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修炼了？

桃花飞舞，如同一片片粉色的云霞绽放在枝头，另一边则硕果累累，又是一场大丰收。唯有一道地垄相隔的另一边，长着各种模样奇特的植株，有普普通通杂草模样的，还有开着艳丽花朵、像是有毒的，还有与低矮“杂草”形成对比而长得半人高的，放眼望去，竟很少有重样的。

一道劲风带起数十片桃花瓣，楚宁的身影紧随其后穿过那一排果树，树影人影交错间，她最后一招刺出，于黑土地边上的草地收势站定。

“呼，总算能融汇贯通了！”楚宁满意地露出笑容。

经过不懈的努力，她总算能完整且顺畅地使出卫缓自创的《剑法》了，现在再学习《道诀》中的剑纲篇，信心强了很多。

至于《丹诀》的研习，她也进步了很多，受限于没有丹火和炼丹用的丹炉，目前还炼制不了灵丹，不过那些能够通过熬制得到散剂或粉末的丹方，她已全部动手操作了一遍，期间失败成百上千次已是家常便饭了，好在灵草灵药供应充足，才能让她没有压力地继续练习下去。

高一结束后的这个暑假，楚宁过的相当充实，等再开校的时候，她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炼气六层，许是因为上学期末绑匪事件心境有所变化的缘故，那之后没多久她突破到了炼气五层，如今这速度已比她想象得快了些，实在可喜可贺。

“好了，继续看书吧！至于剑纲篇……我还是先揣摩几天再开始上手吧！”

将手中折来当剑耍的桃枝寻了处空地插好，楚宁手指一动从那边的池塘里引来一股水浇了，这才拍拍手往卫缓的院子走去。

在她身后，桃树已长成一片林子了，此时大都开了花，粉团团的，看起来漂亮极了。这全赖于她练剑之功，每练一回折根桃枝，练完了便栽下，经过这么久能不长成林子吗？

好在混沌界中没有蜜蜂蝴蝶，所有种下的蔬菜瓜果都需要人工授粉才会结果，这对于修炼后的楚宁只是打个法诀的事，而桃树她每次授粉的仅有一棵，否则她现在该出去乔装改扮卖桃子去了，哪有这么多闲工夫来干别的事呢？

《道诀》早已印刻在她的识海中，剑纲篇的研习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所以她现在一有空看的还是混沌界中的藏书，如今卫缓屋中的藏书，已快被她看完了。

大约也是读的书多了，楚宁总觉得她的心境和思维都得到了提升，所以她才保持了这个习惯，等卫缓屋子里的藏书看完了，她准备转到姜颍的院子继续读书。

又是一天，早起到小区里以晨跑为名，实则吸收旭日之气和朝露之气的楚宁一进家门，感受到了来自宁绯月的视线。

她弯腰换鞋的同时，不禁微微蹙了蹙眉，这个暑假她总觉得母亲看她时有些欲言又止，等了这许久却不见母亲开口说什么，真是奇怪得很。

“宁宁，回来啦？”已经坐到餐桌边的宁绯月等着女儿一起吃早餐，见她走近便笑道。

“嗯，妈，你可以先吃的。”

“宁宁不知道，绯月姐坚持要等你，我都劝不动呢！”从厨房走出一个妇人，年约三十多岁，面貌显得有些沧桑，可浑身打理得很干净，让人看着觉得舒服。

“张阿姨也坐吧！”楚宁让了一句，拿起筷子夹了个小馒头到宁绯月面前，“妈，快吃吧！”

三个人的早餐，简单而营养，吃完后张阿姨自去收拾，楚宁踩着楼梯到上面专门辟出来摆放书架的一角准备继续看书，没想到宁绯月居然跟着她也上来了。

“宁宁，不用那么刻苦，陪我说说话？”

“那我们去卧室吧？”楚宁想着难道今天准备说了？

母女两人先后进了楚宁的卧室，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楚宁光脚踩着走到床边坐下，这才看向她身后的宁绯月。

却见同样脱了拖鞋进来的宁绯月边走边从脖子里扯出了一根项链，摘下来后将那个吊坠拿在手里摩挲，她似乎在酝酿着措辞，半晌没有言语。

楚宁心头一跳，抿了抿唇。

那是她在黎阳去b市前，问母亲要来雕刻用的边角料，在混沌界中不眠不休折腾了好久，以《阵篆诀》中的方法刻录了防护隐匿阵法的翡翠吊坠。

阵法不是很高级，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达到保护佩戴人安全的目的，且最为重要的是，这阵法附带的隐匿效果极佳，只要没被触发，连修真者都看不出它不是个普通的吊坠。

她在鹅卵石上失败了很多次，才能成功刻录出两个吊坠，一个给了黎阳，一个则给了母亲。

难道母亲发现了什么？不可能的，母亲又不是修真者！

“宁宁，这个是你做的？”宁绯月开口了，她眼神温暖地望着面前的女儿，言辞间暗含着几分担忧。

“妈，这是我问你要来的边角料啊，你忘了？”楚宁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我只是拿来磨了一下而已。”

“宁宁，不用糊弄我了，”宁绯月勉强笑了笑，将吊坠送到女儿面前，“这上面刻录了一个阵法，是也不是？”

楚宁瞳孔猛地一缩，像被扼住了咽喉，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这一问让她受惊不小。

“唉，宁宁，你修炼了，是吗？”宁绯月继续道，她的神色很奇怪，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糅杂了担心和忧虑，又不乏几分高兴的表情，当真是既矛盾又少见。

“妈，你……”楚宁眼皮猛跳，心中不禁涌出个猜测，只是……她曾猜想过这世上绝对还有其他的修真者，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会知道这些。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机缘，你有这份机缘，也是老天的恩赐，是常人求都求不来的福缘。”宁绯月坐到床边，放下了拿着吊坠的手。

“妈，你也是修真者？”楚宁试探性地问道。

但她心里却早已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凭她炼气六层的修为，还真看不出自己母亲是修真者的丝毫痕迹，若说是因为母亲修为比她高，所以她才看不出，这也不可能。要知道凡修真者都各有各的气机，修为低的人只是看不穿修为高的人的具体境界，而非感受不到其流露出的气机。

“是也不是。”宁绯月点头又摇头，慢慢将吊坠戴回脖子上的同时，开始讲述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故事，只是在那之前，她的第一句话再度惊住了楚宁。

“我的灵根已然被废，此生是与大道无缘了。”

“什么？”楚宁惊愕不已，伸手如电地扣住自家母亲的手腕，很快便探得，确实如同母亲所言，她的灵根被废了，经脉都有好些断续难接，下手之人着实狠毒，“怎么会这样？”

宁绯月拂开女儿的手，笑得释然：“做个普通人也未必不好，不然我也遇不到你父亲了。”

“妈，仔细给我说说吧！”楚宁第一次听到母亲主动提及父亲，要说她对自己的父亲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早熟的她知道，追问父亲的事母亲定会难过，而她不愿让母亲难过。

反正是一个从来不曾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人，没有感情，便没有了期待或者失望。

“先来和你说说修真者的事吧！”宁绯月想着女儿既然修炼了，这些事早晚都要知道，不如一并也说了。

“咱们华国是修真者的起源地，现而今共有三山五派六家传承了修真功法，三山分别是蜀山、昆仑、云峰，五派为丹门、符宗、青山派、普渡寺及隐谷，六家则是叶、唐、祖、萧、水、慕容。”

“蜀山重剑修，位于蜀山深处，昆仑重道修，位于昆仑山中，云峰只收女子，功法偏阴，位于西部雪山群岭里。三山中蜀山实力最强，但他们人数少，云峰常用女修与别派联姻，故而她们与各派关系都可以，昆仑位于昆仑山，传承悠久，在各派中颇有威望。”

“五派中丹门为首，习丹道，位于黔省横断山脉，只是现在灵气日渐稀薄，灵草生长困难，他们能炼制出的丹药很有限，即使炼出了品相也不怎么高。符宗擅长符道，位于闽省，他们大概是最富有的门派了，青山派位于长白山，他们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门下弟子也不常走动。”

“普渡寺为佛修，位于豫省境内，重禅修、积功德，实力倒是一般，隐谷……”说到这个宁绯月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有些含糊地道，“他们的门派建在神农架，只听说有这么个门派，却很少听闻他们出来走动，但其他门派都默认了它在五派中占有一席之地。”

“六家各自盘踞在灵气相对充裕的青山秀水之中，各派中都有他们的子孙，甚至好几个门派的嫡传弟子是他们家族所出，这么多年发展下来，盘根错节的关系很是复杂。”

楚宁心中画出了华国的地图，将各门各派的大概位置标示了一下，算是对华国的修真界有了总体认知。

“我宁家不过是神农架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家族，只因附属于六家之中的祖家才勉强求得一丝仙缘，我的父母皆是修真者，只是他们修为低微，又因得到一份残缺的阵法传承而招来祸事，我之所以会被废掉灵根，也是根源在此。”

“阵法传承？”楚宁皱眉，这是典型的杀人夺宝？华国的修真界竟如此残酷？

宁绯月眼眶微红，很快收敛好情绪点点头：“不错，是份残缺的阵法传承，你外公外婆分析说，可能是从隐谷流出的，他们天赋不佳没能参悟，我那时虽然年幼，却学到了几分。”

难怪母亲能认出那吊坠上的阵法了，原来是曾经接触过。