萧林踏入城门的那一刹那,神情顿时阴沉下来。看着面前这条贯穿燕都的大街,竟然已经站满了军士。四周的行人见此不由得齐齐止步,感受着那一股压抑的气息,不由得全部退出城去,再也不敢在此停留。
整条大街,除去萧林和那满身杀气的士兵,竟然在没有一个旁人。整条大街死一般的沉寂。大街两侧稀稀落落的树枝之上,停留的一些鸟类,也好似感受到这股压抑的气氛,扑腾的翅膀,匆匆飞离。
“踏……踏……!”
一声声轻微的脚步声,在这沉寂的大街格外醒耳。随即只见一个淡灰色长袍的老者,踏着有些蹒跚的脚步,越过一众士兵,向着萧林走去。老者走过,四周将士不由得齐齐流露出一抹尊敬,那是发自心底的尊重。
老者面容有些枯槁,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一双眸子却格外清亮,见到萧林,原本还有些淡然的表情也瞬间凝重。只是老者的嘴角一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似生来就如此,又好似智珠在握!
“萧林,今年皇上钦的状元!”
老者好似发问,又好似明萧林的身份,但随即却是面带正色的喝道:“身为状元,却与国毫无贡献,皇上未招,便私自进都!你可知罪!”
老者一语言罢,原本枯槁的面容也是瞬间变得庄严无比,而随着老者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士兵齐齐瞪向萧林。那种长久厮杀而带来的煞气,汇聚成一股强大气势,遮天蔽日。随着目光齐齐冲向萧林。好似要把萧林镇压一般。若是一般人,还不被如此气势吓破胆!但是萧林自始至终都淡漠无比。
“嗤……!”
萧林对那煞气汇聚而成的气势,毫不在意,反而非常讽刺的嗤笑一声。随即冷漠的看向老者:“奕墨,大燕第一军神!这般动作莫不是也助纣为虐,想要叛国不成!我萧林虽然不才,但也知何为国?何为君?何为臣?”
萧林的声音不大,却传遍整条大街,那淡漠的声音好似一柄重锤,陡然击向奕墨。令奕墨不由的脸色一变,刚想话,便再次被萧林打断。
“奕墨!身为国之重臣,却不思报国,反而助纣为虐,你可知罪!”
萧林双眼猛然爆瞪,一股玄奥的土之奥义随着萧林的眼神,无声无息的笼罩方圆数十丈。随着萧林的话音刚落,那奥义之力好似化作一座不可攀越的大山,向着面前这数千精兵镇压而去。
“嗡……!”
好似有声,但却无声。那数千兵士凝聚的煞气,竟然在萧林的气势下节节败退。而萧林的身影也好似化作万丈,天立地,一副天地正义的化身。令那数千士兵的气势齐齐一弱。一股无法匹敌的念头在一众士兵心底生根发芽。
“呔!一派胡言!我乃皇上亲派,容不得你在此大放厥词!”
奕墨见此情形,脸色猛地一变,不由的大喝出声。但随即却是更加凝重的看向萧林。这一次不见刀剑的争斗,竟然是他败了!而且萧林只有一人,他可是有着数千精兵!
此刻奕墨也终于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但他职责所在,决不能让萧林踏入燕都,不然皇室很可能毁于一旦。萧林的身上竟然在无形之中成为贺、风、陈三家博弈的关键。
这一切只因为萧林的状元身份,无疑给了旁人一个向皇上发难的借口。虽然这个借口大多人都明白是可有可无,但是萧林的身后又有着贺远的影子。有心人绝不会放过,一则可以压倒皇室,二则可以胁迫贺氏。一取数得之事,谁会放弃!
皇宫之中,陈罗天一脸纠结的听着手下的汇报,眼中闪过一股强烈的悔恨。
当初的十六岁文状元萧林,如今可以力敌先天的强者。无论那一个,都可以成为国之重器。但是因为风少寒的阻挠,他不得不舍弃。
的好听是好意对萧林的保护,难听则是他陈罗天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毫无根基的子去与巽王府做对。当初的萧林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
但是现在,他都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若是早知道如此,他陈罗天,身为一国之主,岂会保不住一个状元!甚至更可能成为自己灭杀巽王府的利器!
可惜,一切都晚了!如今更成了皇室的催命符!虽然萧林的敌人是巽王府,但是他可不认为一个萧林就能够覆灭巽王府。多只是给巽王府添添堵,但这却坑了他皇室!成为他皇室覆灭的导火索!
“不行!不能这样!我必须要阻止!”
陈罗天脸色阴沉,随即喝道:“去!给我把公主陈青羽叫来!”
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主动出击了,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彻底的覆灭!整个陈氏大燕国,将会彻底易主。
燕都城门口处。
奕墨脸色有些阴沉,但声音却是气势无比:“萧林!速速退去,皇室可既往不咎,不然怕是大军之下,你萧林就算是先天强者也要饮恨!”
“哈哈……!饮恨?就怕你奕墨没那个能耐!”
萧林哈哈大笑,出言讽刺,但眼中却是凝重无比,再次喝道:“我萧林自认没有对不起大燕,苦读十六年,达状元之身,大燕却畏惧强权,舍弃于我!此为不公!
“今日,萧林此行只为救父,但大燕却横加阻拦!此为不仁!”
“巽王府横行乡里,残害状元之父!皇室却无动于衷,反而助纣为虐。此为不义!”
“今日的我!也许就是明日的你们!哈哈……!我萧林虽然不才,但也不愿对一个不公、不仁、不义之国愚忠!”
“我萧林今日只为救父!你们要阻我?就不要怪我出手狠辣!”
“阻我者——死!”
萧林铿锵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街,充满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杀意!犹如一个万丈巨山,立于天地。那是一种要把天捅破的意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种无可匹敌的战意冲击着众人。
“好!的好!我们行军打仗不就是为了一个‘家’吗?”
将士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叫好之音,随即只见那名将士,挥手扯下身上的战袍,向着奕墨轰然下跪!
“奕墨大人,我洪七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只知道我参军便是为了‘家’!可是我的家却被奸臣之子弄得支离破碎!可现在那个混蛋还在逍遥法外!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恳请大人放我离去,待我手刃仇人,在来为大人鞍前马后!”
洪七言罢,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头,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激愤,转身带着满身杀气,向着城中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哎……!”奕墨长长一叹,看着已经毫无斗志的众人,眼中闪过浓浓的悲哀。萧林之名他如何不知,萧林之事他如何不明,身为大燕军神,他可长胜,只因为他懂得人心。
活了八十多岁,他早就看破一切,现在萧林用那铿锵的言语和气势已经震慑住了一众将士。不但立于正义的一面,更是击到了一众军士的痛处。文官搅乱朝堂,武官身份卑微,这就是朝堂的弊端,若不能平衡,这种事情还会一样在发生的!今日的萧林,来日会是谁?
现在整军气势全无,哪怕就是他现在强行下令诛杀萧林,也不过是多添几个亡魂而已。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奕墨好似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身体越发颤抖。默默的看着一众将士的离去。
气势汹汹而来,丧气而去!这多么的讽刺啊!
奕墨不由得看向萧林!皇上糊涂啊!这么一个大好儿郎,竟然会因为怕得罪巽王府而放弃。
萧林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丝丝微笑,能够用几句言语退敌,他也不曾想到,他出那些话,不过是为自己将要面对的杀戮,找一个无愧于心的理由而已!
他萧林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却有着自己的底线。对修士他可以杀伐抢掠,那不过是修士间的弱肉强食,为谋长生的手段!
但是对保家卫国的将士,他于心不忍,今日他杀了一众将士,来日或许便有无尽的将士进入大燕,杀伐无数百姓!如今这一切就凭他几句言语便可避免,着实是意外之喜。
想到此处,萧林淡淡的看了一眼奕墨,踏步便要离去。
“站住!”
看到萧林即将离去,奕墨猛然大喝。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绝决!
“将士们不愿为难你!我可不能!我奕墨八岁之时受先帝大恩,若没先帝,我奕墨早就死了!此恩不能不报!”
奕墨着,身体之中不由得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无畏与果决!向着萧林蹒跚着走去。
“十二岁跟随先帝征战,先帝竟然为我一个子挡刀!此情不能忘却!”
“二十岁成为一军统帅,保家卫国,全蒙先帝之恩情!先帝之托,下臣不能不以死相报!成全此义!”
“此恩、此情、此义支撑老夫八十年!只要我还能动!绝不会看着大燕就如此毁灭!”
“萧林你若离去,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吧!”
奕墨的声音颤颤巍巍,但却充斥着一股连萧林都为之震惊的气势!最终堵在萧林的面前,清亮的眼神注视着萧林,有希望、有解脱、有无畏、有绝决!
“他只是一个平凡人?”
看到奕墨的情形,萧林不由的狠狠一震。同样是为了情义!他这个凡人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气势,堵在萧林前行的脚下。
而一些还未离去的将士,此刻闻言也不由得全身颤抖,最终站到萧林面前,齐齐吼道:“若要前进,就从我们躯体之上踏过!”
“呵呵!”萧林一阵苦笑,看着奕墨不由得充满敬佩。这是一个没有丝毫力量的老人,但其腰杆却是挺直无比,如那高山一般!
“各位这又是何苦!你们为情义!我萧林同样有不得不进的理由!身为人子,有些事我萧林必须要做!”
萧林声音有些暗淡,这样的平凡之人,他萧林下不去手!但是他有选择吗?父亲被抓!必须要救,这是身为人子最基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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