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青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他站在茶几边俯视凌风,目光如箭般嗖嗖的:“你的喜欢是这样的?那我还真看不起你,枉你白活了这么大,居然连人的能力都没有,真可怜!”
本被摔在茶几上的凌风,此刻的形象堪称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候,还被这个人如此讽刺鄙夷,先让喜欢的人狠狠拒绝,后让人直咧咧地言语攻击,他只觉得心瞬间被射的千疮百孔,痛的不能自已。
“与你无关!”凌风骨子里的高傲不容许他示弱,眼神一厉冷如骨髓地回敬道。
“如果你不是这么强迫宁宁,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平日里好好先生般温和的沈天青忽然爆发出强势的一面,他站在那里视线微垂,明明眼中没什么情绪,却偏偏让人有种透不过来气的压抑感,特别是此时恰好在他焦距范围的凌风,只觉得像被人当众扒了衣服扇巴掌似的,钉在耻辱柱上受人瞩目。
其实,这都不是最让他受不了的,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个比他小几岁的青年,那仿佛高高在上,而他是匍匐在地的蝼蚁的眼神,如果不是他被摔得浑身都疼,绝对要爬起来打上一架。
“没人求着你看!”凌风恼恨不已,冷冷地回了一句,可一说出口,发现他这话很像是小孩子闹脾气时说的,简直是……他一定是被这个家伙给气糊涂了,才会这样口不择言的。
“哼,谁稀罕?我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再靠近宁宁,否则……”沈天青眯了眯眼睛,已经在暗自计算若真有那一天,该怎么收拾这个敢让他喜欢的女孩不爽的可怜虫了。
不等凌风回应,他抬脚朝外走,鉴于之前楚宁按他位的那几下,这会儿他可是在场之人中最清醒的一个了。楚宁一个人跑出去了,他怎么能放心一个女孩子离开,自然是要追出去找到人的,还要安抚她被凌风伤害的心呢!
夜风带着冷意迎面而来,楚宁一路疾走出娱乐会所,仍在抬手擦着嘴唇,径直将唇给擦破了,这刺痛伴随着心底的懊恼,让她把自个儿骂了一百遍,身为一个修真者,居然能让个普通人近身,还给强吻了,说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有木有?
她怎么能那么没有警惕性?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可原谅啊!
这一刻她对凌风的观感已然跌破负值,恐怕极地最冷的零下低温,都没有这个值跌的那么低。她决定了,从此以后,将此人永久拉黑,再也不来往了,哪怕是看在黎阳的面子上也绝不!!
楚宁思绪一团乱麻,不停地责备自己太大意,脚下更是没有注意方向,一通乱走不知道拐到娱乐会所的哪个方向了。
“救……唔唔……放……”细如蚊蝇的声音响起,模糊得仿佛是错觉。
楚宁耳朵一动,心头的万千思绪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她一边仔细聆听附近的响动,一边试探地伸出一缕神识巡视四周,眸光不禁浮上了几分寒意。
这种夜晚,她依稀听到发出声音的是个女孩子?必定又是哪个畜生在欺凌女子,同为女性,她自是见不得这种事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有若无,楚宁循着声音而行,神识也集中朝这个方向探去,她轻若无物地拐入一条巷子,折过一个弯眸子顿时睁了老大。
一个肩背宽阔的男人伏在一具白嫩娇小的身体上,而她能看到的那白嫩娇小身体露出来的两截小腿,已是软趴趴地一动不动了。
“畜生?!”楚宁纵身冲过去,抬脚朝那背影踹去。
那背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闪到了两米开外,他慢条斯理地提着裤子,一脸餍足地笑着打量楚宁,眼中带着评估货物之意,没有什么色眯眯或是邪,而只是单纯的看着货物,更甚者……那眼神像是人看到了食物一样。
“哟,又来一个小妞,唔,长得还挺可的,那老夫勉为其难收用了吧,放心,虽然刚刚老夫已经饱餐了一顿,但是把你当个点心也是吃得下的!”夜色下,这男人的面目有些看不清,但粗略估计年龄不超过三十多岁,看似正值壮年。
但是,楚宁却从他方才的移动速度上意识到,这家伙绝不是个普通人。
她的神识已有筑基后期修真者的强度,探出一缕一扫,发现这家伙是个和她修为相同的修真者,且神识之下,不受黑夜影响,她看清了这张记忆十分深刻的脸。
这竟是她一直记在心里的,当日抓了她还用灵压伤了宁绯月的那个长绫老道?!!
“修真者!”楚宁带着重音念出这三个字,右手掌中青光一闪,藏缺剑便到了手中。
剑一入手,她也不停歇,径直仗剑劈了过去,人紧跟着剑光逼近长绫老道,一副势要手刃他的架势。
“竟然也是个修真者?”长绫老道一看对方化出剑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神情不禁一凛,随即手往腰间一抹,手腕抖动间一条长绫便飞了出来,迎上逼近的剑光挡了一挡。
剑光和长绫一触即散,长绫被震得向后荡去,若非长绫老道控制着,铁定轻飘飘失了力道落下了。
“修真者好啊,老夫都好久没尝过女修真者的味道了,呵,说来小丫头修为还不错嘛,看来今天老夫挺幸运的。”长绫老道手中长绫舞得密不透风,看似随意实则将劈向他的一道道剑光全数挡了回去,这空隙还不忘口头调笑两句。
楚宁抿着唇慎重以待,这一交手她才发现,这老道本事还不小,虽然修为与她同阶,但经验很丰富,短时间内她压根占不到对方的半点便宜。
她不是个喜欢在打架之时耍嘴皮子的,现代社会的很多电视剧和电影告诉她,之所以反派会输,是因为他们话太多,在口头上炫耀,虽然她不是反派,但却不妨碍她吸取这个教训,废话多死得快,所以……既然都打起来了,只管埋头打赢便是,多一个字也不用说。
光凭剑术,她打不赢这个老家伙,楚宁暗自一想,手腕翻转挥剑的同时,另一手暗自扣住了几枚道符,有火符、雷符、冰刀符、风刃符,几乎都是攻击性的道符,在下一次出剑间隙,往道符中注入一丝灵力全部扔向了长绫老道。
本在应付她剑光的长绫老道经过交手便知,眼前这个小丫头看似年轻,可这一手剑使得极好,不亚于蜀山那些剑疯子,其实他心里也颇有压力,所以一直提高着警惕,生怕对方哪里还暗藏着两把飞剑时刻准备着偷袭,这一把道符洒出来他第一时间发现了,手中长绫又挡回了直逼面门的两道剑光,并不恋战地折身飞退。
虽是反应迅速,可道符太密集,又都是攻击性的,多多少少他还是中招了几个,胸前挨了一枚雷符,腿上一枚火符,头发上一枚风刃符,胳膊上一枚冰刀符,以他现在的修为,这些与他同等修为的楚宁画出来的符,其威力并不能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狼狈却是肯定的。
头发被削掉了好几股,胸前一片焦黑,腿上烧出了几个洞,最显眼的是胳膊上,直接结了一层冰,还切掉了半拉袖子,在肉上划出了两道渗血的口子。
“小丫头手笔倒是挺大,哼,今天老夫教你一个乖,出门在外敢露富,简直是找死!”长绫老道几十年都没有弄成这样过了,向来只有他随手虐杀别人的,谁还敢动他一根头发丝儿?
此时此刻弄成这样,焉能不怒的?
他手探向腰间一抹,拿出一个黑漆漆的小鼎,单手掐诀念诵起来,这期间为防打扰,之前捏着的那道长绫则飘荡着浮在空中,绕着他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楚宁从那个小鼎出现时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一旦任由他口诀念完,绝对会出现什么厌恶的东西,是以第一时间便提着剑砍了上去。
可惜这道长绫十分厉害,她运足十成灵力提着藏缺剑砍上去,也只是在和那长绫相接触时发出一道有些刺目的光,并不能破开它的防御。
她初步估计,这道长绫,估计是个和藏缺剑品阶差不多的法器,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坚固。
楚宁砍到第七下时,长绫老道的口诀念完了,他冷笑着看向仍在砍长绫想要暴力破开的楚宁,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
黑色小鼎滴溜溜在他掌中转着,下一瞬鼎中不断的爬出一些虫子,什么蜈蚣、蜘蛛都稀松平常,还有很多压根叫不上名字却看着花花绿绿颜色很是鲜艳的虫子,它们的个头比较大,至少比现实中所知的那些要大,且明显个个都是剧毒之物。
楚宁汗毛倒竖,作为一个女孩子,对这等东西不可能不怕,她看着那些虫子爬出鼎无视长绫封锁出的防御圈,径直朝四面八方爬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腐蚀痕迹,呲呲地冒着气,泛着幽蓝深绿等诡异的颜色。
这些都是毒物,若任由它们爬出去,万一出了巷子碰到哪个倒霉蛋,妥妥地会送命啊!
楚宁想到这里,急的头上冒汗,她此时顾不得长绫老道了,一个纵身跳到巷子口,翻手间拿出几块刻录过的翡翠,嗖嗖嗖扔到特定的方位,设节点、启灵几乎在几秒钟完成,暂时将这个巷口封住了,以防那些毒虫爬出去祸害别人。
她背后露了空门,长绫老道可不讲什么道义,眼中露出杀气,随手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掏出个东西朝她背后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