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对它的。”安杨默默看着雪花,抚在它身上的手继续给它顺毛。
“呐,现在能谈谈这块玉牌的事了么?”楚宁正色坐好,很认真地看向玉牌的主人,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势在必得之意,“你可以考虑一下定价,唔,我说话算话,先把准备抵给你的翡翠拿出来,你挑一块吧!”
说话间,只见她伸手拂过膝上,便凭空变出三块翡翠来,最大的成年男子拳头大,最小的两指粗细,分别是一块蓝翡、一块白翡、一块帝王绿,白翡最大,帝王绿最小。
这下别说老张看得眼珠子凸出,是安杨也目光一变,好家伙,这一出手竟最少也是几百万的东西,谁家的小孩儿,这么放出来真的放心么?
“这三块随你挑一,如果你嫌少的话,还可以再加些现金,若是要价合适的话,我立刻能转账给你。”楚宁也不做藏掖,一开口透了底。
安杨心里震撼着,面上却不显,盯着那三块翡翠瞅了片刻,才道:“楚大师,你这样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老张在旁点头,他也这么觉得,瞧见这丫头如此刺激人心跳地炫富,让人好想抢一抢肿么破?
楚宁伸出一根手指头轻摇:“我不是冤大头,在我看来,这玉牌值得才肯出这么多的。”
她摩挲着手中的玉牌,虽然她现在的阵法造诣只能算初初入门,却也足以分辨出这玉牌上打了繁复的阵法,刻录的修真者很高明,单是泄露出的那丝灵气都能让雪花激发血脉力量,足以想见这阵法里的东西非同一般。
楚宁有种预感,这玉牌恐怕会给她带来一场莫大的机缘。
听到她这么说,安杨也不矫情,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呢?他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大约考虑了几分钟,他伸手拿走了体积最小的那块帝王绿翡翠,唇边扬出一抹精明的笑:“我选这个吧,至于现金算了,有它在手我还赚了呢!”
谁不知道帝王绿的翡翠极其难得,一旦出世价格总是居高不下,动辄几千万上亿的,还有人拿着个戒面都要当传家宝呢!
虽然这一块比另外两块小,只有两指粗、寸余长,可设计好了也能打套不错的首饰,怎么想都是他占了便宜。
楚宁点点头认可了这个结果,天知道她暗地里有多肉疼,那可是帝王绿啊,她混迹赌石摊这么久了也只得了这一点点,能不心疼吗?
事情圆满解决,安杨主动和当地人交涉,给老张和楚宁找了个住处,打算明天再找人送他们离开。
临出安杨的屋子时,他给老张塞了张支票,楚宁余光一瞥并不怎么在意。行有行规,老张既是来给他抓鬼的,那自是要收报酬的,虽然出力的是她,但安杨却必须要有这点眼色。
至于她……得了这块玉牌,已是极好的报酬了。
“楚宁啊,你的见识还真多,不然今天瞧不出什么了。”老张笑呵呵地道,言辞间含着几分夸赞之意。
楚宁答得自然:“师傅教的好啊,所以说,拜师还是很重要的。”
她听出了老张夸赞下的试探,不过这话也没错啊,能知道这些全赖于混沌界那几块玉简里有关常识部分的记载,对了,其中还有几种精怪的功法呢!
相遇是缘,楚宁想着结个善缘,打算明天走之前给小猫雪花送一份合适它修炼的,希望有朝一日它能修炼有成吧!
夜里,老张入睡了,楚宁则手握那块玉牌,仔细研究起来。
玉牌上面没有任何图文雕刻,只是做了打磨处理,显得极为普通,事实上它的玉质也算不上高档,以她最近两年常摸玉石翡翠的眼光看,顶多是个中档玉石。
看完外观,她试探着分出一缕神识去碰触这玉牌,一触之际便被弹回来了,很温和,仅是拒绝探查而已。不过,仅此一瞬,她的神识也捕捉到了一些线条,那是某种阵法的一部分。
接触的时间太短,她无法获知更多的信息,只得了个模糊的影像,实在难以进一步做出判断,更遑论弄明白那阵法是什么类型什么作用的了。
楚宁摇摇头,苦笑一瞬复又振作精神,以大价钱换来的玉牌,若不能破解其中的秘密,那可赔大发了。
她想了想,调动一丝灵力,试探着又一次碰触玉牌。
咦,没被弹回来?
楚宁心神振奋,继续指挥灵力探向玉牌,可惜……很快她发现,灵力没能深入玉牌里面,反而给它上面刻录的阵法提供了动力,使得它瞬间发出柔润的光,玉质立马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她叹息着收回灵力,望着手中眨眼间从中档品变成极品的玉牌,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神识、灵力的探查都相继失败,楚宁翻来覆去看了几十分钟,最终还是拿它没有办法,只得翻手将其收到混沌界里,打算回头再研究。
想不通的事休息好了再想,这一贯是她的行事准则。
第二天天蒙蒙亮,听到外面人来人往的,不止是当地人起床开始一天的活动了,连剧组的演员、工作人员也是。
身为修真者,老张和楚宁六识敏锐,这种情况下当然是睡不着了,只得爬起来收拾好,跟着剧组的人行动。
两个外行今天总算见识了一回,拍戏的辛苦和不容易。
演员们光是化妆造型花了两个小时,工作人员布景、搬器材、准备道具也很是忙碌,明明天蒙蒙亮起来了,可直到太阳都升高了,才开始正式拍摄。
安杨只在老张、楚宁也到拍摄场地后匆匆说了两句话,便再也没工夫理会他们,于是,这两个彻头彻尾的编外人员,这么闲闲地围观了今天的拍摄。
乘着骄阳正好,先拍的是一场男女主切磋的戏,老张和楚宁仰头看着被威压吊起来的曾逸凡和另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演员,耳边听着那位穿着大裤衩的导演三不五时的喝骂声,只觉得这场景怎么瞧怎么新鲜。
“卧槽,曾逸凡你眼瘸了,眉目传情懂不懂,你那叫抽筋吧,会不会,不会滚下来练个十七八遍再上!”大裤衩导演将手里的剧本一摔,举着喇叭是一通骂,“还有翟影,之前舞剑怎么练的,你当在天上耍猴呢,一点美感都没有,人家观众要看的是飘飘欲仙的美女,你以为是飞天猪吗?”
老张咂咂嘴,瞧着被缓缓放下来的男女主演,暗搓搓地凑到楚宁耳边道:“不知道这导演会拍成什么样,不过,凭他这嘴上功夫,等播出了我一定去捧捧场。”
楚宁闻言忍不住一笑,目光扫过那边气呼呼大吼武术指导的大裤衩导演,如此毒舌的导演,说实话,也引起她的观看了呢!
“刚刚风太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既两位被武术指导拉着讲解的男女主演之后,大裤衩导演又要炸了。
老张和楚宁伸长脖子望去,见他一把扯掉头上的帽子,拿着手里的喇叭直对着旁边一人说话,全然不顾这么近的距离会不会吵聋人家耳朵。
“王……王导,演云水真人的赵湘依明天才能赶到,说是没找到来这里的车,被堵在县里了。”
“砰——!”王导一脚将他先前坐的凳子踹翻,脸色难看地放下喇叭,干脆利落地道,“打电话给她的经纪人,告诉她不用来了,怎么不堵死她算了,当老子的戏是那么好上的?先前定角儿的时候怎么不说来不了?妈的,当老子定的条约是放屁么?”
“王……王导,这样的话,剧组是要出违约金的……”刚才被喇叭对着吼过的人弱弱提醒道。
“鬼才给她出违约金,要出也是她给老子掏,她要是敢唧唧歪歪,让她滚回去把当初签的条约用放大镜仔细看上一遍,连合约都看不明白,当老子和她一样眼睛被屎糊住了?”王导霸气地打发了那人,喘了好几口气才稍稍消气。
老张和楚宁为了看热闹不知不觉朝这边凑近了些,听着几个工作人员低声的议论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是剧中定下要演云水真人角色的演员没法今天赶到惹得祸,但这也不能全怪那个叫赵湘依的女演员,她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各种通告活动排的满满的,免不了要来回跑,谁又能想到她这次倒霉地没找到回来的车呢?
说起来也是剧组选得拍摄场地太偏僻,原生态是原生态了,可想要走到这里不容易了。
王导这会儿把编剧给叫到了身边,想要把那个赵湘依的戏全部给砍了,哪怕之前已经拍了两场的都不要了,正扯皮呢,一瞥眼却看到了楚宁。他的眼神立时定住了。
“你,对,是你,你来演云水真人怎么样?”王导忽的起身,指着相隔几米远的楚宁问道。
老张愣住了,循声看来的安杨愣住了,在场的工作人员连同还在绞尽脑汁、想词儿让导演打消砍戏念头的编剧也愣住了,他们齐齐将目光投向被王导指着的人。
楚宁微怔之后诧异地抬手指了指自个儿:“大叔,你是说我?我不是演员啊!”
“那又怎么样?不是演员不能拍戏了?”王导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副“老子说你行行”的笃定架势。
他表现得太理所当然,弄得楚宁竟无言以对,导致的结果是,一个多小时后,她被戴了长及的假发和一顶仿白玉发冠,身上则是一套足足有五层的古装,虽说是垂坠感十足、很飘很仙的纱质,可份量却不轻。此外,再加上一些配饰,如腰间垂下的丝绦、玉佩,还有头上简单的发髻……
楚宁想说,她现在后悔了行不?
不由自主地瞅瞅坐在监视器后和身边几个人交谈的王导,她咽了口唾沫,没出息地退缩了,还是算了吧,这位嘴上喷人的功夫,她实在是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